第5章
江湖神医</p>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 李长安走向前面那辆破旧的小马车，他一把揭开车帘，两指一并，直点病人太阳穴，几个手势来回之后，躺着的人陡然倒抽一口冷气，两眼一瞪，猛然坐起。 李长安瞧此人大口喘着气，知晓已经无碍，再次摆出一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闲散模样：”兄弟，你可是遇上了贵人，要不是我，你这下真没命了。“ 江湖上某些野鸡门派中流传着一种装死的偏方，就是临时锁住太阳穴，终止脉象和心跳，此招被称之为夺魂大法。但此招有个硬伤，如果一天之内没有人为其解开，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此人许久之后终于平静下来，连连道谢：”多谢神医相助，多谢，多谢。“ 李长安摆摆手：”别谢我，谢你那朋友，他带你来见我的。“ 此人环视四周，知晓时候已经不早，便对李长安道了声别。正要驾车离去，又被李长安叫停了。 ”慢着，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李长安抱着手臂，”毕竟这夺魂大法，不到万不得已可不会轻易使用啊。“ 对面人眼神闪避，而后抿了抿嘴唇，这副被猜中心思的模样全被李长安看在眼里。 ”要不李某胡乱猜一猜。“李长安放慢语速，”该不会是因为鹿鸣山的事情吧？“ 此人脸色苍白，瞳孔放大：”李神医也知道？“ 鹿鸣山是金陵城外一座荒山，百草丛生，重岩叠嶂，古树旁逸斜出，山路蜿蜒曲折。最近鹿鸣山上发生了一些怪异之事。听说有人上山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前前后后已经十个人失踪了，家人也去找了，但毫无线索。 更重要的是，这鹿鸣山到了晚上瘴气弥漫，朦朦胧胧，看上去像是被戾气包围了，于是乎，大家纷纷猜测，山上有鬼，是山鬼捉走了那十个人。 没错，这世上确实有鬼神，但鬼神也有他们的属地，而人间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神人鬼之间的界限非常清晰，所以这鹿鸣山的奇闻异事，大概率就是有人装神弄鬼。 ”城里人被这事情搞得忧心仲仲，我身在其中想不知道也难啊。“李长安娓娓道来，”那么你呢？你该不会——上山了吧？“ 此人连连点头，满脸惶恐：”李神医，那山上真的有鬼，我看到…</p>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p>
李长安走向前面那辆破旧的小马车，他一把揭开车帘，两指一并，直点病人太阳穴，几个手势来回之后，躺着的人陡然倒抽一口冷气，两眼一瞪，猛然坐起。</p>
李长安瞧此人大口喘着气，知晓已经无碍，再次摆出一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闲散模样：“兄弟，你可是遇上了贵人，要不是我，你这下真没命了。”</p>
江湖上某些野鸡门派中流传着一种装死的偏方，就是临时锁住太阳穴，终止脉象和心跳，此招被称之为夺魂大法。但此招有个硬伤，如果一天之内没有人为其解开，就真的命丧黄泉了。</p>
此人许久之后终于平静下来，连连道谢：“多谢神医相助，多谢，多谢。”</p>
李长安摆摆手：“别谢我，谢你那朋友，他带你来见我的。”</p>
此人环视四周，知晓时候已经不早，便对李长安道了声别。正要驾车离去，又被李长安叫停了。</p>
“慢着，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李长安抱着手臂，“毕竟这夺魂大法，不到万不得已可不会轻易使用啊。”</p>
对面人眼神闪避，而后抿了抿嘴唇，这副被猜中心思的模样全被李长安看在眼里。</p>
“要不李某胡乱猜一猜。”李长安放慢语速，“该不会是因为鹿鸣山的事情吧？”</p>
此人脸色苍白，瞳孔放大：“李神医也知道？”</p>
鹿鸣山是金陵城外一座荒山，百草丛生，重岩叠嶂，古树旁逸斜出，山路蜿蜒曲折。最近鹿鸣山上发生了一些怪异之事。听说有人上山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前前后后已经十个人失踪了，家人也去找了，但毫无线索。</p>
更重要的是，这鹿鸣山到了晚上瘴气弥漫，朦朦胧胧，看上去像是被戾气包围了，于是乎，大家纷纷猜测，山上有鬼，是山鬼捉走了那十个人。</p>
没错，这世上确实有鬼神，但鬼神也有他们的属地，而人间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神人鬼之间的界限非常清晰，所以这鹿鸣山的奇闻异事，大概率就是有人装神弄鬼。</p>
“城里人被这事情搞得忧心仲仲，我身在其中想不知道也难啊。”李长安娓娓道来，“那么你呢？你该不会——上山了吧？”</p>
此人连连点头，满脸惶恐：“李神医，那山上真的有鬼，我看到了。”</p>
“哦？”李长安抬抬眼皮，“真有鬼跑到人间来了？”</p>
“李神医，那山鬼就抓活人，要不是我及时装死，我就被抓走了！”他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压低声音，“李神医，你可千万不能上山啊。”</p>
李长安莞尔一笑：“我好端端怎么可能上山呢？明白了，谢谢你的提醒。”</p>
灰尘起了又落，李长安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捻了捻手指，停顿了一会儿便回去休息了。</p>
……</p>
……</p>
第二天。</p>
陈小北微微睁眼，明晃晃的大太阳刺得他脑壳疼。</p>
他揉了揉眼睛，腰板有些酸，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昨晚的事情像潮水一样灌进脑海，李长安给他下了药，导致他耽误了行程。陈小北心中道了一声大事不好，随后赶紧爬了起来。</p>
桌上的碗筷早就被收拾好了，窗帘飘着，大门开着，门外的花上还有水珠，很明显刚被人浇过。</p>
“李长安！”</p>
没有回应。</p>
“姓李的！”</p>
室内空荡荡的，只有微微风声。</p>
李长安人已经走了。</p>
陈小北气急败坏直跺脚，发现自己有气没处发。环顾四周，陈小北发现桌边有一张字条。</p>
那是李长安给他留下的。</p>
正面：昨天你打坏了我的宝贝桌子，所以我在你钱囊里拿走了五两钱。</p>
陈小北一摸钱包，果然轻了。于是他忍不住骂道：“李长安，就你那破桌子破椅子值五两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不回家，我在这儿等着你！”</p>
然后翻过来。</p>
反面：不要在家等我。李某游山玩水去也，半年尚不得归。速走，速走。</p>
陈小北揉烂了字条扔在地上：“啊！姓李的！别让我再见到你！”</p>
此时，已经被李长安耽误一整天时间的陈小北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头等要事在身，抹了把脸就跑出了长安医馆。</p>
这头等要事就是金陵李家李宗主给他的任务。</p>
陈小北从小听说李家大名，那里门客武学精湛，行事风骨凛然；族人受儒家文化百年熏陶，清新文雅。那里的气氛让他心驰神往。</p>
陈小北厌倦了每天被关在家里读圣贤书的日子，他不想以后进入朝廷接过他老爹户部尚书的职位。他要成为李家门客，去闯荡江湖，握紧手中的剑，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p>
李家素来不喜与朝廷牵连，虽然陈小北已经向李宗主说明自己并非朝廷中人，但李家上上下下都觉得他虚伪。在李家人眼里，他不是全面发展的可塑之才，他是户部尚书的宝贝儿子。</p>
不过李宗主还是给了他机会，他必须完成三件好事才能成为金陵李家的门客。这好事可不是什么扶老太太过马路之类的事情，必须得得到李宗主的认可才行。</p>
这就让陈小北非常为难，他初出茅庐，怎样才能做出让李宗主满意的好事呢？</p>
结果没过多久机会就这样来了，他听说金陵城外有一座叫鹿鸣山的荒山最近在闹鬼，不少老百姓都可担心了。陈小北沾沾自喜，如果他能把这个山鬼抓住，怎么也算是为民除害吧。李宗主肯定会认可一次的。</p>
一不做二不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小北带上装备初入江湖，下定决心要闯出个惊天名堂来。</p>
然而很倒霉，第一天就被一个叫李长安的人耍得团团转。</p>
陈小北背着剑走在大街上，想来想去，觉得命运真奇妙。李长安，李长安，这名字跟传说中的李长歧就差一个字，意思还刚好相反。</p>
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p>
但下一秒陈小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p>
人家李长歧是个武学奇才，武林之最，他李长安除了耍人什么本事都没有。</p>
罢了罢了，陈小北清除杂念，内心道：我要直上青云，我要拥有李长歧那样的武功，然后找到李长歧，把他给剁了。</p>
街上人来人往，卖菜的农夫已经收拾摊子回家了。陈小北穿过倥偬的人群，顺便从腰间衣服里掏出一张地图。</p>
鹿鸣山的位置就在其上。</p>
陈小北盯着地图，发现鹿鸣山脚下有一户人家。想必山鬼的事情那户人家了解得最多，陈小北信心满满，决定就从那户人家开始打听。</p>
正午的阳光当空照，落在少年的肩头。少年昂首挺胸，紧紧攥着手中的剑，荡胸生层云，日后定要一览众山小。</p>
光影交叠，时光轮回，仿佛刹那间穿梭到多年前，世界又看见了李长歧那个意气风发的桀骜少年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