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林中人</p>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到了晚上死人就能醒来？“ 这个少年名叫陈小北，留给李长安的第一印象就是，人蠢话又多。 李长安一个人安静惯了，现在身边突然多了个叽叽喳喳的小屁孩，他真的特别不自在。前前后后陈小北问了他无数个问题，李长安一个都没回答。他始终无视陈小北的存在，收拾完东西后，他降下长安医馆旁的彩旗，悠然自得走进家门。 天色渐晚，李长安要忙着烧晚饭了。 陈小北却是个特别执拗的人，死皮赖脸还胡搅蛮缠，跟着他踏进了长安医馆的门。 ”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该告诉我吧。“ 终于，李长安受不了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李长安终于败在一个小屁孩手里。这五年来他日子清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今这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小毛孩，让他头皮发麻。 ”哎呀陈小北，你烦不烦啊？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问题呢？我又没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爹是谁娘是谁。“ 李长安一口气抱怨完毕，立即接了盆水，开始忙着洗菜。 ”我就是想知道嘛。“ 李长安立刻回答：”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才还好心救了你呢。“ ”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我今晚留你吃晚饭啊。“李长安洗着菜，给了陈小北一微笑，”不然我早把你赶出我家了。“ 陈小北在桌边坐下来，抓耳挠腮：”罢了罢了，不要钱的饭不吃白不吃。吃完各走各的路，江湖路远，再也不见。“ 见陈小北总算安静下来，李长安心满意足一笑，不再理会。 陈小北环视四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屋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主人平常应该经常打理，到处一尘不染，空气中还微微萦绕着一些檀香，看来眼前人挺会经营生活。 只是可惜，这家中的家具大多都是用了好几年的，质量不好，看上去也旧了，好像主人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啥啥都舍不得买的样子。 虽说自家条件还不错，但陈小北并非嫌贫爱富之人，他在这屋子里走了走，觉得这里也挺舒适惬意。 ”话说你晚上请我吃什么？“ 李长安把洗好的肉倒进锅里，喷上酱油，草草回…</p>
”你告诉我啊，为什么到了晚上死人就能醒来？“</p>
这个少年名叫陈小北，留给李长安的第一印象就是，人蠢话又多。</p>
李长安一个人安静惯了，现在身边突然多了个叽叽喳喳的小屁孩，他真的特别不自在。前前后后陈小北问了他无数个问题，李长安一个都没回答。他始终无视陈小北的存在，收拾完东西后，他降下长安医馆旁的彩旗，悠然自得走进家门。</p>
天色渐晚，李长安要忙着烧晚饭了。</p>
陈小北却是个特别执拗的人，死皮赖脸还胡搅蛮缠，跟着他踏进了长安医馆的门。</p>
”对了，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该告诉我吧。“</p>
终于，李长安受不了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李长安终于败在一个小屁孩手里。这五年来他日子清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今这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小毛孩，让他头皮发麻。</p>
”哎呀陈小北，你烦不烦啊？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问题呢？我又没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爹是谁娘是谁。“</p>
李长安一口气抱怨完毕，立即接了盆水，开始忙着洗菜。</p>
”我就是想知道嘛。“</p>
李长安立刻回答：”那就收起你的好奇心。“</p>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刚才还好心救了你呢。“</p>
”所以为了表示感谢我今晚留你吃晚饭啊。“李长安洗着菜，给了陈小北一微笑，”不然我早把你赶出我家了。“</p>
陈小北在桌边坐下来，抓耳挠腮：”罢了罢了，不要钱的饭不吃白不吃。吃完各走各的路，江湖路远，再也不见。“</p>
见陈小北总算安静下来，李长安心满意足一笑，不再理会。</p>
陈小北环视四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屋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少，主人平常应该经常打理，到处一尘不染，空气中还微微萦绕着一些檀香，看来眼前人挺会经营生活。</p>
只是可惜，这家中的家具大多都是用了好几年的，质量不好，看上去也旧了，好像主人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啥啥都舍不得买的样子。</p>
虽说自家条件还不错，但陈小北并非嫌贫爱富之人，他在这屋子里走了走，觉得这里也挺舒适惬意。</p>
”话说你晚上请我吃什么？“</p>
李长安把洗好的肉倒进锅里，喷上酱油，草草回答：”两菜一汤，一荤一素。“</p>
”就这？“过习惯了好日子的陈小北听到此言大为震撼，一句”就这“脱口而出，待客哪有这么寒酸的？顿时他不禁为李长安的贫穷生活心疼起来。</p>
”就这。“李长安坚定道，他一挥袖子，毫不在意，”你爱吃不吃。“</p>
太阳渐渐西沉，最后一丝金光镶嵌在地平线上的时候，李长安终于忙好了晚饭。点上灯的瞬间，金陵城刚好在黑夜中沉睡。</p>
陈小北接过李长安递来的筷子，翻了翻盘子里的青菜。</p>
”你青菜光着炒啊？这玩意儿应该和牛肉搭配起来。“陈小北将另外一个盘子里的牛肉裹在菜叶子里，”牛肉最好还要酱一下，再加姜丝，肉桂还有热油。百味斋的名菜不就是这样的吗？“</p>
李长安转了转眼睛，百味斋，金陵城最贵的酒楼，价格令人闻风丧胆。而这小朋友已经吃出精髓来了。</p>
李长安摸了摸鼻子，嘴角微微勾着笑容。想当年自己作为世家贵族的儿子也是这般挥金如土的。只是万物曾不能以一瞬，诸事入海流，李长歧的名字都付笑谈中。</p>
”你不是好奇我的名字吗？“李长安将筷子放在碗上。</p>
陈小北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觉得还挺好吃。他含糊不清道：”你又不想说，那我不问了。“</p>
李长安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金陵城内混江湖的大多是李家的门客，而陈小北身上偏偏没有李家门客专属的腰牌。这让他感到奇怪。</p>
”那我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李长安。“</p>
陈小北突然停下筷子，然后抬头看着他，眼神惊愕，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p>
”李长——安？“他咬住最后一个字，提高音量。</p>
”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奇怪吗？“李长安耸肩一笑，装作莫名其妙。其实他明白陈小北在想什么，或者说想到了什么人。</p>
陈小北摇头：”没什么，只是你的名字和一个人很像。“</p>
”李长歧吧。“李长安淡定回答。</p>
”你也知道这人？“</p>
”李家的叛徒，又有谁不知道呢？“</p>
这时陈小北狠狠一拍桌子，丝毫没有察觉到李长安眼神里那份刹那间闪过的苦楚。李长安内心有些痛，陈小北这个反应让他隐约感觉到，金陵李家一族对他的仇恨丝毫未减。</p>
”李长歧这个白眼狼，竟然杀了他哥！“</p>
陈小北喝了一大口汤，把火气压抑下去。</p>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但终究还是有手足之情的不是吗？你说李家哪个人对他不好？李宗主还准备以后把宗主之位传给他呢！“陈小北砰砰拍桌子感叹着，”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叶夫人，叶夫人倒是一直挺讨厌他，或许李长歧是因为她才走上这条路？“</p>
叶夫人是李家家主的妻子，也是李长庚的母亲。而李长歧，却是李宗主的私生子。江湖上有些风凉话，说李家家主结了婚还对某个外貌惊为天人的姑娘痴心不改，让叶夫人坐了十几年冷板凳。传言说那姑娘神女下凡，跟李家人生了个孩子之后就回天上去了。</p>
听上去非常鬼扯，但李宗主确实将一个孩子抱回了李家，对他比待李长庚还要好。</p>
可站在叶夫人的角度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p>
李长安低头，淡淡一笑。叶夫人讨厌他有什么问题呢，他又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以后不但能分到她的家产，说不定还能拿走她亲儿子的家主之位。</p>
”就算李长歧恨透了叶夫人，那他也不应该对自己大哥动手啊。“李长安道，”谁都知道，李长庚一直对李长歧不错。“</p>
”是啊，那你说李长歧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陈？？小北叨咕。</p>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李长安定了神，良久开口：”或许李长歧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
”总之，如果我发现李长歧还活着，我一定要替李家报仇，我一定会杀了这人。“陈小北塞了一口饭在嘴里，用力嚼着。</p>
李长安看着陈小北愤愤不平的样子笑了：”李长歧肯定死了，他那样的恶人，难道不该死了吗？“</p>
光影交叠，记忆旋转，于他眼前揭开时光的帘幕。</p>
那年李宗主风雪夜归，看见两个孩子浴雪练剑，首先抱起了李长歧。李长歧仗着自己在武学上天赋异禀始终觉得父亲的偏心是理所应当，他从未想过那个在角落里花一整天学会一套剑法的李长庚才更应当被给予夸赞。</p>
如今的他必须去弥补曾经对李长庚缺失的关心，他必须找到他身在何处，被琅琊王家的人藏在哪里。</p>
一定是王家人干的，李长安很清楚这一点。</p>
”对了陈小北，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对金陵李家的事情这样上心？难不成……你是他们的门客？“</p>
陈小北迟疑了一会儿，眼神飘忽，而后语速极快：”那不然呢？“</p>
李长安点点头，已经猜出了陈小北的身份——他是一个还没有成为门客的人，他想成为李家的门客。</p>
见李长安双目凝神眼中无色，陈小北打破宁静的气氛：”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吃饭，你到现在一口都没有吃。“</p>
”哦。“李长安摸了摸鼻子，”那个——我不太饿，你若觉得好吃，便多吃点。“</p>
”那行吧。“陈小北看着盘中油光发亮的青菜，”你烧得是挺合我胃口，你若不动筷子，我便全吃了。“</p>
李长安看着外面茫茫的夜色，晚风拂起他额头的碎发。时光静静流淌，伤悲终有结局。</p>
”哎对了，我还是有个问题。“陈小北抬头，疑惑道，”你刚才不是说，到晚上那个人就能醒来吗，为什么？“</p>
李长安一挑眉，看着桌上陈小北吃得差不多的饭菜：”问题不就在这菜里吗？“</p>
”啊？“</p>
李长安掐指一算，时间差不多了。</p>
”头晕不晕？“李长安抱着手臂，舒舒服服倚在椅子上，洋洋得意。</p>
陈小北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他抱着脑袋，感觉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浑身乏力，明显是被下了药。</p>
”李长安——李长安你竟然敢——“他甩甩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p>
”你知道你为什么没办法成为金陵李家的门客吗？“李长安站起身，”三点，第一，打人下手不留情面；第二，探查病人妄下定论；第三，吃陌生人的东西毫无防备之心。一二三，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当李家门客？“</p>
陈小北愤愤不平，双手握拳。</p>
”华光衣，丝绸绵，腰间还挂着白虎玉佩。都是去年匈奴人朝贡时的东西。“李长安走到他身边，”家里人在朝廷当官吧？金陵李家不喜与朝廷有牵连，小兄弟，你想成为李家门客有些困难啊。如果我没猜错，李宗主是不是跟你提了什么附加条件呀？“</p>
陈小北没有力气回答，终于困到不行趴下了。</p>
李长安自在一笑，朝门外那辆马车走去。</p>
”陈门不幸啊，出了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傻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