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1

    我把头盔摘来，抖了抖乱糟糟头发。发动机轰鸣声特扰民。

    也让我特扎眼，顾起山还得眼就注意到我？

    2

    这车是我风格，准确说，这车就是我。

    之前有个朋友吧，算朋友，反正都是块鬼混。特爱车。贼兮兮拉着我说哥，给你看看我小老婆。

    是两条，是俩子。

    哈雷重机，自改装，整得特酷，声音特响。

    我随：“哟你老婆叫得还挺好听。”

    他说：“尊重，现在是我真爱。”

    我对这没什么兴趣，就回他说：“你是说再玩车你爸就送你去非洲挖矿么？”

    他说就是什么花死反正做鬼也风流。

    当时也就瞎扯几句而已，结果隔天这小子真就被送走了，虽然是非洲，但是凄惨程度和挖矿也差了很多。

    完了这车就留我这里了，他走之前哭着说让我对他老婆好。我说我专门找人定制了个全盔，简直能再好了。

    几天后就觉得没劲了。说来愧疚，只在偶尔撩拨人时候用装装逼。

    3

    但。

    被撩拨人好像本就没注意这些。

    顾起山裹着身黑，帽檐压得很低，露削尖，颌线干净利落，垂在身侧手夹着烟。

    我手抵着车把，脚踩撑着车身，看着他：“跑得还挺快。”

    说是天早上。

    顾起山站着，眼神压人。“手机给我。”

    说是昨天晚上。

    我就逗他：“删了有用吗，万我留了备份呢？”

    “你到底……”顾起山扯着嘴角，“到底想怎么样？”

    他声音奇沙哑，又低沉又撩人。

    我说：“让我留着呗，删干嘛。”

    4

    “人渣。”

    顾起山是这么骂我。

    轻飘飘落在我耳边。靠么近，差以为他要吻我了。

    心脏都涨了。

    结果是，呵呵。

    我甩了甩被得发疼手腕，顾起山已经直起身，低着头，单手拿着手机在屏幕上划拉。

    拿着我手机。

    拿着刚刚从我身上顺来手机。

    我就奇了怪了他怎么这么懂我，我软吃硬吃，还就真只吃诱。

    5

    好半天。

    我开始有饿了。问他：“愣着干嘛？删干净没有？”

    顾起山皱着眉：“你拍什么？”

    我还挺纳闷：“眼睛你身上，这事问我？”

    他就说话了。

    “啧，删就还我。”我顺手把人扯过来，拿回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相册里张模糊照片。其实真没什么，顺手拍拍了张顾起山睡着侧脸，光线太暗了，模模糊糊能看见脸部线条。

    内行人都赞叹这是光影和人像合艺术。

    而外行人这叫拍糊了。

    6

    顾起山抿着唇，然后问我：“……为什么？”

    我看了他眼，“能有什么为什么？”

    他又沉默去了。眼神冷淡偏偏又有茫然。

    整个人却放松来了，没么绷紧着。

    我才注意到他眼睛里血丝，是吧，这么折腾晚上第天还能大早上就溜了。能神就怪了。

    凑近了才觉得顾起山泛着热气，摸着有发热。

    我忍住皱眉，说：“怎么这么，是是有发烧？”

    “没有。”顾起山否认得很快，整个人都有自在，又重复遍，“……没有。”

    “哦。”我随又接道，“你好像冤枉我了——”

    顾起山唇抿成条直线。

    我再接再厉：“是是觉得我好像，没有么人渣了？”

    7

    事实上，我当然是。

    8

    事实上，顾起山好像真有发烧。

    9

    顾起山纵容我把他带到附近酒吧后门。在拐角处，大白天，这里人本来就少。

    我把手伸他外套里，贴着单薄里衣，慢慢挲着他后腰处。

    天气温骤降，中午风也带着凉飕飕寒意。顾起山整个人却很热。

    腔里很很湿。低低息又哑又隐忍。

    我放他会气，又去勾他头，顾起山呼又热又急促。

    “头好热。”我在他唇上咬了，“是是真发烧了？”

    顾起山吃痛闷哼了声。

    我又觉得他像头狼，隐忍蛰伏，伺机而动，我这么对他，就是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给我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