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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七:朝堂群s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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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阶台,方石铺就的宫道直直通向正阳门,金甲银盔的侍卫远远守在宽阔的官道两侧,笔直地站成了两道金线,与那大殿檐上鸱吻遥相呼应。

    日非大朝,仅有入殿的重臣参与。

    早朝散罢,主事的大太监在皇帝走后,高喝一声“退朝”,于是百官便从数丈高的大殿门内鱼贯而,朝服颜色相仿的官员好扎堆,从高处看时,十多撮人凑在一块向正阳门走去,像是那白色石板上缀了许多块深浅不一布丁。

    “曲相……大人留步!”

    大燕以文治武,镇抚司十司总使田攸先前原是朝中一个小小言官,因护驾有功又被刺客重伤,这才得圣上青睐提拔到镇抚司。经由此事,田攸深得圣心,此平步青云,圣眷十几年如一日,是不折不扣的宠臣。

    曲鉴卿置若罔闻,只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

    一旁高冀荣回头瞄了一眼跟上来的田攸,低声道:“大人,是镇抚司的田攸。”

    曲鉴卿停了步子,转身等了稍许,待田攸走近了,他才抬了抬手中的朝笏,疏离地问道:“田总使。”

    田攸拱手还礼,又朝旁边的高冀荣颔首示意:“官于府中略备薄宴,想请大人移步……”

    高冀荣在旁咳了一嗓子,打断道:“大人朝后得去国子监一趟,田总使有何事不妨直说。”

    田攸闻言,朝张望一二,见僚散,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伸掌朝前略一指,不卑不亢道:“边走边谈。”

    “前段京中私盐一事,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我朝明令严禁私盐,太祖皇帝起便写在律例上的。但因额暴利,民间私盐仍屡禁不止。此次陛仍以为是别地的私盐贩子混到京中来了,差京兆尹府衙去查证围剿,不过这圣旨一,京中私盐又销声匿迹了,这案子也便渐渐沉了去……官没记错的话,令郎在禁军处当差吧?”

    曲鉴卿颔首。

    田攸又道:“据官所知……他近日似乎在查私盐的案子,昨日还派人将两个嫌犯从京兆尹衙门押送到了官的镇抚司,直言此二人是私盐贩子。于是官便想来问问大人,此事是曲校尉一人的意思,还是经由大人的首肯之后,才着手重查此案?”·

    田攸将“曲校尉”三个字咬得极重,言简意赅——是你曲鉴卿要插手,还是你家小孩闹着玩呢?

    私盐一事背后究竟是谁撑腰,知情人不多,正巧行三人便在其列,只是彼此之间心照不宣而已。

    曲鉴卿侧过头去看田攸,那清瘦端丽的面容似乎上有一闪而过的讶异,但转瞬间便消逝了。他唇边挽一抹极浅弧度,清冷又矜贵,恰如春涧乍融的冰雪,带着沁人心脾的温度。

    “有何区别?”曲鉴卿笑问。

    田攸勉强将眼从那张传闻中长年不苟言笑的脸上挪开,心想朝中品以上的官员,要人至中年大腹便便地十分富态,要年过半百、鸡皮鹤发。曲鉴卿这模样,倒也活该他被那北越长公主一眼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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