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六：此心辗转

    67

    “你真抓着贩运私盐那帮人了？”白鹿书苑二楼的雅座里，燕贞如是问道。

    曲默扣着手里的紫砂小茶盅，淡淡道：“只两个而已，乔装成贩卖布匹的商贩，但不知怎，没有城的令牌，被我的人扣了，而后又从他的车上搜到藏在布匹面的粗盐袋子。我没审，将两人以偷盗的罪名，暂时押送到京兆尹那处关着了。这次来是想让王爷问问元奚的意思。若是他想借着此事往前走两步，那我便顺藤摸瓜，找到这案子背后的主使。如若他不想插手，那我便派人到牢里送那两个犯人归西，此事绝不提。”

    燕贞半眯着一双凤目看他，指尖点着桌面，若有所思，“七皇子没找过你？”

    曲默懒得他绕弯子，如实说道：“找过。且这两个犯人多半是他抓住了，派人做了局亲送到我手里的。他与太子利益相冲，不和已久。此次一心想将此事捅大，好取代太子坐上东宫之位，但燕无疾己又不想面，于是便找到了我。”

    燕贞轻笑了一声：“本王那七皇侄不想面定有他的算计。太子的丑事，若是由元奚揭开来，即便他了一时的风头，笼络到了朝中几根墙头草，但却在陛心里落个争宠与不悌的罪名，于储君一位还是无望。于是燕无疾一举两得……”

    曲默本是想借着跟燕贞谈太子的事散心，不料三两句话一说，心里更堵了。他压着那股无名的烦躁，拧着眉心看燕贞，话里多有些不耐烦，言说道：“你在怀疑我暗中反水，投靠燕无疾算计你？”

    “本王绝无此意。”

    曲默着外头的书童给他提了一壶凉茶来，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嗓眼，他才觉得好些了：“元奚在朝中呼声甚微，有人追随，他若真是有意争一争储君的位子，那大不必有此顾虑——现在当务之急是站来，让陛与诸位朝臣知道，并非只有太子与七皇子，非此即彼两个选择。陛还有一位皇子，资质天成、仁义忠厚，亦有继承宗祧的力。至于其他的……有得必有失这个理，王爷清楚，元奚他打小聪颖，他必定也明白。此事且看他怎打算吧。”

    燕贞颔首，笑道：“你说的对，是本王过于谨慎了。说起元奚，你前段时间不是‘婉拒’了他的心意。本王看他却像是想开了似的，这几日跟年新晋的小官员走的挺近，约莫有笼络的心思。不过言谈间都是琴棋书画这些事，跟前朝政务倒无多大关联。”

    曲默直言道：“他想开了再好不过，想不开也得憋着。劳烦王爷给元奚母妃去个信，催着让他赶紧娶个皇子妃回去，免得他过两日再看上别的男子，此事要紧得很，晚了便再也拧不回来了。”

    燕贞己便好男风，所以对于燕无痕喜男喜女一事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他听曲默这样说了，便挑眉，看向他的眼里也酿着不明不白的暧昧：“你不提婚事便罢了，一提我便想起来你父亲要迎娶北越长公主的事。”

    曲默捏着杯子的手一僵，冷声说道：“在的家事，便不劳王爷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