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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回身，柔柔一笑：“是我失礼了，实在是我与观邪师妹，情手足，有时日未见，着实担心她。”
高璟奚正对着敞开的房门，只用一根丝带随意束起的发丝，随风飘舞。
连烈锦鼻尖嗅闻到熟悉的幽香，左手往旁边一摸，空了，没人。她一惊醒过来，迷迷瞪瞪睁开眼，看见高璟奚站在风处，正好回头看着己。
见连烈锦呆头呆脑地坐起身来，被子全都掉在地上，高璟奚忙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屋外的冷空气。
不过连烈锦的动作很快，她捡起两件外袍，潦草地穿上一件，再把另一件给高璟奚披上。
“大师姐，你这快就回来了。”
“大师姐，这位是...”连烈锦刚要介绍高璟奚，就听见她家公主殿先开了。
“本宫与烈锦上个月刚刚奉旨完婚。”
卫莞将脊背挺得越发地直，熟捻且然地坐了来，“那便是公主妹妹了，莞有不敬之处，还望公主妹妹海涵。莞在这也多谢公主妹妹对观邪的照料。”
“你太客气了，”高璟奚将连烈锦的发丝绕在手指尖，也轻笑着回应，“她是本宫的驸马，往后余生也说不上是谁照料谁，姑且是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尤其是在卫莞立马拉住连烈锦的手臂，语带不满地说：“观邪，怎还跟小时候一样只穿这一点。不要冻病了，还闹着跟我睡，嫌药苦又要糖吃。”
连烈锦刚想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高璟奚却从连烈锦身侧走到她面前，再与她十指紧扣，“不劳师姐担心，烈锦现在身体健康，本宫是不会让她着凉的。”
“如此便多谢公主妹妹了，有你这句话，我也算放心来。”卫莞表面上是在对高璟奚说话，眼睛却一直看着连烈锦，“观邪，我这次去，找到了一些有关...你且单独随我来。”
这还是第一次与高璟奚十指紧扣，就算连烈锦己清楚，她和高璟奚之间的某些程度，远远不止这样。但这次也让她感到有些害羞得发慌，她低头看着高璟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师姐是在和己说话。
“殿，你先准备用膳，我会让他送些特色的小菜来。”
高璟奚轻轻将发丝别到耳后，却在顾盼之间，散发夺人心舍的光彩。她飞速地凑在连烈锦耳边轻轻说了句话，嘴唇却若有若无地碰到了连烈锦的耳朵。
“快些回来，我在这等你。如果你太慢，我...就去找你。”
连烈锦石化在了原处，耳朵明显发红发。她又闻到了刚才的香气，感受到那种柔软和不腻人的清甜，她脸色发红，“是是，殿，若有事，直接招呼小萝卜一声。”
“嗯，好，”高璟奚抬手给连烈锦把衣裳系好，便笑着让她快跟上已经门的大师姐。
天空阴沉沉的，依然飘着大粒大粒的雪籽。
走在前往药庐的路上，连烈锦的脸色才慢慢恢复正常，她终于想起了卫莞的
话，便开询问：“师姐，你到底查到了什？”
第29章 昨夜到底干嘛去了
“什？”卫莞有些恍惚, 脚还滑了一跤，差点崴了脚。
连烈锦连忙扶住她，关切道：“师姐, 是身体不舒服吗？听她说你从苦寒之地回来, 莫不是感染了风寒？”
“观邪, 你对那七公主...你还会回星药门吗？”
连烈锦哑然失笑，“师姐, 星药门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 师傅和各位师兄弟姐妹都在，我岂有不回来之理。再说, 观邪居还需要我。”
“你和公主婚后在长雍的生活怎样？”卫莞有些艰难地发问。
“这个...马马虎虎吧, ”连烈锦想到一直以来，和高璟奚相处的点点滴滴，心念微微一动, “公主殿嘛，倒是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怎个不一样法？”
等了许久，连烈锦还是笑而不语, 卫莞心里叹了气, “你已经不愿告诉师姐了吗？”
“那倒不是, ”连烈锦忙解释道：“我只是不知道具体从何说起，七公主她是个有趣的人。”
卫莞心警铃大作, 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强行换了个话题, “我听小萝卜说，你要把观邪居的总部迁到长雍去？”
“嗯，这样一来，我在长雍就以时时顾着生意了。”
二人了青瓦小院, 顺着长廊来到了雪庐。雪庐的房顶上盖着厚厚一层雪被，屋里终年燃着烛火，淡淡的药材味充斥在空气中。
两人进门后，跪坐在软垫上，旁边古铜色的梨花小炉上坐着水，连烈锦娴熟地洗壶，烫杯，落茶，洗茶。不一会，热茶的香气便袅袅升起。
卫莞心不禁有些忐忑，紧握的掌心松开又再次握紧，“观邪，我在尽北城曾经发现过暗影之力的波动痕迹，或许再往北就找到你暗影族人的生存迹象。”
“尽北城不是敌国的都城吗？师姐，你太过冒险了，况且我看过娘亲留的卷宗，暗影族人居无定所，行踪遍布天。”连烈锦为两人续上清茶，随意道：“很多也只是过去留的痕迹，并不代表真的还有其他族人活着。”
卫莞有些失落地低头，“观邪，你了山，被他人发现的风险大大提高。师姐希望你回来，让我替你寻找族人。”
“师姐，你为什非要把己卷进来？如果别人知道你在寻找暗影一族的踪迹，一样是死罪。娘亲曾经想要寻找复兴暗影族的方法，只是临死前也没达成心愿。”
“那你呢？伯母的心愿，我愿意和你一起完成。”
连烈锦起身摇摇头，背对着卫莞负手而立，“娘亲的心愿并非我的心愿...其实，暗影生，则星辰。星辰有时尽，暗影无极生。按照卷宗记载，先有暗影之力，才现的星辰之力。”
卫莞显然是第一次听见这话，她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暗影与星辰其实有双生之意？”
连
烈锦看向窗外，长叹一声，不愿多说，“师姐，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或许...冥冥之中有定数。娘亲的一生，很精彩，虽然心愿未成，但并不遗憾。对于她的死，我一直心存疑惑，但我要查的，不仅仅是暗影族。”
卫莞还是第一次听连烈锦说起，她的娘亲，“观邪，我不知道你，你对伯母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那时我虽年幼，却记得一清二楚，”连烈锦想到她在穿越前，是个孤，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才有了父母，得到了母爱。
“娘亲既美丽又温柔，阖府上在知道，我无法修炼星力后，就只有她还愿意跟我说话、陪我玩耍。与她相处虽然只有五年，但的确是幸福万分。”
“说起来，燕国公府里的孩子都叫我怪物，就连父亲一开始也是不愿意承认我的，”连烈锦背脊挺直，遥望着远方，似乎是在回忆，“当初，还是娘说的送我来星药门。”与高璟奚的婚约，也是娘亲生前定的。
“我的家族曾经蒙受伯母的恩惠，为伯母尽力，也是我的愿望。所以，观邪，你不以阻止我的。”卫莞几乎以想象一个温婉动人的女人，牵着小小的连烈锦，在高墙大院里放风筝、折窗纸。
她眼里焕发着奇异的神采，前倾着身子，“观邪，你要不要与我再去一趟尽北城？就你我二人。”
见连烈锦满脸纠结犹豫之色，卫莞也不催促她，仅仅从袖里拿一块遮云树的木屑，放在桌上，淡淡地开：
“够完美储存暗影之力的遮云木，唯一的那块，用来给你做了面具。这一次，遮云木屑在尽北城里再次现，如果我追查去，一定会查到蛛丝马迹。”
“不了，大师姐，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况且，我刚才说过，娘亲的心愿并不是我的心愿。她不曾强加于我，我也不会强加于己。”
“观邪，”卫莞的声音柔得几乎掐水，“从你满十六后，你我便时常结伴外。这几月，我二人骤然分离，你当真不愿意陪我去尽北城吗？”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幽香带着温润的水汽，准确地闯进连烈锦的鼻腔中。
“这似乎不妥吧，烈锦她还要随本宫回家。”高璟奚突然推门进来，语气在“家”字咬得颇重。
七公主的头发有些润，应是被落雪沾湿了。
见状，连烈锦皱着眉，将她一把拉进屋里，递了杯热茶过去，声音不由得带上了责怪的意味，“殿，明明着雪为何不打伞？”
“本宫何时需要亲打伞？本宫说过你太慢的话，我就要来亲寻你。”
连烈锦差点从座位上摔去，古代的贵族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明明昨天还记得给己拂去落雪的人，偏偏不乐意给己打伞。
而且明明她才和大师姐，坐来聊了不到一个时辰。
“公主妹妹，在门外偷听他人讲话，不是君子所为哦。”卫莞也不生气，只是抖抖袖子，笑着说道。
“本宫来寻己的
驸马，天经地义，”高璟奚趁势靠在连烈锦身上，给她整理发髻，“烈锦，我好想回我的家了，这里好冷啊。”
“公主妹妹，莞记得长雍城似乎比青越山更冷吧，你这话就有些矛盾了。”
“不过，青越山属于湿冷吧，长雍城只是温度低。但这得看供暖做得到不到位。这样说来，的确得给咱星药门安上地龙了。”连烈锦将高璟奚的手放进己袖里，再从己怀里掏一个小巧的玛瑙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阵，“粗略算来，添置地龙得花个千百两银子。运送上山也会有一定损耗。”
卫莞、高璟奚：“......”重点是钱吗？
身边的两个女人，脸色不善。连列锦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忙把小算盘收进怀里。再帮高璟奚暖手，咳嗽两声，沉声说：
“殿稍安勿躁，我明日便启程回长雍。”顿了顿，又说：“师姐，你知仙人粉树是否全部销毁？”
卫莞刚刚饮热茶，深吸气才道：“师祖有命，仙人粉树全部烧毁，无人再保留植株。”
连烈锦与高璟奚对视一眼，齐声回答：“现在市面上还是现了仙人粉。”
“观邪，难道你在怀疑师门？”卫莞饮最后一茶，笃定地说道：“这怎，星药门绝无行此害人之事。当然观邪居也是不。我会督促其他弟子彻查药品，包括我在其他州县所拥有的土地上，也会派人过去查看。”
高璟奚耸耸肩，“本宫已经着手让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
“望师姐大力彻查此事，星药门也该整顿整顿，”连烈锦将炉火熄灭，清洗了茶壶，“走吧，我都饿了，整点鸡腿吃。”
卫莞在背后，看着两人般配的身影，终是欲言又止，极轻极淡地叹了气。
由于早上连烈锦什也没吃，赵师妹特地做了好几道她爱吃的菜，送到青瓦小院来。
刚好撞上了，连烈锦她一行三人。赵师妹没想到己会遇上大师姐，忙低头装瞎，想把饭菜送到房间赶快开溜。
但，事与愿违。
一直走在连烈锦和高璟奚身后，卫莞控制着己的目光，尽量看向别处，不要再去注意观邪。只是这一看，便看见了她那喜穿绿衣的赵师妹。
“赵师妹，是来给观邪送饭吗？”卫莞温柔地声，叫住了那个把头都要埋进胳膊肘的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观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