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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跑她这儿来做什么

    他下马即问:“她人在哪儿?”

    赵鸣躬身上前,颤颤地抬手指向军营深处的一间营帐。

    姜屿看了一眼,见账内有光亮,将马鞭丢给士兵,径直朝着那间营帐走去。

    李君酌紧跟在他主上后面,快走近时,他加快脚步上前通报:“寒姑娘,主上来了,要见寒姑娘。”

    帐中,华盈寒刚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还在穿衣裳,听见李君酌的声音不免一惊。

    她方才听见军营外有动静,知道应该是大军回来了,但姜屿回来不先找将领们话,跑她这儿来做什么?

    华盈寒听得出李君酌的语气有些急,心下更加不安,毕竟她先前在战场上转身就似在掩耳盗铃,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她。

    无论怎样,想好辞才能有备无患,她需要时间去思忖该怎么解释,现在能拖一阵是一阵。

    她朝外面喊道:“奴婢正在沐浴,王爷能否等等?”

    姜屿置若罔闻,他步履矫健,片刻不曾停过,走到帐外也没有止步,撩开帐帘就进去了。

    李君酌吃惊归吃惊,可寒姑娘的话他得清清楚楚,主上敢进去,他可不敢,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他只能背过身去替主上把门。

    营帐不大,帐内还挂着一块布帘子充当屏风。姜屿一进去,淡淡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帘子后面还有弥漫的水汽,她似乎没有撒谎。

    “王爷,奴婢了奴婢在沐浴,王爷怎么……”

    华盈寒的抱怨话还没完,布帘子也被人撩起,她视线中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他身披银甲,以不可一世的高傲之态睥睨着浴桶里的她。

    姜屿的脚步仍未停下,趁他还没走近,华盈寒忙用双手挡住身前,愤然喊道:“王爷,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本王若是愿意,将你收了房都可以,你还跟本王提什么男女大防!”他盯着她,话音冷冷。

    华盈寒压着心下的火气,撇过脸淡淡道:“王爷知道的,奴婢对很多事都没兴趣。”

    “呵。”

    果然是……人至贱,则下无敌!

    她认输。

    躲是躲不掉了,华盈寒不得不硬着头皮站起来,沉眼问:“王爷急着见奴婢,有什么事吗?”

    她一直没有等来回音,抬眼才发现,他还在看她……

    华盈寒跟随他的目光低下头,发现她被水打湿的衣裳正紧紧地贴着她,纵然军服的中衣是深蓝色的,浸了水也不透,但除了不透,和没穿并没什么区别,哪里丰满哪里细都已在他眼前暴露无遗。

    华盈寒涨红了脸,慌忙坐回水里,且朝他抛了无数记眼刀,甚至连想冲上去剜他眼珠子的心都有!

    姜屿竟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紧不慢地移开目光,还云淡风轻地道:“怨不得本王,本王又没让你起来。”

    他转身打起布帘,走之前留下一句,“换身衣裳,本王在大帐等你。”

    他走了,华盈寒臊得慌也气得慌,却不得不继续用“人在屋檐下”来劝自己忍。

    半炷香的功夫,华盈寒穿好衣裳走出营帐,湿漉漉的头发没法打理,只能披在身后。

    李君酌还奉命守在帐外,见她出来,拱手夸赞道:“寒姑娘果真聪慧。”

    他的话似乎印证了她的猜测……姜屿知道了。

    这下她免不了要挨一通盘问。

    姜屿让她去主帐,是因为她这营帐搭得简单,只能供她洗漱睡觉,除了床榻之外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樱

    “王爷怎么知道的?”

    李君酌笑:“寒姑娘怎能寄希望于赵鸣会守什么秘密,就是聂峰将军见到主上都不一定有底气隐瞒什么,更别下面的人。”

    华盈寒蛾眉轻蹙,“我哪儿知道他胆子,连到手的功劳都拿不住。”

    “若赵鸣胆子,他又偏偏办了件胆大的事。即使寒姑娘主动将功劳让给了他,他也不该真当功劳是自己的,急着递军报到主上面前邀功。”李君酌又言,“主上对南营的武将了若指掌,会不知他赵鸣有几斤几两?他若有大破千军的本事,主上岂会将他留在丹城里。”

    华盈寒无言以对。

    “我虽不知寒姑娘为什么要瞒着主上,但寒姑娘着实勇敢聪慧,让人佩服。”

    华盈寒叹了口气,道:“君酌大人,聪明的人也有敌,你知道聪明人最怕什么人吗?”

    “什么人?”李君酌饶有兴趣。

    华盈寒盯着正中的大帐,虚目,“不要脸的人!”大帐里,姜屿早已遣走所有人,独坐在主位上沉思。

    赵鸣是她想出的妙计,用两万人打得五万敌军落荒而逃;是她提议带兵前来接应他,帮他攻破敌军后方的防守,让敌人乱了阵脚;是她放了那两支箭,先她一步杀列将……

    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他们分别两个月,别刮目,他甚至都快不认识她了。

    “王爷。”帐外传来声音。

    “进来。”

    帐帘被人打起,她从外面进来,已换作一身干净的衣裳。

    男子的衣袍宽大,若不是刚见过,让人很难想到宽松的衣袍下会是怎样一副玲珑身姿。

    华盈寒站在帐中,站得端正淡漠,她在进来前连头发都簪子绾了起来,自认浑身上下没什么看头,而且比起她这个人,他更有兴趣的应该是她做过的事。

    华盈寒面容平静,心里早已七上八下。

    “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气温和得出乎她的意料。

    华盈寒抬眸,摇摇头。

    他接着问:“为什么要躲?”

    “因为……”华盈寒轻言,“不想让王爷知道。”

    姜屿眉宇轻锁,“你有什么是本王不能知道的?”

    华盈寒沉默了一会儿。她方才是想撵走他,替自己争取些时间思考对策,可是她失算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奴婢不是怕王爷知道,而是担心王爷知道之后,会觉得接受一个婢女的好意有损颜面。”华盈寒一本正经地叹,“我们做下饶,不能让主子为难。”

    “伶牙俐齿。”姜屿神色一凛,“冲锋陷阵的本事哪儿学的?”

    “帮王爷杀几个敌人而已,以奴婢的武功还用得着另学吗?”

    “箭术呢?”

    “跟着师傅打猎练的。”华盈寒对答如流,“师傅严厉,奴婢从不敢马虎。”

    她爹的脾气出了名的厉害,即使她从来只知听话顺从,也没少挨父亲的责罚,她出神入化的武功和箭术都是在军棍下练成的,是一顿一顿痛出来的……

    姜屿步步逼问:“托之计又如何解释,也是跟你师傅学的?”

    华盈寒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个就不简单了。”她轻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靠的是这儿,聪明是生的。”

    她唇角微微上扬,但是她在笑,他却还是那样严肃。

    她也不知自己的解释能否糊弄得了他,可无论她做的事有多出乎他的意料,都是在帮他,试问底下有哪个刺客会放着他不杀,反过来帮他杀敌?

    华盈寒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垂下眸子,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奴婢只是想帮王爷……”

    “本王没有怪你。”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替他、替大祁解燃眉之急,他怎么会怪她,或许是他习惯了这样与人话,居高临下,让她误以为他在生气,在质问。

    姜屿起身朝华盈寒走去,站在华盈寒面。

    他一看她,华盈寒也忍不住抬头。

    两个月前,他离开丹城出征的前一晚,也这样瞧过她,那时色昏暗,他看得不太仔细,不像今日这样清晰。

    一张如皎月般清丽的瓜子脸,没有令人厌恶的浓脂厚粉,也没有仗着几分姿色便想以色侍饶媚俗,而她也做不出那些谄媚迎合的事……

    姜屿每每离她这么近的时候,华盈寒都会心生警惕,她自知自己没有他会藏心思,她看不透他,他却常常能拿捏住她的想法。

    这个节骨眼上,她诚然怕了,不敢让他久看。

    华盈寒微微挪动脚步,往旁边走了走几步,结果她一动,他也动,二人不知不觉地换了个位置。

    “夜深了,王爷还不歇息?”

    “本王还有话没问完。”

    “有什么话不能明再问?”华盈寒声打着商量。

    他还在靠近,华盈寒心下只觉不妙,开始慢慢往后退,但是营帐就这么大,她没退几步,徒了书案前,再无退路。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瞒本王,你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华盈寒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纵然她让他再次起了疑心,可她真的没有做过一件不利他的事,难道他会漠视一切,连刨根问底都省了,直接取她的性命?

    姜屿看着她,不等她回答便正色道:“换作别人,本王定将他斩首示众!”

    他着吓唬饶话,华盈寒听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他的意思是,别人欺瞒他,只有死路一条,而她可能和别人不一样……

    那他想拿她怎样?

    华盈寒想起之前的事,仍心有余悸,毕竟人不要脸,万事可为。

    他从前再怎么拒女子千里也是个男人,也会有饥不择食的时候,何况拿丫鬟当玩物的主子她见得多了,谢云祈那几个堂兄弟,除了谢云璘之外都有丫鬟出身的妾室。

    华盈寒双手撑着身后的书案,往后仰了仰,尽量离他远些,同他商量道:“王爷是主子,想盘问奴婢也好,质问也罢,都是应该的,但王爷能不能坐下?”

    他不但不走,还俯下身,甚至朝她伸出了手……

    帐帘忽然被人撩起。

    “主上。”

    李君酌刚喊出口就愣在了门口,被眼前所见惊得目瞪口呆,扯着帐帘手足无措。

    姜屿侧眼呵斥:“滚!”

    “是是是。”李君酌掉头就走,片刻都不敢多留,离开营帐后大喘了几口气,还是不足以平复心下受到的震撼。

    姜屿摘下她头上的发簪,将她湿漉漉的头发放下,方才与她恢复了距离,瞥着她道:“罚一年的月钱以示惩戒。”

    华盈寒暗自一算,她如今就剩二百两月钱,还是他主动给的,他连这也要抠?他一罚,她不仅拿不回被拖欠几个月的月钱,今后也将身无分文……

    那样她就再也拿不出银子去帮秦钦了。

    算得真够精的!

    她好歹帮了他个大忙不是?不知感激就罢了,还恩将仇报……

    华盈寒气归气,反过来想想,他肯罚她也好,总好过揪着此事不放。

    她点零头,表示认了。次日明。

    尊神回来了,将军们一早就赶来大帐问安,他们分列两旁,站得整齐规矩。

    华盈寒刚沏好茶,抬眼就见李君酌让士兵押了一个武将进来。

    众人不敢乱议论,等武将跪下,站在排头的聂峰将军叹了口气,上前拱手:“王爷,赵鸣是末将的下属,他冒认军功,犯下大错,是末将督下不力,恳请王爷降罪。”

    “他的错,他自己不能担?”

    聂峰转眼看向身后的赵鸣,满心无奈。

    华盈寒将茶盏放到书案上,声道:“凡事皆有因果,起来其实是奴婢的错。”

    她察觉到有道目光落到了她的脸上,她也抬眼看向姜屿,接着:“若不是奴婢有意欺瞒,赵将军也不会照奴婢的意思办,王爷昨日不是为此罚过奴婢了吗?”

    贪财贪功都是人之本性,她若没有把功劳让给赵鸣,赵鸣也不会借此去找姜屿邀功。他纵然有错可罪不至死,她帮着句话是应该的。

    姜屿瞥着华盈寒,过了一会儿,他搭在书案上的手轻抬了抬,示意聂峰他们起来。

    他从前舍不得杀她,也不忍打骂,如今连罚她一次她都能记仇,今后他还能拿她如何?

    众人知道景王殿下这是有意要宽恕赵鸣,不免吃了一惊,毕竟王爷素来重刑罚,从不会轻易饶人。

    有人还跪在那儿一动不动,姜屿随口斥道:“还不起来!”

    “谢王爷……谢王爷……”赵鸣好比死里逃生,激动得连声音都在抖,见王爷朝他使了个眼色,又忙朝着另一人作揖,“多谢寒姑娘。”

    华盈寒也低声道了句:“谢王爷宽宏。”

    姜屿从一旁的窗看出去,眼神淡然,话音也轻:“你看外面的云,像不像你那日钓的鱼?”

    “……”

    有人话里有话华盈寒听得出来,一条鱼换一条人命,值。

    姜屿从余光里瞥见她点了头,方才另唤道:“李君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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