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我醒了过来。</p>
管家告诉我,是妈妈得知我芒果过敏,才让医生过来的。</p>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p>
她的眼神很复杂,看不出情绪。</p>
中午,她让厨房特意做了芒果布丁。</p>
顾明雅端着布丁,在我去主屋打扫卫生的路上,“不小心”掉在了我脚边。</p>
黄色的布丁洒了一地,散发着香甜的气味。</p>
那气味让我既渴望又恐惧。</p>
妈妈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我。</p>
“把它吃了。”</p>
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p>
“吃了,我就考虑让你留下。”</p>
我饿得发慌,很想扑上去吃了它。</p>
但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那种致命的窒息感,害怕得浑身发抖。</p>
我拼命地摇了摇头。</p>
我的拒绝,在她看来就是不听话。</p>
她彻底失控了,端起另一盘布丁,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p>
黏腻的布丁糊住了我的眼睛和鼻子,让我无法呼吸。</p>
我没有哭,也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p>
这种沉默的反应好像更加激怒了她。</p>
“你和你那个爹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狗!”</p>
我还没来得及擦掉脸上的东西,就被一只大手拽了起来。</p>
是顾延州。</p>
他把我拖到无人的角落,把我按在墙上,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p>
他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袖扣硌着我的脸颊。</p>
我的脚离开了地面,呼吸瞬间被夺走,脸涨得通红。</p>
“我警告你,离她远点。”</p>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威胁。</p>
“她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哪怕是你的命。”</p>
他松开手,我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气。</p>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p>
“否则,我就把你送回那个打断手脚的男人身边。”</p>
那天下午,顾明雅的钢琴比赛失败了。</p>
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p>
他将我堵在二楼的楼梯口,骂我是“扫把星”。</p>
“都是因为你!是你这个怪物回来了,我们家才开始变得不幸!”</p>
他用力一推。</p>
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p>
我的头撞在坚硬的木质扶手上,身体在台阶上不断翻滚,最后摔在一楼冰冷的地板上。</p>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骨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p>
我疼得发不出声音。</p>
妈妈和顾延州听到了动静,从房间里赶了出来。</p>
他们站在二楼的楼梯口。</p>
楼上,是吓得哭泣的顾明雅。</p>
楼下,是躺在地上呻吟的我。</p>
妈妈看了一眼我,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奔上楼梯,将顾明雅紧紧抱在怀里。</p>
“明雅不怕,妈妈在,不是你的错。”</p>
顾延州看都没看我,他拿出手机,似乎准备叫人来把我处理掉。</p>
“够了!”</p>
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响起。</p>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p>
顾延州看到他,立刻收起了手机,神色变得恭敬。</p>
老爷子看了一眼楼上的母子,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我,脸色铁青。</p>
他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板,厉声喝道。</p>
“都愣着干什么?先送他去医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