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静心斋“偶遇”惨遭滑铁卢后，赵明珠（林潇潇）蔫了两天，深刻反思了自己的演技和应急能力。</p>
结论是：不是我军不努力，而是敌军太强大！</p>
太子萧煜那双眼，跟X光似的，她感觉自己在那目光底下简直无所遁形。</p>
她恨不得缩在长春宫里种蘑菇，但皇后娘娘显然不打算让她躺平。</p>
这日请安时，皇后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明珠啊，光送汤偶遇是不够的。太子殿下重才，你也不能总是一……呃，性情天真。得多展露些长处才是。”</p>
赵明珠心里咯噔一下。长处？原主的长处是撒泼和花痴，她林潇潇的长处是加班和吐槽，这能展示吗？显然不能。</p>
“姑姑，明珠愚钝……”她试图萌混过关。</p>
皇后嗔怪地拍了她一下：“傻孩子，不会可以学嘛。琴棋书画，你小时候也请先生教过的，只是你贪玩没学进去。现在捡起来也不迟！”</p>
赵明珠：“……” 不，那不是没学进去，那是压根没学吧？记忆里原主上课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折腾先生。</p>
“正巧，”皇后笑眯眯地投下重磅炸弹，“过几日宫中举办赏荷宴，各家千金都会献艺。本宫已替你报了个名，就弹一曲《清风吟》吧，那曲子简单，练练就会了。”</p>
《清风吟》？简单？</p>
赵明珠眼前一黑。原主记忆里确实有这首入门级古琴曲的谱子，但……她现在是林潇潇啊！她连古琴有几根弦都不知道！</p>
“姑姑！这……这恐怕不行吧？明珠万一搞砸了，岂不是给姑姑您丢人？”赵明珠试图垂死挣扎。</p>
“无妨，”皇后信心满满，“本宫会让最好的琴师来教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再说了，就算弹得一般，谁又敢笑话你？重要的是让太子看到你的心意和进步！”</p>
赵明珠内心哀嚎：这是心意吗？这是公开处刑！</p>
然而皇后的决定不容置疑。当天下午，一位表情严肃、一看就很有艺术追求的老琴师就被请到了长春宫。</p>
半个时辰后。</p>
长春宫上空回荡着不成调的、磕磕绊绊的琴声，间或夹杂着老琴师绝望的训斥：“错了！手腕要平！徽位！徽位又按错了！这是宫音不是商音！赵小姐！请您专心！”</p>
赵明珠坐在古琴前，如坐针毡，手指僵硬得像鸡爪子。那七根弦在她眼里跟蜘蛛网没什么区别，谱子上的符号更是天书。</p>
她倒是想专心，可肌肉记忆没有，乐理知识为零，这简直是对牛弹琴——不对，是牛在弹琴！</p>
翠儿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又不敢出声。</p>
老琴师教得血压飙升，最后几乎是摔谱而去（当然没敢真摔），临走前对皇后派来的宫人说：“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教不了赵小姐，请娘娘另请高明吧！”</p>
消息传到皇后耳中，皇后只是叹了口气，又换了个琴师。</p>
结果可想而知。</p>
一连气走了三位琴师后，赵明珠在京城名师圈子里恐怕已经“恶名昭著”。</p>
她瘫在琴桌上，生无可恋：“杀了我吧……或者让太子直接把我贬去守皇陵吧……”</p>
翠儿心疼地给她捏肩：“小姐，您别灰心，咱们慢慢学……”</p>
“慢慢学？赏荷宴就在眼前了！到时候我上去一阵魔音穿耳，太子会不会以为我是在用音波功谋杀他？”赵明珠越想越绝望。</p>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p>
她林潇潇好歹是现代独立女性，怎么能倒在区区一首古琴曲上！</p>
知识就是力量！实践不行，那就理论凑！啊不，是……邪门歪道凑！</p>
她猛地坐起来，眼中燃起两簇诡异的火焰：“翠儿，给我找纸笔来！要最结实的那种！”</p>
片刻后，赵明珠趴在书桌上，开始对着那张《清风吟》的琴谱鬼画符。</p>
“do……re……mi……这个音在几弦几徽来着？不管了，先标上数字！”</p>
“这里节奏太快，记不住，画个王八慢点爬……”</p>
“这段重复了，打个箭头省略！”</p>
“这里要大力出奇迹！画个感叹号！”</p>
她充分发挥现代人做小抄的精神，把一首古朴的琴谱，硬生生改造成了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布满各种奇怪符号和提示语的“秘籍”。</p>
然后她就开始对着“秘籍”，继续磕磕绊绊地折磨那架可怜的古琴。虽然依旧惨不忍睹，但至少……错得没那么离谱了？偶尔还能连贯地弹出一小段。</p>
东宫。</p>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向萧煜回禀着长春宫那边的动静。</p>
“……又气走了一位琴师。不过，赵小姐似乎并未放弃，仍在……刻苦练习。”李德全斟酌着用词，实在没法说那是在“弹琴”。</p>
萧煜正在写字的手顿了顿，墨点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渍。</p>
“刻苦练习？”他重复了一遍，语气有些奇异。很难将这个词和赵明珠联系在一起。</p>
“是，据说赵小姐还自己改了琴谱，标注了许多……奇怪的符号。”李德全想起暗卫报上来的消息，表情也有些微妙。</p>
“改了琴谱？”萧煜放下笔，眼底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气走琴师不意外，自己改琴谱？这倒是闻所未闻。</p>
他想象了一下赵明珠对着琴谱抓耳挠腮、然后画上一堆奇怪东西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p>
那个画面，似乎比听她弹奏完整的《清风吟》更有趣。</p>
“赏荷宴是哪日？”他忽然问道。</p>
“回殿下，是三日后。”</p>
萧煜目光重新落回染了墨渍的宣纸上，沉吟片刻。</p>
“孤知道了。”他语气恢复平淡，“下去吧。”</p>
李德全躬身退下，心里却琢磨开了：殿下这反应，怎么好像还有点期待赏荷宴了？</p>
而长春宫里，赵明珠还在和她那架古琴死磕，手指头都练红了。</p>
她一边龇牙咧嘴地按着弦，一边咬牙切齿地发誓：</p>
“萧煜！你等着！赏荷宴上，姐就算弹得惊天动地，也要让你‘刮目相看’！”</p>
就是不知道这“刮目相看”，是好是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