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年轻男人眼珠子一转:「我做生意欠了点小钱,以前都是我姐给我还。」</p>
「不多,也就十五万。」</p>
谢怀声把人带进了楼梯间。</p>
我跟上去,示意他的同事噤声,站在半扇没开的门板后。</p>
「谢律师。」</p>
徐莹弟弟笑眯眯的,半点看不出亲姐姐还在急诊的焦急。</p>
「你喜欢我姐吧?」</p>
他语气笃定,话一出口,谢怀声和门后的我都愣了。</p>
谢怀声轻斥:「徐涛,你胡说什么。」</p>
徐涛态度吊儿郎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p>
「这些天,你又找房又给钱,陪她逛街吃饭,这是一个律师该干的事吗?」</p>
「我听说你也是有妇之夫,我姐跟姐夫还没离婚,也还是有夫之妇。」</p>
「谢律师,我知道你们体面人要脸,这事捅出去对谁都不好——你帮我解决那十五万,我就把事烂在肚子里。」</p>
透过门玻璃缝隙,我只能看见徐涛脸上得意的神情,看不清谢怀声的。</p>
可他过长的沉默,把我的心一下下敲到谷底。</p>
他是天之骄子,自小顺风顺水,放在以往,对这种话不可能毫无反应。</p>
除非,谢怀声问心有愧。</p>
楼梯间沉默半晌,我浑身脱力,顺着墙慢慢滑下来坐在地上,强忍着不发出声音。</p>
我想听听他的回答。</p>
半晌,谢怀声的声音再度响起。</p>
他说:「这张卡里有二十万。」</p>
「既然听说过我的事,你就该清楚我是谁。」</p>
「别再让我见到你。」</p>
徐涛拿了钱,乐颠颠顺着楼梯直接离开了。</p>
谢怀声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走出来——</p>
和墙边的我对视了。</p>
他肉眼可见的紧张一瞬:「卉卉,你怎么在这儿?」</p>
即使面前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大概双眼红肿,狼狈得要命。</p>
我哑着嗓子:「你没吃多少饭,我担心你。」</p>
「至于刚才听到的我忘不忘记。谢怀声,你说呢?」</p>
谢怀声低着头看我良久,久到终于忍不住开口时,走廊那头传来大门打开的声响。</p>
还在昏迷的徐莹被推了出来。</p>
于是谢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只是走了两步想起回身嘱咐我:</p>
「卉卉,先起来,地上凉。」</p>
「我们的事,回家后再说。」</p>
我出离的平静,甚至有空冲他点点头。</p>
坐在驾驶位上,我放空大脑,漫无目的地翻看通讯录,不知该向谁剥去电话。</p>
指尖忽然顿在一个备注上:【青禾律师事务所】。</p>
这是我最初创业时咨询过的红圈律所,也是谢怀声律所的老牌对头。</p>
按下拨通,那头传来已经略显陌生的男声:</p>
「您好?」</p>
「我是叶明卉。我想咨询一下…离婚业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