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越之江山不悔
作者:丁墨
【文案】
颜破月一辈子都记得,那夜他双眼已盲、遍体鳞伤,却依旧固执的背着她,在漫天冰霜中足狂奔。
穷途末路时,他反而纵声长笑、声震群山:“天下英雄齐聚于此,却只为玷污她的清白。
在下今日便为她舍了性命,向诸位讨教一二。”
他抱着她,以一敌百,刀意森然如雪。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军旅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破月,步千洐,容湛 ┃ 配角:颜朴淙,唐十三,殷似雪,陈随雁,慕容离,赵魄 ┃ 其它:穿越时空,战争,江湖,宫廷,1v1,he
☆、一、强吻
(特别阅读提示:本文前四章有禁断重口感,是为全文主线伏笔必须的。后面章节慢慢往正剧方向展,与标题和文案风格相符。故请不要被前面章节误导,抱着寻找肉的热切心态匆匆阅读,那样你也许会错过许多沿途风景……谢谢大家!)
三月,山谷间万物新绿、春意料峭。
这日一早,颜破月刚行到大厅,便见管家佝偻着腰,站在高梯上悬挂大红灯笼。颜破月奇了:“老管,有何喜事?”
管家从不提及过去的事,也不说自己的名字。于是颜破月就叫他老管。又譬如服侍她的哑婆婆喜欢穿紫衣,颜破月就叫她阿紫。
老管生性沉默寡言,此时却难得露出个拘谨的微笑:
“小姐,大人不日便抵达别院。”
颜破月一愣: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爹了?
她一直住在这别院。除了老管,只有几名聋哑老仆陪伴。
据说她的父亲——镇国大将军颜朴淙,忙着东征西战、为国效劳。
至于为什么要将独生女儿丢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此乃颜破月心头痛事——这具躯体得了怪病不易养活,所以每日需在冷若寒冰的潭水中浸泡四个时辰,又在万年寒玉床上睡四个时辰。还不能吃荤腥,尽吃些兽血虫草一类稀奇古怪的东西。
好在老管说过,等她满了十六,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还有不到三个月,她就翻身解放了。
只是随着年龄增大,她体内总有股忽寒忽热的气息,越来越强烈。有时夜半醒来,把五脏六腑搅得灼痛难当。老管也束手无策,她想大概自己先天体虚,只能干忍着。
老管约莫是心情太好了,看着她补充道:“老爷喜欢桃花的气味,小姐今日沐浴可多放些花瓣。”
颜破月没太在意,心想自己爹哪用投其所好到这种程度?她摆摆手,转身出屋。
后山,万花齐放。
颜破月叼了根青草,躺在水潭边的山坡上,对一旁恭敬肃立的中年妇人道:“阿紫,我爹要来了。”
妇人虽又聋又哑、相貌奇丑,人却很和善,是颜破月在别院最亲的人。
颜破月抬头望着蓝天:“不知他好不好相处。”
阿紫坐下来,爱怜的摸着她的长。
小
寐片刻,阿紫却没了踪影,大约是去水潭入口处守着了。颜破月正要宽衣解带,忽见水中一尾七彩斑斓小鱼,煞是可爱。
她想起老管喜欢养鱼,便伸手去捉。未料那小鱼极为灵活、滑不溜手,她竟屡屡不能得手。正恼怒间,眼见小鱼又游向一侧碎石滩,她猛的伸手一捞——
得手了!
脚底却一滑,她站立不稳瞬间倾倒!脚踝狠狠撞上水中一块尖锐的石子,鲜血顷刻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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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湿透,伤处疼得丝丝作痛,只得将那鱼一丢,坐在巨石上。她正要撕下长袍包扎,猛的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锦衣狐裘、暗香浮动,那只手修长如玉。
她一抬头,撞上一双噙着笑意的漂亮眼眸。
那是个男人,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生得体格高大,相貌俊秀,尤其飞扬的长眉下,一对凤眸清亮若水。
此刻,他正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轻捏她的脚踝。他指腹有茧,粗糙摩擦着她的皮肤,令她心头生出一丝异样的紧张。
“松开!”她低喝一声。
男人抬眸看她一眼,眼中笑意尽散,似有探究。
颜破月努力挣脱,未料脚踝在他掌中纹丝不动。
“鲁莽。”他从怀里抽出条白色锦帕,替她系在伤口上。
他的动作极为温柔,令颜破月心头对他恶感大减。心想莫非是谁家的贵公子,外出踏青偶然走入了深山?看似并无恶意?
正待她放缓语气问两句,忽听脚下叮铃作响,双足竟沉甸甸的,似有异物。她定睛一看,大惊失色——
两个金环,不知何时套在她脚踝上。那金环于日光下暗光幽沉,精致而结实。
男人站起来,盯着她的双足,目露笑意。
“见面礼。”他淡道。
颜破月沉默片刻,猛的一挥长袍,数道小箭朝男人直射过去——她没有武艺傍身,老管专门为她做了这袖箭,只要扣动袖中机关,数箭齐,一般人兽皆难抵挡。
未料男人身子动也未动,衣袖一扬,那些尖锐的小箭便尽数没入草丛中,不见踪迹。
颜破月目瞪口呆——就算是老管,这么近的距离,也得花费些气力躲闪。可这男人就这么一挥袖子……
她知道遇到了传说中的武学高手。
“你是何人?锁我作甚?”
男人深深望着她,片刻后忽的伸手,将她拦腰一抱。她湿漉漉的身子,就已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陌生男子的气息,令颜破月双颊晕红。
他眸色一暗,一低头,铺天盖地般吻了下来。
这一吻,只吻得颜破月魂飞魄散——这还是她的初吻,竟被一个陌生男人夺了去。她抬脚就往男人胯中踢!男人单手轻轻一挡,她却似踢在钢筋铁骨上,痛得麻!
他长相斯文,这个吻却极为凶狠。火热的舌头重重舔舐着她嘴里每一寸柔软,逼得她无路可退,被迫与他纠缠。她的每一缕呼吸,都被他吞噬掉;每一丝甘甜,都被他掠夺。他的怀抱越收越紧,几乎令她双腿离地,只能挂在他怀里,任他肆虐。
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将她放在岩石上。
颜破月怕他又施加新的侵犯,抢先道:“且慢!你是南征军中的人吧?”
男子背着光,他的眼神明暗难辨:“你如何得知?”
颜破月见他神色,知道自己猜中,便多了几分底气。她冷冷道:“你虽衣着华贵,脚上所穿,却是我大胥朝军中常见的鹿皮长靴。你腰佩长剑,指腹有茧,身手不错……”
“不错?”男子嗓中逸出低沉的笑意。
颜破月好不容易鼓足的气势为之一阻,愣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见你眼下泛黑,自是连夜兼程。你是镇国大将军颜仆淙军中的军官,对否?”
男子沉吟不语。
颜破月见状厉声道:“放肆!你既是军士,岂有以下犯上的道理?你知我是何人?我是镇国将军的独女颜破月。天下皆知,颜朴淙爱女如命,你既是我爹属下,不可能不知。你若再犯我,我今日便撞死在这里,他日爹爹自会追查出真相,诛你九族替我偿命!”
她气吞山河的一番话,却只令男人置若寡闻的一笑。
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像一匹儒雅而狡猾的狼。
“不准再让别的男人,看到你的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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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全神戒备时,他却丢下这句话,身影款款没入树林中。
颜破月站起来,脚下金环叮铃作响。她郁闷的捡起石块砸了半天,那金环丝毫未损
,她反而累得手酸。只好回别院再找人撬开了。
她走到林中,却见阿紫双目紧闭倒在地上,显然遭了暗算——难怪那男子能抵达深潭。
她用水泼醒阿紫,两人皆是神色紧张的回到别院。
一回房间,颜破月就让阿紫拿了柄宝剑过来。无奈宝剑都砍缺了口,金环却完好如初。
这里武功最好的就是老管,颜破月无法,只得慢吞吞走到前厅寻老管。终于在花园里撞见了他,颜破月连忙掀起裙子给他看:“老管,快替我取下来!”
老管猛然撞见那新雪般娇嫩洁白的小腿,老脸一红,别过头去,瓮声瓮气:“小姐!快快放下裙子!”
颜破月默默将裙子放下,只露出脚踝,又将剑交给老管。
老管这才回头,仔细端详那金环,皱眉道:“生了何事?”
颜破月想起那个吻,脸上如火烧一般,心跳如擂。她避而不答:“你先把它砍断!”
老管点点头,正要挥剑,忽听身后一道低沉清润的男声道:“不必了,是我替她套上的。”
老管动作一滞,极快的回身,迎面便拜倒。
颜破月循声望去,瞬时便如雷劈般僵硬,脸也“腾”的红了。
站在两人身后的,正是日间调戏她的男子。他已换了黑色锦袍,墨色长还微湿披散肩头,偏生一张脸白若美玉,看起来慵懒而傲然。
颜破月疑惑而戒备的看向老管:“他是谁?你为何拜他!”
男人淡淡看一眼老管,老管向来沉稳,此时竟已满头大汗。
“小姐!你怎么连大人都不认得了!”他急道。
“什么大人?”颜破月后背一阵冷汗。
“颜朴淙颜大人,小姐的父亲!”
颜破月骇然大惊,只觉得心口那股忽冷忽热的气息又往上冒。她生生压下去,只觉得心若刀悬——
面前这个神色自若、眸色锐利的男子,竟然是她的爹?
她的鼻翼,仿佛还有他怀抱的味道;她的唇畔,仿佛还有他灼热的气息。
如果是父亲,为什么要像男人对女人那样,狠狠的吻得她无力抗拒?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科幻的妹纸不用失望,这个文开坑了,老墨就开始构思科幻,争取十一月再开个科幻。爱你们!
☆、二、禁脔
“老管,你可认清楚了!”颜破月后退一步,站到老管身后。
老管语气坚决:“小姐,还不快快拜见大人!”
男人扫一眼神色各异的主仆二人,转身径自走入了正堂,在主位坐下。颜破月站在院子里,远远看着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正在等待她的拜见。她又转头,这才看到院子侧门外,几匹黑色骏马如雕塑般矗立,影影绰绰可见戎装骑士,坐得笔直。
“小姐,快随我来!”老管约莫是急了,也顾不得避嫌,抓起她的袖子往屋里走。颜破月不情不愿的跟进去,心上却已压了一块无形的大石。
那颜朴淙却似乎并不急着落她,静若深渊的长眸先看着老管:“我与月儿明日动身回京。”
老管忙道:“老奴明白,这就去准备。”
“且慢!”
“等等!”
另外两人同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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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破月她只是不想单独跟这个“父亲”呆在一起。看他刚才的表现,今天下午在潭边根本就认出了她,却依然对她……
那意味着,他根本没把她当女儿看待。
颜朴淙盯着欲言又止的颜破月,话却是对老管说的:“我有话问你。”
老管恭敬垂:“大人请吩咐。”
“三年前我出征时,月儿还是好好的。今日相见,却连父亲都不认得了?且这性子……”他似在笑,声音却愈的冷。
颜破月半点不慌,这个问题,她早让老管相信了一个标准答案。
只听老管极认真的答道:“两年前大人派人送来毒蟾王的心头血。小姐服后昏迷了多日才苏醒。老奴推测,是毒性太强,迷失了心智。”
颜朴淙不置可否,颜破月却听得又惊又疑:她来到这个世界时,这身体就是昏迷的,所以她蒙混过关。但她当时以为是生病,今天听老管说,才知道是中毒。
她几年来日日都要生饮一碗血,难不成都是有毒的?
她只是体弱,为什么要喝毒血?
不等她细想,颜朴淙似乎已打算放过这个话题,对老管道:“今日我与大家共宴。”
老管闻言浑身一震,一脸感激涕零的退了出去,全然不顾颜破月朝他打眼色。
屋内又只剩父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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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对视。
颜破月冷哼一声,单刀直入:“亲爹还是义父?”
颜朴淙看她一眼,语气玩味:“亲生又如何?养父又如何?”
颜破月沉默不语。
她也期望过在这个时代,能够遭遇一份美好的爱情。如果两人只是一对陌生男女偶尔邂逅,她虽然不喜欢他强势而自以为是的性格,但至少不会这么讨厌。
可他竟然顶着爹的名头,一副对她可以肆意摆弄的姿态。她很不喜欢这样被对待。
如果他养大她真的别有用心,那么他们是否有血缘关系,对她的爱情和自由来说,就是死刑和死缓的区别。
这时,老管领着一众聋哑老仆,端着饭菜鱼贯而入。老管恭敬道:“大人,可以开席了。”
颜破月杵着不动,颜朴淙却起身,众目睽睽下走到她面前,精准的抓住她的手。他力气大得惊人,颜破月觉得似乎只要一挣扎,手腕就会断。
敌我实力悬殊太大,颜破月才不会做无谓挣扎。跟着他到桌前坐下,忽的视线一偏,看到站在正对面的阿紫,居然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
颜破月拿起筷子,只觉得味如嚼蜡。
心却在微微颤抖。
原来阿紫是知道的。
老管也知道,否则早上不会叫她沐浴时多放颜朴淙喜欢的桃花瓣。
他们都知道,并且熟视无睹。
饭快吃完的时候,有一名高大的年轻军士求见。看到颜破月时,他神色一愣,这才将手中军情呈给颜朴淙。
颜朴淙看完斟酌片刻,对那军士道:“随我去书房。”老管连忙站起来,带两人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颜破月把筷子一放,不一言,静静看着眼前众奴。冰冷的目光,只令他们纷纷低下头去。
可颜破月能怎么办呢?他们又聋又哑,识字的两个甚至还眼盲。
颜破月醍醐灌顶般了悟——
也许,这里不是休养生息的别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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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牢笼。
这一夜颜破月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过逃走,但她一介女流,还长着一张萝莉弱受的脸,在这个时代只怕寸步难行。而且颜朴淙也不会给她机会——两名哑奴守在门口,别院外也有他的士兵们
看守。
正冥思苦想时,门“吱呀”一声。
一身白袍的颜朴淙,面沉如水的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颜破月不是没想过他今晚会化身为狼,但当这一刻真的生,她还是惊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他微微一笑,走向床。
颜破月立刻退到墙角。
“为我更衣。”大概是饮了酒,他白皙的脸颊薄红,一双眼眸却是波光流转,黑亮逼人。
“爹,虎毒不食子。”她抓起桌旁早已准备好的宝剑,翩然出鞘,递到自己脖子上,“不要逼我血溅当场。”
约莫是她的反抗行为在他眼里十分可笑,颜朴淙笑意更深:“那你就当爹比老虎更毒。”
话音未落,他已抓起床头一物,朝颜破月掷来。那是颜破月从山潭拾来的温润雪白的石子,正正打在颜破月左乳上方。
颜破月只觉得整个胸口都是一片酥麻,然后……不能动了。
她被点了穴。
颜朴淙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一步步走近她,将她拦腰一抱,放在了榻上。
然后他开始宽衣。
外袍褪去,白色单衣下的身躯颀长结实。然后他微微一笑,开始一颗颗解她襦裙上的扣子。
“月儿忘掉的事,我一件件教你记起来。”
他脱掉她的外衫和长裙,长臂一扬,用薄被覆住她只着肚兜的身躯。
颜破月又羞又怒,眼泪掉了下来。
他看着那滴泪水。在它即将从她柔润的面颊滑落时,用手指拭去,然后送进嘴里,轻轻一舔。
“如果我是你亲生的,这就是乱/伦。倘若生下孩子,也是怪胎。”颜破月颤声道,“爹,天下美女才女何其多,以您的地位长相,要什么女人没有?何苦对自己女儿下手?就算是养女,爹你是朝廷重臣,传出去于您官名前途有损,何必如此?”
她最后的赤诚相劝,却令颜朴淙脸色越来越冷。
“看来月儿是真的忘了。”他的长指沿着她的唇线轻轻描绘,语气亲昵而冷酷,“我养大月儿,就是为了让月儿一辈子做我的女人。”
颜破月心头一片绝望,她不吭声,身体却绷得死紧。
颜朴淙当然也察觉到手□
体的僵硬,低笑:“月儿以为我要干什么?”
他的长腿忽然压上来,与她足挨着足;再与她十指交握,掌心相扣。
然后他闭上眼,抱着她,呼吸平稳,一动不动。
察觉到她呼吸短促,似乎极为焦躁不安,他悠悠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破月,来日方长。”
翌日一早,颜朴淙将颜破月抱到正厅。
当着所有仆人的面。
他用身上雪白的狐裘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他看向等候多时的老管。
“她还有多少日子满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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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点头:“小姐五月初九的生辰,还有两个月单二十日。不过小姐的身体已调理得极好,已无须每日浸泡寒潭生饮兽血——满十六生辰之日,便可以圆房了。”
感受到怀中少女身子一僵,颜朴淙看老管一眼,淡笑道:“你对她倒也忠心。”
老管再次拜倒。他对颜破月终究也有了份感情,昨日也见到她的不甘愿,所以才出言提醒,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颜朴淙并未动怒,抱着颜破月走出大厅,踏上马车。
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屋中。
他重新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那你便动手吧。”
老管从来平板的声音,终于多了一丝悲怆:“是,谢大人让老奴多活了数年。”
他纵身一跃,落在一名哑奴身后,“砰”一掌击出。那哑奴哼也未哼,口吐鲜血仰面扑倒。
老管却似狂性大,苍老的身躯也似有了青年的矫健狂野。一掌接着一掌,重重击在每一名哑奴身上。正厅里瞬间尸满地、血流成河!
最后,他在颜朴淙面前站定。
“大人,请恕小人妄言:小姐生性宽厚,万望大人爱怜善待。”
颜朴淙嘴角露出个讥讽的微笑。
老管见他神色,只能叹一口气,然后提起掌,掌风凌厉、龙腾虎啸般落在心口。
老管也倒下了,屋子里一片死寂。
颜朴淙将茶碗一丢,起身出门。
马车上,颜破月一看到他,眼珠一转,就看着窗外。他微微一笑,将浑身僵硬的她搂进怀里,宛如抚摸一只专门圈养的
小兽,亲昵的触碰她的长、她的腰身,她的细足。
车队掉头向山下去了,队伍最后,几名等候多时的军士们,将手中火把抛掷到屋顶上,诺大的别院顷刻火势凶猛,不多时便染成一片灰烬,仿若从未存在于这世上。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还有一更下午三点!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啦!
老墨很久没写古言了,可能会有些生疏,希望会渐入佳境,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一会儿老墨带嘟嘟去周岁照,晚上回来再回复留言,爱你们!
☆、三、**
车队在路上行了十余日,再过二三日,便会抵达帝京。
红日娇艳如火,颜破月伏在一方雪白的皮裘上,看着颜朴淙卧于自己身侧,闭目小寐。她真的很想冲过去掐死他。
但却不敢。
逃跑的事她干过一次,并且差点成功了。
那是三天前,下了倾盆大雨,车队行至一个村落,只能在庙宇中躲雨。
那夜雨声如鼓擂,庙宇后方恐有垮塌,颜朴淙被兵士请过去查探。他下车时她正在装睡,所以他没有点她的穴道。颜破月便在这个时机,偷偷从马车中溜出来。
马车前只有两个士兵背对着她聊天,她体态轻盈,又用破布包裹住脚上金环,一直蹑行到门口,都没被现。
可刚踏出破庙,正撞上一个宽阔温热的胸膛。那人一把抓住她,随即触电般松开手。
他刚要开口,颜破月焦急的向他打手势。
来人正是那日进入别院送信的军士,可见是颜朴淙的心腹。他望见颜破月神色,先是一愣,而后压低声音问:“小姐,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颜破月绕过他往庙外冲。
来的路上她看到了,庙外是一片茂盛的林子,只要她躲入林中,就算颜朴淙手眼通天,也不一定能擒住她。
谁料这军士竟是个固执的人,居然一抬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急道:“小姐,外面……雨很大,你别出去。大人下过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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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破月被他抓得很紧,心里暗叫糟糕。而那军士抓住她细雪般柔软滑腻的胳膊,一时竟呆住了,手劲更大,颜破月都被抓痛了。
正僵持着,颜破月身后已响起那梦魇般的声音:
“随雁,放开小姐。”
随雁正是那军士的名讳。他闻言仿佛忽然惊醒,立刻松开颜破月,躬身道:“大人,小姐她……”
颜朴淙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示意他径自离去。而后他淡淡看一眼颜破月,自己转身先上了马车。颜破月恨不得当众揭他这个衣冠禽兽,可转念一想,又怕连累这些军士。只得郁闷的长叹一口气,随他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时,她看到那随雁正站在庙宇角落里,怔怔望着这边。颜破月狠狠瞪他一眼,心里骂了句呆子。这才缩回马车,扭头不看颜朴淙。
可颜朴淙怎么
会轻易放过她?
“我没有耐性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他笑笑,修长的五指轻轻捏住她的脚踝,“我要的只是这具身子。你若再逃,我就扭断你的手足,如此便日日躺在床上,方便行事。”
他说这话时,漂亮的双眸有冷冷的杀意,令颜破月想起,这个人,也是在战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杀戮者,他真的会把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不敢逃了。
可这夜,颜朴淙还是下了她双臂的关节,令她疼了整整一个晚上。她咬牙切齿,却死活没有呻/吟一声,倒令颜朴淙刮目相看。天亮时他为她装上关节,还意味深长的道:“月儿颇有我的风骨。”
风骨个屁!颜破月靠在车厢壁上,心中暗下决定——离十六岁生辰还有3个月,她还有机会。
要是……要是再被抓回来,大不了她服软求他。她不信他真的只要一个无手无腿的玩物。
可后来的几天,颜破月却尴尬了许多。
兴许是见卸臂的痛苦也不能令她屈服,颜朴淙忽然来了兴致,扔掉了她所有衣物,只留几件肚兜。于是她哪里还能逃?在马车上时,都只能老老实实缩在角落里,掩饰满怀春光。
每晚,他还是与她交缠而卧。日子久了,颜破月竟能感觉到一股绵软细微的气息,在两人身体间缓缓流动。那气流竟是很舒服的,她不禁想要更多。可对象是颜朴淙,她还是敬谢不敏吧。
只是有时半夜睡得迷糊,毫无意识的向那柔软的气流靠得更近,往他怀里不断的蹭。有一次半夜不知怎的惊扰到了他,竟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这是颜破月第一次感觉到他灼热梆硬的**,吓得手足无措。而他冷冷看她一眼,居然转身下了马车,过了一阵才回来。复又抱紧她道:“不许再动。否则我等不到你十六岁生辰,伤了你的身子。”
如此一路平静无波,只是颜破月眉宇中,愁色越来越重。
这日晌午,车队行至一处田园。虽一路低调,沿途还是有官员来谒见颜朴淙。他自下了马车,将颜破月点了穴,留在车上。
颜破月只着肚兜,身披他的狐裘,像一只雪白的粽子,在马车上独自郁闷。不过她想着帝京乃繁华之地,比起这荒郊野外,总是好逃脱些吧?
颜朴淙总不能一辈子把她当禁脔锁在屋里不出来。
想到这个可能,她打
了个冷战。
正呆间,忽听帘外一道略显紧张的声音:“小姐……属下,摘了些荔枝,小姐吃不吃?”
正是那随雁的声音。
颜破月那日因他功亏一篑,但回头想想,也不能怪他,对他的气也消了。她淡道:“多谢,不必。”
帘外便没了声响。颜破月以为他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忽听窸窸窣窣的声响,车帘下方被挑起一角。一把浑圆的荔枝,被一只麦色的大手推了进来。
听到随雁的脚步声远去,颜破月心里略有点感动。望着荔枝,也有些流口水。可惜她全身僵硬如铁,根本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车帘挑起,颜朴淙弯腰进来。兴许是与官员交谈愉悦,他嘴角还有些许笑意。
他手上竟也抓了一把荔枝。
看到地上的荔枝,他的神色就有些玩味。
“啪嗒。”他轻轻一脚,正好踩在荔枝上,瞬间汁水横流。
他这才走到她跟前,在她肩头轻轻一拍,解了穴道。然后亲手剥了粒荔枝,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颜破月坚决闭嘴不纳,他微微一笑,一把掀开披在她身上的狐裘,然后捏着那枚荔枝,沿着她的红唇逐渐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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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肉晶莹剔透,肚兜红艳如火,更衬得她通体雪白、娇软柔弱。颜朴淙两根长指捏着荔枝,沿玲珑饱满的浅沟一路往下,眼看就要春光乍泄。颜破月已大叫:“我吃我吃!”
颜朴淙笑意更深,却拈起那粒荔枝,在鼻翼嗅了嗅,长眉一展,扔进自己嘴里。
三日后,马车终于抵达帝京。
因颜朴淙是从前线归来,还未入城门,已有宫里的宦官前来迎接。颜朴淙命车队先将颜破月送回府里,自己随宦官往宫里去了。
九重宫阙,巍峨肃穆。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九蟒龙袍,头戴珠玉金冠,望着跪倒的颜朴淙,脸上是温润的笑意。
“爱卿平身,战事辛苦了。”
他看向一旁的随侍宦官。宦官立刻从玉案上取了捧圣旨,细声细语的诵读:“……兹念镇国大将军颜朴淙战功勋赫、忠君爱国,特加封卫尉,领帝京禁卫三万,都督平州、青州、郓州军事……”
颜朴淙恭敬的接旨谢恩,待宦官退下后,这才对皇帝笑道:“皇上说
让微臣回京休养,却依旧丢给微臣这许多事。真要把微臣累死。”
两君臣极为熟稔,皇帝笑意反而更盛:“你是肱骨大臣,让你休养只是个由头,难道你还真打算回帝京养老?”
两君臣又闲叙了一番,眼见已近晌午,颜朴淙正要告退,忽听皇帝话锋一转道:“对了,听说你的女儿,也接回了帝京?”
颜朴淙一顿,笑道:“是。只是那丫头养在山野,粗陋不堪。未敢向皇上提及,免得出丑。”
皇帝哈哈大笑,一旁的宦官见状上前笑道:“颜大人是人中龙凤,女儿岂会落了下乘?想当年先皇在时,颜大人殿试高中魁。可状元郎不要封赐,只要先皇赐予宫中千年人参,为病危的女儿续命。自此满朝文武皆知,颜朴淙爱女如命。”
颜朴淙笑意不变。皇帝笑道:“哦?还有这档事?颜卿实乃天下父母表率。那小女子叫什么?朕依稀记得是个极独特的名字。”
“破月。”颜朴淙答道,“颜破月。”
“破月……”皇帝长指轻敲椅背,“这名字杀气甚重,倒衬得上将门虎女。颜卿战功赫赫,今日回京,提亲的人已经要踏破颜府门槛了吧?”
颜朴淙心头一滞,微觉不妙。
果然,宦官笑着接道:“看皇上说的,只顾着臣子,却也忘了皇室血脉。十七王爷年满十九,还未立妃呢。”
皇帝讶然:“还真是忘了我那呆子十七弟。”
颜朴淙眼见皇帝金口玉言,便要落定,立刻拜倒:“微臣惶恐,皇上恕罪!”
皇帝笑容渐敛,语气却极和善:“颜卿何事告罪?”
颜朴淙不起,沉声道:“我那顽劣小女,虽未过三媒六聘,却也已许了人家。”
“哦?”皇帝端起茶碗,低头轻啜一口。
颜朴淙笑道:“正是微臣麾下骁骑将军——陈随雁。”
皇帝闻言一怔:“就是你此次荡平南定城的先锋将军?”
“正是。陈随雁出身贫苦,年轻有为,微臣有意让他入赘,让皇上笑话了。”
皇帝却正色道:“颜卿不与重臣联姻,却愿将爱女下嫁。有此爱兵如子的将领,此乃为大胥之福。朕便加封小姑娘为望月郡主,亲自为她与陈将军赐婚!”
颜朴淙人还未到府中,圣旨却先到了。
颜破月与留在府中的将士,以及一众奴仆跪在地上。听到为她和“陈随雁”赐婚,颜破月大吃一惊。
宦官将圣旨交到颜破月手里,见她容貌,轻笑赞道:“郡主果然姿容出众。”自有管家殷勤的上来,引宦官去了偏厅饮茶。
颜破月站起来,身后诸军士已从震惊中回神,推推搡搡、俱是十分兴奋。
“陈将军,日后你就是郡马爷了!”有人笑道。
颜朴淙没在,军士们没了拘束,哄笑一片。
颜破月一转身,便见一众高大黝黑的军士里,陈随雁面红耳赤望着自己,目中,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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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破月不用想都知道不对劲,长袖一挥,转身进屋。
门外的军士们还是热络的吵闹不停——毕竟谁也没料到,颜朴淙会将独生爱女下嫁。颜破月却想起那日,颜朴淙一脚轻轻踩碎陈随雁送来的荔枝,忽的打了个冷战。
戌时已过,颜朴淙才从宫中回来。他进屋时,颜破月正捧着块玉佩呆——那是陈随雁让丫鬟送来的。约莫是太高兴了,他将家传玉佩相赠。玉色尚算温润通透,只是颜破月握在手里,越为这位年轻军官担忧。
果然,颜朴淙一脸笑意的把玉佩从她手中取走,然后抱起她,走到床边。
这处厢房就安排在颜朴淙卧房旁边,颜朴淙以她体弱易受惊扰为名,将丫鬟们都打得远远的。以他的身手,出入她的房间根本不会被任何人现。
他也不言语,照旧双手双脚相扣,闭目沉睡。
颜破月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那道圣旨,怎么回事?”
颜朴淙这才睁眼,笑道:“月儿猜不出来?”
颜破月心弦一颤,问:“你拿他当挡箭牌?”
她这么猜测是有缘由的。
在别院时,她曾让老管每月买来邸报,通读天下大事。当时也只是关心东南军事,关心父亲的安危。她清楚记得,有一期邸报提到:“颜朴淙在东南大胜,据传颜将军爱女如命,当日为女儿求药震动朝野。不知今日,朝中那位才俊,能娶得颜将军爱女?”
正因为天下皆知颜朴淙有颜破月这个女儿,所以她猜想,颜朴淙才不便将她以姬妾身份带回帝京。若是招郎入赘,正好是掩饰。
可是,那陈随雁七尺男儿,难道愿
意?
她便讥讽道:“我不信陈随雁会同意如此下作之事。”
颜朴淙笑道:“你不必出言试探——是否同意,由不得他。当然……”他的大手沿着她起伏的线条轻轻滑动着,“我自然不会让别的男子,碰月儿一根手指。过几日,陈随雁就会‘不慎’落马受伤。只可惜一个大好青年,从此与太监无异。只是随雁性格傲气,极好面子,怕是不愿说与外人听的。”
颜破月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如此!他的计策好毒!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陈随雁三个月后便回别关。今后,白日里,你就是他独守空闺的好妻子;晚上,爹自会来探,与你夜夜夫妻,**蚀骨。”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结束,啊呼。
今天孩子生日,老墨带她去照周岁照了,晚上回来回复评论,爱你们啊~~
明天中午12点见:ps——有逆转哦
另:慈悲城最后一个番外明日中午亦完结。
☆、四、洞房
连日大雨滂沱,灌溉了大胥朝饥渴的土地,也浇熄了颜破月逃亡的决心。
一个月了。
她最辉煌的记录,是成功“晃”到“恰好无人”的颜府后门(专门进出潲水、夜香等的小门)。她的脚还没来得及跨出门口半步,一个黑瘦汉子就从天而降,沉默的拦住了她。他谨慎的在手上缠了块白布,不触碰她的身体,将她领子一提,丢回了房间。
当晚颜朴淙居然破天荒没有惩罚她,甚至还说,在暗卫的看守下,她居然还能逃亡到大门口“这么远”的地方,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尽管不知道他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但颜破月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她逃不掉了。而以颜朴淙的性格,这次却不作,自然是要等圆房的时候,秋后算账。
她想到圆房就害怕。
可她虽然以死威胁过颜朴淙,但哪里舍得真的自杀?
她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今后作为禁脔应该有的生活态度:放弃三观、苦练技能、取悦饲主?
她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又过了十日,陈随雁坠马的消息终于传来。
颜破月想起那个浓眉拘谨的青年将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被看守得很紧,根本没机会提前向他通风报信。
就这样到了婚期那日——也是颜破月的十六岁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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