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砚台仍旧是安安静静地睡着,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就被爹娘如此草率的定下,就算他知道,他不喜欢,反抗也是无效的。
何况他只是襁褓中的小奶娃,吃了睡,睡醒了吃,就连尿了床也不会哭,但他会扭动小身子,表示自己不舒服,要换尿片,换好了,他便不会再乱动,小眼睛一闭,便老生入定了。
楼夫人也没真打算让陆燕尔一直喂养砚台,又精心挑选了好些个奶娘,结果砚台无一例外的都不吃,大家以为是奶娘身上有异味熏到了他,在楼夫人的安排下,每个奶娘洗的香喷喷的,砚台依旧不吃他们的奶,可放在陆燕尔身侧,不用人帮着,他便像只小猪一样主动拱着去找吃,吧唧吧唧吮吸的可香了。
后又找了几次奶娘,砚台依旧谁的都不吃,只认亲娘的。
砚台不哭不闹,只赖着陆燕尔,你不让他吃,他也不闹,但你要让他吃别人的,那他也是坚决不吃的,看似顺从,实则倔的厉害。
自此,楼夫人便歇了再找奶娘的心思。
陆燕尔要亲自奶砚台,那先前的食谱便不能用了,便重新制定了下奶的食谱,陆燕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起来。
砚台不怎么闹腾,陆燕尔这个月子倒是做的相当轻松,除了砚台对吃食比较挑剔外,对外界的其它感知倒是表现的无所谓,周遭的环境或吵闹或安静,对他无甚影响。
直到陆燕尔快出月子,砚台都没哭过一声,大家终于有些着急了。
陆燕尔担心道:“砚台会不会是个哑巴?”
楼夫人也有些不太确定,以前楼君炎生下来也不太爱闹腾,她也鲜少听见他的声音,可他倒底偶尔还是会哼唧几声的,可小砚台连哼唧声都没有。
紧接着楼家便是一阵兵荒马乱,甚至请了御医上门,但御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说孩子太小看不出来,等到他牙牙学语的年龄若还不出声,那便可能是嗓子出了问题。
御医的话有些吓人,陆燕尔直接吓得哭了起来,楼夫人和郑氏相继都劝她不住,还是楼君炎抱着她,很是认真地说了一句:
“燕尔,相信我,也相信砚台,他不是哑巴,而是贵人语迟!”
陆燕尔仰起泪涟涟的小脸,抽泣着点了点头:“你不能骗我。”
!
楼君炎眼眸幽暗地盯了一眼朦胧发呆的砚台,坚定道:“我不会骗你!”
陆燕尔这才稍微安心。
虽然,楼君炎的话能宽慰陆燕尔,却无法宽慰到家里其他人,尤其是双方的父母,但他们知道陆燕尔在做月子,最忌讳伤感流泪,面上便表现的同楼君炎站成一线,告诉陆燕尔就是楼君炎所说的贵人语迟,砚台不会有任何毛病。
对砚台不哭不闹这件事,楼君炎表现的相当云淡风轻,因为喜得贵子,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周围的同僚皆察觉到了,就连景昭帝都觉得楼君炎每日上朝与往常不一样,每一天都似乎很快乐,对与他作对的同僚就算是怼人,也是笑着,似多了一分宽和。
“听闻爱卿府上添了丁,可喜可贺啊。”
景昭帝起了个头,其他官员也顺势拱手道贺,虽然私底下已经道过喜,却不妨碍再恭贺一回。
瞧着楼君炎应对自如,景昭帝眯了眯眼,孙忠便颇有眼力见的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帝走了,大家伙儿又奉承了几句,楼君炎每一次升迁都不办酒席,对这次楼家添丁也没抱着他会办酒的心态,随意问楼君炎满月宴开吗?都说想去蹭蹭喜气儿!
楼君炎唇角轻勾:“满月宴会开,正好是大年初四那天。”
自来京城之后,楼君炎便没办过任何酒席,就算是同僚间的正常应酬皆是在外做东,而每次升迁,因为他升任的太快,便更不想大肆置办酒席徒惹人眼红,遭人嫉恨,可这次却不一样,是他府上添丁,孩子的满月酒都不办一下,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不说家中长辈不同意,就是他自己也觉得会亏待孩子。
更何况,除了岳父陆秉坤因职责在身是地方官吏不能离开太久,便在陆燕尔做月子期间回了安和县外,江州的父母以及岳母皆在留在京城,一大家子既要热热闹闹地过个新年,又要给孙子办个热闹的满月宴,长辈们对此比较在意,又不是穷的办不起满月宴,必须得大办。
升官要低调无可厚非,可家中喜添丁是乐事,怎么都得开几桌席面。
当然,不管同僚们是真蹭喜气,或是假蹭,楼君炎都欢喜,但却是提前放下了话,图个热闹喜庆,来人一律不许走重礼,若谁敢抱着金银珠宝上门,不好意思,请打道回!回府。
新年刚过完,砚台的满月宴便开了起来,来凑热闹的人比楼君炎想象的都多,因着大家都知道楼君炎的脾气,他说不收重礼便绝不会收,大家就随心意送了些小礼,也有那借此巴结的人将一些贵重的厚礼夹杂其中,企图蒙混在里面让楼家人收下,楼家本就极富,很会鉴宝,这些小把戏哪能瞒过楼夫人和楼富贵的火眼,便直接被拎了出来,然后客客气气地让人回去了。
后面有这心思的人也不敢将备好的厚礼拿出来了。
而砚台的面子很大,宫中虽没派人前来,可景昭帝却特地命巧匠打造了一把长命锁送了过来,大家明白,这个刚出生的小奶娃哪儿有那么大的面子,不过是他爹是陛下如今最宠信的臣子。
“这楼家的厨子可真是一绝啊,与宫廷御厨的厨艺不相上下。”他们哪里知道,楼家专门请的就是曾给皇帝做过饭的老御厨。
甚至有人小声议论着:“楼大人怕是亏死了,收的这些薄礼,根本抵不上这一顿饭钱。”
“楼家这府邸虽不如京中权贵九进九出的那些大宅子,可无一处不透着精巧劲儿,这楼大人看着不像是寒门子弟出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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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刘大人,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楼大人来了京城快三年,连人家的来历都不清楚,听说他家可富了,在江州那一地界儿可是有名的富商。”
大家伙儿又颇为感慨楼君炎的儿子真会投胎,不仅家底丰厚,老爹的官也是越做越大,估计等不了两年,说不定都不到进学堂的年龄,这小子怕就是首辅之子了。
王宥虽未降职,却备受景昭帝冷遇,而次辅秦守正马上就要致仕告老还乡,八成接任的人多半就是楼君炎了,纵观朝堂,目前暂时也没杀出几个能与楼君炎比肩的后起之秀。
这楼君炎的官运真是贼好啊,而他们这些老油条混迹官场半百,竟追不上一个踏入官场不过几年的新人,不得不说,这有些人就是天生会做官的料子,有的不会做官的人,靠!家族隐蔽捐官鬻爵,倒腾得再起劲儿,依旧只是原地踏步,不说飞黄腾达,飞一步都难于上青天。
今日的正主砚台还小,只能被婆子抱来抱去,天气还有些冷,稍微有些张开了的小奶娃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嘴巴和鼻子,一张小脸都没露全,但这不妨碍来做客的女眷狠狠地夸他,倒也没有过分吹捧怕显得虚伪。
可是,她们夸了一番,又逗弄了一番砚台,发现这孩子怎么没得半天反应啊,小眼睛睁开了一下,便又闭上了,不哭不闹不笑,跟她们平时见的奶娃不太一样啊。
有疑惑,但没敢当场说出来。
“原来如此。”
“难怪我家那儿子不争气,以前生下来整夜整夜的哭,可愁死我了。小的时候操碎了心,大了还得为他的前程婚事操心。”
“欸,你这么说,我家幺儿也是这样,老大生下来不怎么爱闹可乖了,长大了自己就能考个进士谋个官做做,小儿子样样都得我跟他父亲耳提面命,随时唠叨着他,我都觉得自己这两年老的特快。”
楼夫人抿着嘴笑开了。
霍嫣如今的身子也重了,肚子也比较大,索性冬天穿着稍微宽松的棉袄,倒也不至于太夸张,原本是不便出行的,陆宗兼也让她好好在府里养着,可她听说陆燕尔生产极其顺利,便想过来取取经。
毕竟生孩子这种事,对霍嫣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免紧张不安,而她的生母当年便是因为生她时伤了身子,最后被霍时贬给厌弃了,郁郁寡欢没几年就得病去了。
她怕自己到时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陆燕尔虽然刚做完月子,但生了孩子抵挡!挡不住外面的寒气,便呆在暖阁里,轻声细语地陪着一些来看望她的官家夫人来说说话。
而霍嫣也加入了进来,但因为屋子里人有些多,便扯着其它的话题,等到那些夫人走了,她才拉着陆燕尔的手询问了她的身子,又问到生孩子的事情上。
陆燕尔轻笑:“生孩子没什么可紧张的,接生婆,大夫,奶娘,产房,该准备的东西提前备的,该用到的人也提前请好,你且放宽心就好了,千万莫要紧张,也莫要怕,否则不利于生产。”
“会不会很疼?我单是想想就觉得心里发毛,我刚看过你的砚台了,那么大的孩子从那儿出来,我的天哪,肯定会坏掉的。”霍嫣很怕生孩子,初时怀孕心里满是喜悦和感动,可临到快生了,就会联想到各种不好的事情,尤其有生母的事在前,她更是想东想西,心难安。
“真的吗?”
“真的。”陆燕尔点头,“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不生也得生,没什么可怕的。”
跟陆燕尔说了会儿话,霍嫣稍微没那么紧张了,她其实不怕疼,就怕生产时出现意外,毕竟生孩子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她什么都不怕,可尝试过与陆宗兼的感情后,她惜命。
越惜命,反而越怕。
“还有一个多月。”霍嫣说。
陆燕尔笑着提醒她:“肚子里的孩子越大越容易饿,你可得千万管住嘴,不要吃太多,也不要吃太好,像那些油腻过肥的,你需少吃些,免得腹中胎儿长得过大,你到时不好生。我听大夫说,孩子最后两个月长得很快的!”
霍嫣想到自己近来特别容易饥饿,总是不注意就会吃多了,脸色不禁一变:“我确实吃的有些多,想着孩子总归是白白胖胖些好,这以后万不能再贪吃了。”
“你还得适当活动腿脚,对生产有利,爱动的妇人生孩子总要顺利些。”陆燕尔将自己的产经倾囊相授。
霍嫣一一记下,万不敢再大意。
而客人散去后,楼君炎又同陆宗兼、海云帆小酌了几杯,楼君!炎这个初为人父,以及陆宗兼这个即将为人父的两个男人眼里眉梢皆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甚至打趣海云帆也快点娶个娘子回家。
海云帆叹了口气,说:“合乎心意的姑娘哪儿那么好找?何况,我的家境并不算好,怕养不起啊。”
海云帆如今在谏议院升了官,俸禄也涨了不少,年前刚购置了一套两进两出的小宅子,比他以前破败的房子好了许多,日子也越过越好,不用他娘再去帮人家浆洗过活,他也能养活娘亲和祖母这两个为他操持了半生的两个女人。
他其实也很哭闹,家中如今是两个女人,再娶一个回来的话,家中就是三个女人,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平日他在谏议院的时间居多,若不能娶个善良大度的姑娘,他真怕家中会后院起火。
陆宗兼也道:“若有合适的,等霍嫣生完孩子养好身子,我让她帮你相看相看。”
海云帆想了想,道:“第一要孝顺,能侍奉我娘亲和祖母;第二要会做饭,我娘不能做的时候,她能下得厨房,操持一家人的吃食;第三要心善,我祖母有时脾气不太好,若她的脾气也不太好,可能会起冲突;第四要会缝补,娘亲眼睛有些花,越来越没法子穿针引线,第五要身体好,不能动不动就伤寒咳嗽的……”
海云帆还没说完,陆宗兼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云帆兄,我给你一个真诚的建议,你直接找个老妈子伺候你家老小便行。”
陆宗兼从小锦衣玉食,虽知民间疾苦,可他的择偶观不会涉及到海云帆这种什么又会做饭又会缝补的,他娶的是能帮衬他的妻子,掌中馈,品性才华,做为长媳日后能打理整个国公府,以及门当户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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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云帆愣了片刻,转向楼君炎:“楼兄,这样的姑娘真的不合理吗?”
“额……”
楼君炎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其实他也不太有发言权,因为他当初选姑娘的理由才!才荒唐,只因道士的一句话,能够‘以财换官’便选了陆燕尔,其心不纯。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种姑娘的话,我会让人帮你留意着点。但你对姑娘的家世可有想法?”
“家世?”若他这般无权无势的人能娶到家世好的姑娘,自然是不错,可自己家世差,凭什么要求人家姑娘的家世要好。
而且,家境优渥的姑娘能真心侍奉他的双亲么,本就是娇养长大的姑娘,哪儿能受得了这般落差。
海云帆摇了摇头:“不知道!”语气似带着一些莫可名状的情绪。
楼君炎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到海云帆最近的公务上面:“你已做到谏议大夫的位置,但陛下对言官着实有些不太友好,那些正派刚直,介直敢言的言官皆受到了镇压,我朝的言路并不太通畅,陛下也是择言而听,只听他想听的。”
海云帆有些丧气地说:“我知道!”
下一刻,他的声音又陡然燃起无尽烈焰,一字一句道,“在谏议院的这两年,我找到了我当官的意义,我只需做一件事,那便是劝谏陛下广开言路,上达天听。但我如今的历练不够,学识也不够渊博,甚至做文章,词辩的能力也达不到所需的要求,但我会穷尽此生去学习,去做好这件事。”
而皇帝百官皆需要制约,皆需要一整套的行为道德约束规范自身,方能在其位,履其责。
陆宗兼看了看海云帆,说:“自古最难当的就是言官谏臣,这可是最得罪人的事情,你是哪儿想不开,非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方才楼兄也说了,陛下对言官不太友好。”
当初,反对景昭帝登基最凶的人就是那些谏臣,那些人可真是头铁,死了一批又一批,结果还是被景昭帝给镇住了,你来嘛,诛你九族。
楼君炎倒没说风凉话,只是轻睨了海云帆一眼:“做言官要让人无懈可击的话,必先修身!”
只有自己挑不出任何错处,你规谏他人时,方能立得住。
而单就海云帆刚才选姑娘的那番言论,他便没从最重要的‘德行’出发,若妻子没选好的话,日!后也会成为他人攻击你的利剑,你自身立不住,如何直谏他人。
海云帆回味过来,颇有些羞愧道:“谢楼兄赐教!”
……
满月宴过后,楼家父母以及郑氏皆离开了京城,府里请的丫鬟婆子很多,砚台又不爱闹,完全搞得定他们娘俩。
于深宫中得宠的李承颂自得知陆燕尔生了儿子,胸口老是憋着一口怨气,上不上下不下,但她也并未使什么阴招,她费劲心机想要算计楼君炎,算计一场婚事时,结果哪怕她威逼利诱都不能达成所愿,甚至当初楼君炎和陆燕尔被困北漠时,竟还让他们逃走了,李承颂颇有些心累,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似乎她做再多都无用,既感动不了楼君炎,也威胁不了他,她暂时也没有挑事的打算,只想赶紧生下一个孩子,最好如陆燕尔一胎便得个儿子,她才好走下一步。
李承颂便在宫中绞尽了脑汁用身体缠着景昭帝,当然景昭帝对美人是来者不拒,尤其是李承颂这种**美丽的北漠女人,民风彪悍开放,在床上更是放的很开,不似后宫那些端庄内敛的女人,就连侍寝一事上也是娇羞欲拒,看多了这种女人也觉得相当乏味。
虽然,杨贵妃也比较放得开,但却还是没有李承颂这般豪放,何况李承颂还是一国公主,景昭帝享受着公主的鱼水之欢,北漠还能将两座城池当作聘礼让给他,何乐而不为。
陆燕尔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时,李承颂还是没有怀上孩子。
砚台一岁爬上爬下时,李承颂依旧没有怀孕。
砚台两岁陆燕尔给他诵读各种诗词歌赋时,李承颂的肚子仍旧毫无动静。
进宫快三年居然迟迟未曾有孕,李承颂急了,李承胤也急了,催促着她赶紧要个孩子,实在生不出就去找别的男人借种。
李承颂年轻身体又好,李承胤相信不是自己妹妹的问题,定是景昭帝身体不行,且这三年,大晋后宫可没有一个女人诞下过景昭帝的子嗣,肯定就是他这边的毛病。
毕竟,借种这种混肴皇室血!血脉的事情,是砍头的大罪,李承颂虽是北漠的公主,可她如今的身份与大晋后宫那些女人无异,只等着一个男人的临幸,偏生还是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
李承颂不敢大意,召了宫中御医仔细为她诊断:“御医,为何本公主迟迟不能怀孕,可是身子哪里出了问题?”
御医不动声色地回道:“娘娘身子康健,好生调养,自会心想事成。”
李承颂眸光动了动,又塞给了御医一腚金子,打探道:“陛下的身体如何呢?”
既然,两个人的身体都无问题,李承颂便开始着手借种之事,命侍从周武四处给她搜寻合适的男人,原本周武就是就近的男人,拿来便可以用,但后宫不得有外男出入,李承颂当初入宫为妃,周武便做了太监追随于她。
景昭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顺便听取楼君炎汇报流江水利工程的进展,这几年范世成在任上做的极为出色,前两年修筑堤坝时,竟然想出在柱基上养殖牡蛎来进行加固,这可谓是另辟蹊径,前无古人的做法,当然收效颇为显著。
听完后,景昭帝满意一笑,范世成头上有楼君炎护着些,他只需踏实修好流江的水利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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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两年期间,秦守正告老还乡,楼君炎自然而然地坐上次辅的位置,只屈居于王宥之下。王宥经历那般挫折后,行事也越发小心,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往忠臣的方向塑造。
景昭帝本想挥退楼君炎时,却猛地想起一事道:“李承颂带来的那两座城池,你曾建议利用其天险,修筑成抵挡北漠的一道防线,可曾竣工了?”
楼君炎回道:“陛下,前一个月便竣工了,臣准备亲自去查探一番,若有需要改进的地方,也好着人现改。”
“准!”
事情说完了,楼君炎便告辞离开。
为李承颂诊治的御医紧接着过来面圣,听闻过李承颂苦苦求子的事情,楼君炎便刻意放缓了脚步,而他的耳力极佳,隐约听到景昭帝对御医说道:
“暂时将药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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