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晨曦微露，透过窗帘缝隙，给昏暗的宿舍镀上一层惨淡的灰。</p>
林风一夜没睡踏实。</p>
脑子里反复盘算着救苏晓涵的各种可能，以及那个该死的手机信号。</p>
“医生……”他低声念叨，眼神复杂。</p>
这个职业，在末世里，价值连城。</p>
他抓起床边的武士刀，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几分。</p>
“先试试你。”</p>
他走出“卧室”，来到二楼楼道。</p>
几个丧尸依旧在漫无目的地游荡，对他的出现毫无反应。</p>
林风选定了一个落单的、穿着运动服的学生丧尸。</p>
它背对着林风，正一下下用头撞着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p>
“就你了。”</p>
林风深吸一口气，双手握刀，回忆着以前在动漫社排练舞台剧时学过的那几个不成形的劈砍架势。</p>
“虽然中二了点，但总比瞎砍强。”他自嘲一句。</p>
他压低身体，脚步放轻，迅速靠近。</p>
在距离丧尸两步远时，他猛然发力，双手高举武士刀，对着丧尸的后颈狠狠劈下！</p>
“喝！”</p>
“噗！”</p>
一声闷响。</p>
预想中头颅滚落的场面没有出现。</p>
那把未开锋的武士刀，更像是一根沉重的铁尺，狠狠砸在丧尸的颈骨上。</p>
丧尸被打得一个趔趄，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嗬嗬”声，迟缓地转过身。</p>
它那腐烂了一半的脸正对着林风，空洞的眼眶里似乎冒着凶光。</p>
“我靠！这么不给力？”林风暗骂。</p>
这刀，果然还是太钝了！</p>
他来不及多想，丧尸已经伸出利爪，朝他扑来。</p>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那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和狰狞的姿态，还是让林风心头一紧。</p>
他侧身躲过，同时手腕翻转，刀刃横扫，再次砍向丧尸的脖子。</p>
“咔嚓！”</p>
这一次，似乎砍中了骨头，但依旧没有断裂。</p>
丧尸的动作顿了一下，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p>
“妈的，跟你拼了！”</p>
林风发了狠，不再追求什么招式，双手紧握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丧尸的脑袋就是一通猛砸！</p>
“砰！砰！砰！”</p>
如同砸一个破烂的西瓜。</p>
丧尸的脑袋在连续的重击下，终于不堪重负，碎裂开来。</p>
红的、白的、黑的……各种秽物混合着碎骨，喷溅得到处都是。</p>
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腥臭味，瞬间充斥了林风的鼻腔。</p>
“呕——”</p>
他再也忍不住，丢下武士刀，扶着墙壁，剧烈地干呕起来。</p>
胃里翻江倒海，早上那几块饼干差点全贡献出来。</p>
“咳……咳咳……”</p>
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脸色苍白。</p>
看着地上那滩模糊的血肉，还有那具无头耸立的尸体，林风心有余悸。</p>
“电影里……主角砍丧尸跟切菜一样……都是骗人的！”他喘着粗气，忍不住吐槽。</p>
“这他妈……也太恶心了。”</p>
不过，他也明白，这是必须适应的一步。</p>
他捡起沾满污秽的武士刀，走到另一只游荡的丧尸面前。</p>
“再来！”</p>
这一次，他有了经验，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瞄准丧尸的四肢关节。</p>
先废掉其行动能力，再慢慢料理。</p>
虽然过程依旧血腥狼狈，但效率明显提高了不少。</p>
整个上午，林风都在二楼和三楼的楼道里“练手”。</p>
他发现，这些普通丧尸，除了力气大点，行动迟缓，基本没什么脑子。</p>
只要克服了心理上的恶心感，对付起来并不算太难。</p>
当然，前提是对方“看不见”他。</p>
在猎杀丧尸的间隙，他也没忘记搜刮。</p>
一些之前遗漏的宿舍，他又仔细翻找了一遍。</p>
“哟，这哥们儿还藏了私房钱？”林风从一个枕头底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随手扔进背包，“现在估计只能当厕纸了。”</p>
他还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几卷宽胶带，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几盒针线，还有一本空白的硬壳笔记本和几支圆珠笔。</p>
“这个好。”他掂了掂笔记本。</p>
下午，林风开始了他的“实验”。</p>
他从一间废弃的宿舍角落里，找到一只瑟瑟发抖的、瘦小的老鼠。</p>
“嘿，小家伙，帮个忙。”</p>
他用一个破水桶罩住老鼠，然后弄了点噪音，引诱一只丧尸靠近。</p>
当丧尸注意到活蹦乱跳的老鼠时，原本迟缓的动作猛然变得迅捷，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以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爆发力扑了过去！</p>
“果然，对活物有强烈的攻击欲望。”林风在笔记本上记录。</p>
丧尸三两下就将老鼠撕碎吞食。</p>
他皱了皱眉，忍着恶心，观察着丧尸的后续反应。</p>
那丧尸吃完老鼠，又恢复了漫无目的的游荡状态，对自己同类的尸体，以及那些散落的碎肉，则完全没有兴趣。</p>
“只对新鲜血肉感兴趣，不吃同类。”林风继续记录。</p>
接着，他找来一块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沾染了地上丧尸的血液和脑浆，然后将这条散发着浓烈尸臭的布条，盖在了另一只被他抓住的老鼠身上。</p>
他将这只“伪装”过的老鼠，放到一只丧尸的脚边。</p>
丧尸低头“看”了一眼，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然后……就那么迈着僵硬的步伐，从老鼠身边走了过去，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p>
而被丧尸血液浸染的老鼠，在布条下瑟瑟发抖，却并没有立刻死亡或发生变异。</p>
“有戏！”林风眼睛一亮。</p>
“丧尸血液似乎能掩盖活物的气息？或者说，能让它们误认为是同类？而且，这种病毒……暂时好像只感染人类？”</p>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那个模糊的计划，渐渐清晰起来。</p>
傍晚时分，林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二楼的“安全屋”。</p>
他浑身沾满了暗褐色的血污和不知名的粘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p>
“得洗个澡。”他看着自己这副尊容，眉头紧锁。</p>
可惜，停水停电，热水澡是别想了。</p>
他从“仓库”里搬出一桶5升装的饮用水，倒了一些在脸盆里，脱掉肮脏的衣服，用毛巾沾着冷水，开始擦拭身体。</p>
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打了个寒颤。</p>
“这鬼天气，现在是春夏之交还好，要是到了冬天……”他打了个哆嗦。</p>
“南方狗的冬天，魔法攻击可不是开玩笑的，说不定还会下雪。”</p>
“衣服，必须多准备点厚衣服。”</p>
换上一身相对干净的T恤和运动裤，林风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p>
他坐在床边，摊开那本新找到的笔记本，开始整理今天的观察所得。</p>
丧尸习性初步观察记录：</p>
1. 视觉：极差，几乎可以忽略。对近距离的活人无反应（特指我）。</p>
2. 听觉：对突然的、较大的声音有明显反应，会循声聚集。</p>
3. 嗅觉：未知。但丧尸血液似乎能掩盖活物气息，使其被其他丧尸忽略。</p>
4. 攻击模式：对确认的活物目标，会表现出极强的爆发力和攻击性。平时行动迟缓，无逻辑。</p>
5. 食性：只对新鲜血肉（目前观察到的是活鼠）感兴趣，不攻击或食用同类尸体。</p>
6. 病毒传播：目前观察，丧尸血液接触非人类活物（鼠），短时间内未见感染迹象。人类之间的传播方式主要为撕咬。</p>
他写写画画，又补充了一些细节。</p>
“如果能制作一件浸满丧尸血液的‘隐蔽服’……”林风的笔尖在纸上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p>
“直接给苏晓涵套上，理论上，她应该也能在丧尸群中安全通过！”</p>
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兴奋。</p>
他立刻开始翻找“仓库”里的物资。</p>
床单、被套、或者一些宽大的旧衣服，都可以作为材料。</p>
他找出几件被淘汰的、比较宽大的旧校服外套和裤子。</p>
“就用这个改改。”</p>
剪刀，针线，他都有。</p>
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缝个大概的形状，应该不成问题。</p>
“明天再出去‘收集’点新鲜的‘染料’。”他看着那些衣服，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p>
“苏晓涵……希望你别介意这件‘生化迷彩服’的款式和味道。”</p>
忙完这些，夜已经深了。</p>
林风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看了一眼。</p>
屏幕依旧漆黑，左上角那个信号图标，连个影子都没有。</p>
“指望这破信号，还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他撇撇嘴。</p>
看来，暂时是没办法联系苏晓涵，告知她计划了。</p>
只能等准备妥当，直接行动。</p>
他将武士刀放在枕边，吹熄了充电台灯，躺在床上。</p>
身体虽然疲惫，但大脑却异常活跃。</p>
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p>
搜集更多的“染料”，制作“隐蔽服”，规划去女生宿舍的路线……</p>
一切，为了那个掌握着宝贵医学知识的女孩。</p>
也为了自己，能在这个操蛋的末世，更好地活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