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虞卿晚看着上方的字迹，捏紧了手心。</p>
“大抵是没丢干净吧。”</p>
虞卿晚在心中苦笑，她等过了，等了十年。</p>
可一切，都在成婚的前一天，天翻地覆。</p>
谁都没有错，宋老将军没有错，阿弟也没有错。</p>
她怪不了任何人，只是惋惜自己和宋封逾，到底还是有缘无分。</p>
宋封逾心中一刺，冷着脸将信摔在虞卿晚的身上，他又在期待什么呢？</p>
“是朕高估了你的情意，虞卿晚！”</p>
虞卿晚心如刀割，面上却始终平静，苍白的唇微微勾起。</p>
“陛下莫非是对本宫还有情分？”</p>
宋封逾无意识避开了那双凤眸：“痴人说梦！”</p>
这时，宫中来人禀告：“陛下！媚贵妃在宫中求见。”</p>
“回宫。”宋封逾落下车帘，隔绝了虞卿晚的目光。</p>
太监犹豫的问道：“陛下，是否还需要奴将长公主送到教坊司？”</p>
一想到虞卿晚与他人亲密，宋封逾眸光一沉，捏紧的手隐隐作响。</p>
“送什么，一个瘸子，即便她去了，又有谁能瞧上眼？”</p>
虞卿晚眼前早已模糊，她死死咬紧牙关，让自己保持清醒。</p>
直到目送轿子远去，她才再也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p>
……</p>
虞卿晚再次醒来时，见到的是意料之外的人。</p>
沈羡意，大理寺寺卿的女儿，她的旧友。</p>
“阿意，你怎会在此？”</p>
“你伤的很重，莫要起身。”沈羡意皱眉将她按住，犹豫后再度开口，“公主，三年前你拜托我查的事，如今在前朝覆灭后，终于有了眉目。”</p>
“宋老将军确实是叛了国，但这里面恐怕有隐情。”</p>
说话间，沈羡意从怀里拿出一份密告，将其展开，是一份关于林媚月的身世。</p>
“宋家捡来的养女林媚月其实来自东瀛，当初宋家搜出的叛国信件，必然和她脱不开关系。”</p>
“可证据不全，最多等两日我就——”</p>
沈羡意的声音戛然而止，担忧道：“公主，你怎的哭了？是伤口疼吗？”</p>
虞卿晚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p>
她紧紧抓住沈羡意的手，告诉她若找到了将军府叛国的证据，一定要全部销毁！</p>
宋封逾不能知道真相，新的王朝也不能有曾经满门叛国的君王。</p>
“阿意，我想再求你一件事。”</p>
“你帮我将寒儿带出宫，可以吗？他大概在冷宫，日出方位有颗枯死的扶桑树。”</p>
沈羡意皱眉：“那你呢？你为宋家做了这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他……”</p>
“不能说。”</p>
虞卿晚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坚定：“宋老将军是宋封逾的一生启蒙，他其实本性善良，重情重义，会是一个很好的君王，国无良君，必亡！”</p>
“若他知道真相，恐会一蹶不振，那这个王朝，就没了……”</p>
而她一个臭名昭著的亡国公主，难道还能和宋封逾回到曾经吗？</p>
他们早就不同路了。</p>
虞卿晚认真看向沈羡意：“明日我就去击天鼓鸣冤，你趁机潜入将寒儿带出宫去。”</p>
“阿意，你答应我，一定要让他平安长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p>
她已经想清楚了，她本该在国破家亡的那一天，就和南国一起死去的。</p>
不如在死前，最后再为宋封逾，为了寒儿，也为了世间百姓，再做最后一件事吧。</p>
沈羡意目露不忍，却明白虞卿晚生来执拗，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p>
她最终还是点了头：“好。”</p>
虞卿晚的心落下，感激道：“阿意，谢谢你。”</p>
两人商谈后告别。</p>
走到一半，沈羡意回头又说：“你等我！我会尽快找到证据，不仅会救下寒儿，也一定会救你出水火！”</p>
虞卿晚眼眶滚烫，胸腔又涨又疼。</p>
她其实早就为自己想好了结局，哪怕死在钉床上，也无怨无悔。</p>
不多时，一名宫女端着药走了进来：“陛下赐你的药。”</p>
虞卿晚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p>
她心一颤，心情复杂至极。</p>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噪杂的喧闹声。</p>
“来人！走水了！”</p>
“快快！动作快点！”</p>
虞卿晚愣了一下，心中涌现出不安。</p>
她一瘸一拐地走出去，看到远处升起浓浓黑烟，正是冷宫的方向。</p>
她心底猛的一沉，急忙拉住了前方经过的宫女。</p>
“是哪里走水了？”</p>
宫女解释：“是冷宫的昔阳院走水了。”</p>
“火势太大，困死了好多人，恐怕是都活不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