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晚上陈夏提议到陈家去游泳,我没有泳衣,就在岸边陪霍屿坐着。</p>
我们俩一起,看着陈夏灵活地在水里游来游去。</p>
线条玲珑,身姿舒展。</p>
像条美人鱼一样。</p>
真漂亮啊,我由衷地感叹。</p>
突然想起了霍屿那张在海边冲浪的照片。</p>
陈夏似乎并不在意,在一个截肢的人面前游泳,会不会刺激他。</p>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霍屿才感觉自己在被当作一个正常人对待吧。</p>
就像余华踢球,让史铁生当守门员一样。</p>
我想,陈夏真的很好。</p>
陈夏从水里起身,裹着浴巾坐到了霍屿旁边。</p>
她说:「小屿,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吗?我就是在这里教会你游泳的,那时候你怎么都不敢下水,还是被我一把推下去的。」</p>
霍屿点头,轻声答:「记得。」</p>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p>
回忆过往,是件私密的事情,我猜霍屿并不希望我在那儿当电灯泡。</p>
陈夏单身了,陈夏开心肆意地同他玩耍笑闹。</p>
我想,霍屿的心情会变得很好。</p>
他心情好,就会忘掉我忘乎所以后抱住他,让他膈应这件事吧。</p>
但其实,他一点儿也没忘。</p>
晚上刷题饿了,我去厨房找夜宵吃时,不小心听到了霍屿的电话。</p>
「爷爷,我不想青禾给我陪读了。」</p>
「我可以提前去美国。」</p>
「我现在可以照顾自己了。」</p>
「换电动轮椅就行。」</p>
我手里的半块蛋糕,啪嗒掉在了地上。</p>
霍屿想让我离开霍家。</p>
是因为陈夏单身了吗?</p>
是为了避嫌吗?</p>
我抱了他,他膈应至此吗?</p>
我的高三要怎么办?</p>
我的大学要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