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督军,是你……”</p>
霍云启也不想再听我那难听的嗓音,不耐烦道。</p>
“到府里后,闭上你的嘴,不准再说话!若还再任性,继续在园子里待着!”</p>
霍云启说完,一把将我拽上了车。</p>
满秦府都是喜庆的红联,张灯结彩。</p>
正门朱漆铜环上垂着丈余长的红绸,金线绣的龙凤在晚风中翻飞纠缠。</p>
霍云启刚进家,马不停蹄又走向秦月棠的院子。</p>
我一人慢慢向内院走去,一个苍老的身影窝在树下,察觉有人来时,连忙上前跪下。</p>
“夫人,要,要洗脚捶背吗,老奴,给,给你接水……”</p>
我看着她脸上的皱纹,依稀辨认出她的模样。</p>
一瞬间,声音都颤抖起来。</p>
“母亲……”</p>
我伸手,母亲却猛地后退,蹲到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头。</p>
“夫人,夫人别打我,要我做什么都行,求求夫人饶了我这次。”</p>
看见母亲手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我的眼泪夺眶而出。</p>
母亲曾也是出身名门,饱读诗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p>
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卖身给戏院。</p>
霍云启也是她看着长大的。</p>
十八岁那年,他还当着母亲的面,说过我一定要娶我回家。</p>
可如今,他什么都忘了。</p>
他听信秦月棠诬陷将我丢进地狱,更是纵容秦月棠肆意欺凌母亲。</p>
不敢想这三年来,她孤身一人在这秦府受了多少委屈。</p>
我心疼地抓住母亲的手道:“娘,走,我去给你弄点药好好治治你的手。”</p>
从霍府后院摘了几株药草,刚给母亲敷上,一条鞭子狠狠甩在了我的背上。</p>
霍启云怒气冲冲走到我面前,边抽边骂道:“真是贱人!我不过是打了你几巴掌,你就要毁了月棠的花泄愤!”</p>
我重重咳了几声,喉间涌上一股腥味。</p>
母亲一把护住我,用年迈的身体抗受着来自霍启云的雷霆之怒。</p>
“不,不要,我错了督军,求求你别打了!”</p>
我哭着央求他,冲过去用尽力气抱住他的腿。</p>
此时秦月棠走了进来,一身华贵的她看见我这副惨样,忍不住笑了起来。</p>
“启云,不过是几朵花而已,不要紧的,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万万不能在这时候生气啊。”</p>
霍启云一听到秦月棠的声音,眼神都温柔了几分。</p>
“月棠,你就是太善良,所以才会叫她这么欺负。”</p>
秦月棠娇羞一笑,抱住了霍启云的胳膊</p>
“她毕竟是我姐姐,我怎么忍心怪她,况且,她也知道自己错了。我有个提议,让姐姐将功赎罪如何?”</p>
“姐姐曾是红极一时的花旦,要是能在我的生日宴上再献上一曲,一定会很热闹。”</p>
霍云启皱了皱眉:“就她现在这破嗓子,能唱什么,还是别上去丢人现眼了。”</p>
“我有一味草药,专门治嗓子的,姐姐保准一吃了歌喉就能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呢。”</p>
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一包药来。</p>
看见她手中药时,我浑身一颤。</p>
那药我再熟悉不过,以戏班里有人为了出名,专门找人做了这种药吃。</p>
服下后,能有几天声音如黄鹂般动听。</p>
只是此药对身体毒害巨大,那个戏子在登台完后的当晚,直接七窍流血死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