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艾尔敌后根据地

    阿塔尼斯已经明晰了一切的始末。

    萨尔那加守护着无尽的轮回，他们会在一个轮回宇宙的起始播撒生命的种子。

    在这无数的生命无数的种族中，历经无可计数的悠久岁月，历经星辰诞生与毁灭，最终将产生两种具备纯粹幽能和纯粹肉体的两个种族，而这两个脱颖而出的种族将融合成为新的萨尔那加。

    真正的萨尔那加绝不会干涉自己造物的进程，这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但是在星灵已知的历史轨迹中显然并不是一回事。

    当星灵还披着奥姆哈拉和其他野兽的兽皮在艾尔辽阔的草原上仰望星空时，埃蒙和他的萨尔那加追随者就来到了这颗美丽的星球，他们也就是星灵历史中记载的一切起源的造物主、伟大导师伊涵、远方的漂流者和星灵的守护者。

    再后来，这些饱含尊敬的称谓就变成了——主神和他的从神们，也就是诸神。

    艾尔上的遗迹和席拉克部落守卫的伊涵圣物都是埃蒙和其他萨尔那加建造或者遗留的，因此没人比埃蒙更理解凯达林水晶。

    只可惜，如今的神之长子已经获悉了隐藏于谎言之后的真相。星灵的大部分科技都建立在埃蒙留下的萨尔那加飞船和凯达林水晶上，黄金舰队主力战舰和幽能矩阵的能源供给就来自于凯达林水晶。

    这意味着星灵或许将不得不放弃已有的科技体系，转而从地基开始重建他们辉煌而灿烂文明奇观。

    太阳能碎片就是一种很好的替代品，虽然事实证明这种能源相比于完美的凯达林水晶而言有着众多无法忽视的，甚至是致命的缺陷，但阿塔尼斯相信星灵有能力去解决它们。

    在万世浩劫时期是卡斯命名了那些埃蒙留下的水晶，因为在靠近凯达林水晶时古代星灵因封闭自我而遗忘的心灵链接在此被激活。古代星灵语中，凯达林即为心灵增幅的意思，而每一颗凯达林水晶都是无上的瑰宝，老实说如果非要舍弃它的话，那将让阿塔尼斯深感痛心。

    即使是当今时代，神之长子已经不需要靠近凯达林水晶就能让意志融入星灵网络中，搭建好的凯达林水晶矩阵亦可以有效地将卡拉的信号投射到更遥远的星域并强化固有的心灵网络。

    神子长子所有的骄傲和取得的成就都建立在埃蒙的谎言和阴谋之上，不过阿塔尼斯已经弄不清楚星灵帝国有多少科技产物没有受到过萨尔那加科技的影响了。

    “那么，埃蒙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来到艾尔仅仅只是为了成为我们的神灵？”阿塔尼斯行走在安提奥克地下城市洞窟一般的狭窄通道里，带着泥土和芳草清香的气流在地下通道中掀起一阵轻柔的风。这说明这个地下世界有完善的通道结构和通风口。

    星灵的皮肤除了能够吸收水汽以外，还能感受到气味甚至拥有类似于舌头的味觉，感受到血液的咸腥，但他们终究不能做到大口吞咽食物这种事情，也不必摄入有机物或者排泄。

    这时“陪同”阿塔尼斯的是一位一袭纯白色长袍的女性保护者，身上挂着猩红色水晶的吊坠和华美的饰品。阿塔尼斯相信他的身后至少跟着一打欧雷加之拳黑暗圣堂武士。

    阿塔尼斯原以为曾经跟随塔萨达尔远征封印欧雷加的扎马拉已经是最后一位保护者了，而伊薇尔则是艾尔幸存者的一员。

    不过据阿塔尼斯所知，伊薇尔在两年以前就自行切除了自己的神经束。

    “从预言来看，事实也是如此。”伊薇尔回答说：“至少最初是这样的，萨尔那加对自身的定位只是轮回的守护者，他们是另一种层次的伟大生命，其思想观念与现实宇宙生物误以为的所谓神灵大相径庭。萨尔那加从不认为自己是神灵或是万物的主宰，他们仅仅只是守护宇宙演化规则的维序者。最初的萨尔那加是真正自虚空中诞生的种族，而后来自轮回中选出的继承者则不是，这或许是导致萨尔那加内部分歧并爆发内战的主要原因。”

    “这与埃蒙成为萨尔那加以前所想象的神灵完全不同。所以他和其他与自己有相同想法的萨尔那加来到了艾尔，随后发生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埃蒙和他的追随者离开了艾尔，创造了恐怖的虫群。”伊薇尔说。

    “神之长子所遭受的一切困难都来自埃蒙！”阿塔尼斯能够想象那样的场景，就像是星灵前往一个尚在原始时代的星球，向土着传颂神迹一般的技术，让他们将自己奉为神明。

    “他戏耍了神之长子，还以此为乐。真希望攻入虚空的那一天能尽快到来。”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沿着通道前进，伊薇尔领着阿塔尼斯在通道中一个向下的陡坡前停下。

    “如你所愿，你将能亲眼见到我们正在进行的工作。”伊薇尔抬起一只手，用有着手上修长的三节指和拇指轻轻地按压着自己的肩头，这是一个代表着尊敬的礼仪性动作。随后她走进了过道，阿塔尼斯迟疑了片刻，紧随其后。

    阿塔尼斯的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很难相信在地底居然有一座如此庞大的洞窟空间。仿佛连接着天空，大地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即使是以星灵那样敏锐的视力都只能望到四面朦朦胧胧的、镶嵌着无数紫、蓝和绿色光源的洞窟墙壁。

    一座由金黄色树形建筑构成的城市似乎支撑着洞窟的穹顶，数十个似乎是用于维系洞窟稳定性的水晶立柱连接着洞窟的顶部与地面，这些由水晶打磨而成的六边形主体超乎想象的纯净，但阿塔尼斯知道它们远没有常规的建材那样坚固。直到伊薇儿开始向阿塔尼斯解释这是某种用于加强心灵链接的增幅立柱，他才恍然大悟。

    身处于折跃力场的范围内部，阿塔尼斯和伊薇尔不需步行就来到了看似很遥远的城市之中。这座城市与阿塔尼斯此前想象的艾尔难民居所完全不同，这是一座华美繁荣的城市而不是用树木和城市废墟中搜集来的建材所搭建的避难所。

    布局有序的宽阔街道上铺着切割精确的六边形石砖，这些石砖以遵循黄金比例也就是被星灵称为阿拉朵法则的渐进螺旋形排列。

    每一块六边形石砖的接口都有着流转着柔和光芒，细如蛛丝一般的接合金线，嵌入建筑墙体之中的照明水晶照亮了城市。

    每一名路过阿塔尼斯身边的黑暗帝国星灵都显得平和和镇定，丝毫没有因几千米上方的地表就有着一座虫群主巢而惊慌。没有人停下来打量阿塔尼斯，这位在达拉姆星灵中有着极高声望的大主教在这里几乎无人认识。阿塔尼斯感受到这里的星灵对这座地下城市非常自豪，而他还以为他们生活在被欧雷加奴役下的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