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周鼎昌的想法
周鼎昌之所以答应得痛快,自然是因为他太了解钟粟了。
就算拒绝,钟粟总有一百种说服他的办法,就算不能说服,他必定不会放弃。
总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事实上,他也很清楚,汴京大学的发展势头太猛了。
这一年多来,其实国子监太学也在一直跟着沾光。
太学的式微别说是他了,就算当今陛下,也没有办法逆转。
五大书院已经在大宋读书人的心目中树立了标杆,太学的辉煌已经成为了过去时。
起初的汴京大学还真不怎么样,但崛起的速度实在是太惊人。
现在两院的学子互相交流,太学居然也重新掀起了一股股热浪。
周鼎昌觉得,或许这样下去,太学还真能够重新有所作为。
说回到曾经的辉煌,他觉得太难,但起码不至于就此沉沦。
有这一点就够了,他也完全可以向朝廷有所交代。
至于那点钱,周鼎昌其实也就是说说,如果钟粟不答应,他也无话可说。
毕竟国子监有朝廷的支持,还不至于乞讨。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钟粟也答应得非常果断。
但这么一比较,国子监的确有点弱了,穷得响叮当响和富得流油出现了鲜明的对比,扎心啊,扎大动脉。
其实在钟粟到来的时候,周鼎昌已经有了思想准备。
钟粟想要办的事情,虽说是征得他的同意,其实他也只能同意。
从过往的种种来看,他明白一个道理,钟粟在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往往早就想好了一切。
如果是来找他,必定已经想好了一百种说服他的理由。
就算他不顾一切拒绝钟粟,钟粟也一定会想到更多的办法。
所以,他知道,钟粟只要来找他,既然非答应不可,还不如谈谈条件,或许可以争取到一些利益。
从内心的真实想法来看,虽然钟粟一再的麻烦他,麻烦国子监,模范太学。
但周鼎昌还是非常感激钟粟。
在汴京大学成立之前,太学都混到什么程度了,谁都很清楚。
官学式微,私学兴起。
有了应天府书院、嵩阳书院、石鼓书院、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这个书院一个不一个牛叉,一个比一个盛气凌人。
太学虽然号称大宋官学,按理来说应该是大宋第一。
可惜的是,现在和这几大书院相比,都快排不上号了。
钟粟的汴京大学一出现,其实也很惨,就连招生都是问题。
可这家伙脑子好使,屡屡把先帝和当今陛下拉下水,还从可怜巴巴的太学抢资源。
当时周鼎昌的心里是抵制的,这简直是要彻底将太学搞残的节奏。
太学如果完蛋了,国子监除了组织一下科举考试之类,恐怕就要成空壳子了。
周鼎昌自然不希望自己成为太学终结者,更不想对不起国子监的列祖列宗。
可作为大宋教化界的领导人,不支持钟粟显然是不行的。
就这样,汴京大学便和太学结成了帮扶互助关系。
让周鼎昌意外的是,他本来觉得这就是个赔钱赚吆喝的买卖,但后来汴京大学却飞速崛起。
到现在这个地步,太学居然也出现的复兴的趋势。
周鼎昌也明白,想让太学找到过去的辉煌,显然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但如果因此一直能够和汴京大学相依为命,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虽然这一年来,太学的发展远远不能和汴京大学相比,但其实已经不错了,起码是在走上坡路。
有了这样的发展,周鼎昌觉得其实已经不错了。
试问大宋还有谁能为江河日下的太学带来一些惊喜,自然是非自己莫属,而发生这种变化的根源,则是钟粟和他的汴京大学,这就是周鼎昌的想法。
周鼎昌固然答应钟粟答应的果断,钟粟也有他的想法。
区区几千贯小钱,对他而言真不是什么问题。
汴京大学由最初的无人问津,自己想办法招生,到现在的人满为患,其实是一个艰辛的过程。
现在居然有人愿意主动资助,这前后其实是一个态度的变化。
钱不在多,愿意花钱说明大宋人已经把汴京大学完全放到了几大书院同样的地位。
别说周鼎昌要一部分了,就算全部要,他也不会觉得可惜。
钟粟和周鼎昌谈好的一切,然后便开始了闲聊。
而贺松风这边的进展同样地顺利。
吴家和冯家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大族,但在汴京也算是有一些名望。
当贺松风提出,汴京大学在扩建,只能想让两家的公子去太学,然后到了六七月再返回汴京大学的时候,吴家管家显然不是那么高兴,贺松风却装作视而不见。
对于这些大家族,既然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自然是好事情,但也不能因此而随意迁就。
不得不说,贺松风的分寸还是拿捏得非常到位,哪怕是钟粟,也就做到这一步。
不过冯家的管家却是一个聪明人,他更加明白,这样做最多也就三四个月,钱都已经出了,犯不着上火。
两家也算是世交,看到冯家管家的态度,吴家管家也不再说什么。
看到已经初步谈成,贺松风笑着说道:“两位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让两位公子两天后去太学报道。
当然,我汴京大学既然已经做出承诺,一定不会自食其言。
等到六月,最多七月,扩建就会完成,两位公子自然也会回到汴京大学。”
两位官家点了点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们动身完了。
好在两家的公子还算争气,没有被那烦人的入学考试给拒之门外。
两家的家主当天就做出了决定,汴京大学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样子,能进去就已经不错了,现在不是提条件的时候。
经历了这件事的贺松风,也突然发现,自己面对这些世家,已经信心十足。
但他清楚,这些其实都来自钟粟的帮助,虽然自己当初有机会选择去当官,他当时拒绝了,留在了汴京大学。
时至今日,他还是不觉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