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二一添作五
古代书院的运行模式,主要就是靠着一些社会资金,加上书院还会发展一些学田,有时候朝廷也会给予一定的支持。
这就意味着,如果书院的负责人人脉太差,或者培养不出来多少人,也有可能面临倒闭。
钟粟自从办书院以来,几乎靠的是自己的钱,朝廷也有过一些支持。
可社会资金,自己去从来没有得到过。
罗浮书院创建的时候,他当时采取了募捐的方式,倒是算得到了一定量的社会资金。
只是当时的形式是募捐,和那种纯粹的社会资助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钟粟的书院认可度低了不少。
汴京大学刚建起来的时候,汴京文化界其实就有不少讨论。
在他们看来,书院就是搞学问的,但钟粟却还加入了很多其他东西,这是不符合大宋主流思潮的。
好在汴京大学成立,得到了当朝皇帝赵煦的大力支持,甚至苏颂、程颐这些大佬也现场助阵,才算是稳住了局面。
但一开始的招生,还是很有困难的。
可到了现在,随着各种手段的熟练运用,汴京大学已经成为了大家心目中的目标。
就连五大书院都没什么看说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都是些什么人,说说看。”
主动送钱来的,钟粟颇为好奇。
“盐商吴家和米商冯家,这两家的情况我大概调查了一下,都是多年经营,没有什么问题。
他们的儿子都要来汴京大学,但晚了一步。
他们的家主都派官家来商量,说是听说汴京大学正在扩建,愿意每家出资三千贯。
除此之外,至于食盐、米面之类的物资,也可以廉价提供。”
听着很有诱惑力的样子,每户出手就是三千贯,这可是钟粟有史以来得到的最夸张的束修。
每户三千贯,如果有十户,那就是三万贯。
如果有一百户,那朝廷也会眼红的,当然,只是不可能的。
钟粟乱想了一通,还是开始想目前的情况。
说起来,钟粟还真不是缺这两个钱,但这是确是一件有代表性的事情。
如果收下了,那就意味着汴京大学和其它书院一样,没有清高到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其实是钟粟需要的结果,汴京大学的目标是改良大宋,但终究是要融入大宋的。
仅仅有一个清高的面貌,或许就像太学一样,只会慢慢走向式微。
太学虽然现在干不过几大书院,但人家的背后有国家队在支持,钟粟的汴京大学,只能走路自负盈亏的路线。
如果再拒绝了社会捐助,那就真是作死的节奏了。
可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汴京大学已经人满为患。
当然,如果加塞两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
可其他人呢,总不能见钱眼开,有钱的来,没钱的站一边吧?
这可不符合钟粟做人的标准,也不符合汴京大学的理念。
但如果拒之门外,显然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汴京大学和其它书院一样,一旦传出了跟钱过不去的名声,那就有点尴尬了。
贺松风说完后,一直在一旁站着,显然实在等待他的决定。
“松风,这样吧,你亲自去见见他们的管家。
就说汴京大学现在是在难以容纳,如果能够通过入学考试,暂时可以在太学学习。
等到下半年扩建完成,再返回汴京大学。”
就算是有金钱的诱惑,必要的底线还是得有。
“那王司业那里怎么办,我怕万一——”
钟粟当然明白贺松风的担心。
他的想法就是,既然汴京大学现在已经无法继续容纳,那就先让多出的学子们去太学借读。
可这样做,学子们得答应,国子监也得答应。
本来是让贺松风去找王元道,但是现在贺松风要去和两家的管家协商,钟粟觉得还是得自己去一趟。
他明白一点,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学子涌入。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太学自然没什么,可如果数量过多,太学恐怕就没有那么大度了。
下午时分,贺松风去见吴家和冯家管家,而钟粟则带着王元道去找周鼎昌。
“钟侯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周鼎昌看到钟粟还是和王元道一起来的,其实更加差异。
最近钟粟在干什么,他心里也了解一些。
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汴京大学的扩建了。
这次朝廷除了物力支持,其余的都是钟粟自筹。
国子监虽然顶着一个四十米直径的七彩大光环,但如果想用物力财力来支持一把钟粟,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但周鼎昌看钟粟这次的来势,显然不是找他畅谈人生的。
在看见王元道一副不自然的表情,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恐怕又是要算计国子监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我这汴京大学,有不少人想来太学,我想再增加一些人,周祭酒觉得如何?”
周鼎昌一听,这话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虽说学生交流的名额有限,但多几个少几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交流的时间长短,是书院和学生共同确定的。
按照管理,赵明诚此时应该回到了太学,可他就是不肯回去。
开始别人还以为他真被汴京大学感染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居然喜欢上了汴京大学的女先生李清照。
“钟侯,仅仅如此吗?此时说一声不就行了,至于要钟侯亲自来一趟吗?”
周鼎昌突然想起,他之前好像听到过一些事情,现在看来,恐怕是真的。
再说,王元道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让他更加确定,钟粟今天来恐怕没有好事。
“周祭酒,你也知道,我汴京大学毕竟在扩建,现在来的学子有点多了。
而太学房舍众多,不如先让他们到你这里来,等到扩建完毕,他们再回去,这样可好?”
钟粟只能坦白,他也意识到,周鼎昌已经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我可倒是听说,吴家和冯家都找到钟侯了,钟侯是怎么考虑的?”
周鼎昌说完,笑吟吟地看着他。
好你个周鼎昌,原来是有预谋的。
不对,他怎么知道的。
钟粟扫了一眼身边的王元道。
“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没说,这几日都没回国子监。”
王元道连连摆手,他觉得钟粟看自己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骗子。
“钟侯,这种事情,随随便便就听说了,王司业的确没说过。”
周鼎昌倒是为王元道出了作证了,听到周鼎昌这么说,王司业松了一口气,总算没被冤枉而死。
“也罢,二一添作五,如何?”
钟粟不再犹豫,一口报出了分赃方案。
“成交!”
周鼎昌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