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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谁是李玮

    钟粟来到李家岔之后,首先直奔李员外家中。

    他再次看到李员外的“豪宅”之后,不禁在心中连连感叹。

    这家伙其实也是个有钱的主,去汴京买套房子也许吃力一些,但如果在登封城这样的地方定居,一定没有什么压力。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死守在李家岔不动弹。

    看着那有些残破的大门,钟粟再次摇了摇头,不明白。

    但回过头来想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还真不可一概而论。

    就像自己,这些年可以说是在疯狂赚钱,可赚来的钱去了哪里?

    好多都砸到书院里面去了,其实就算是赵煦,也很难真正理解他的做法。

    只是因为他这样做,大宋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才会全力支持。

    他能够给予钟粟最大的帮助,也就是封官许愿。

    但封官许愿可不是没有极限的,就现在的情况,钟粟已经是四品大员。

    三品以上,那可就是一个瓶颈了,贡献归贡献,资历却是硬伤。

    如果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暴力提升到了三品,很多熬了二三十年的大臣还不得哭晕在厕所?

    钟粟和赵煦虽然从来没有和赵煦沟通过,但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来日方长啊,当官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没必要急于一时。

    他有他的想法,李员外也许也有他的想法,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叩开大门,李员外还真在。

    钟粟的到来让他非常吃惊。

    当然,钟粟混到了这等境界,李员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老李,看什么看,不认识了吗?”

    钟粟倒是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李员外在他的眼里,跟之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

    六年的时间过去了,李员外或撕毁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你小——你怎么来了?”

    小子的称呼李员外突然觉得显然不太合适了,几乎就要说出口了。

    “还是叫小子吧,我本来就是,听着放到亲切一些。”

    钟粟笑着说道。

    李员外脸上尴尬地笑了笑,好像说的也没错,除了小子,他还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好。

    倒是张瑞颇为识趣,对李员外说道:“这位就是钟先生的朋友李员外吧,钟先生现在除了是我大宋国子监的司业之外,还是三家书院的山长。”

    李员外算是明白了,称呼山长似乎更为妥当一下,就算钟粟不介意,再直接叫小子显然过分了。

    “钟山长,你这也算是当大官了啊。”

    “什么当大官了,来,看我给你带来的好东西。”

    钟粟说着,一副栩栩如生的墨梅图展开了,画上有一首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梅花诗。

    这幅画是翰墨丹青工作室的画师绘制,虽然比不上大宋顶级画家,但也是佳作。

    旁边的梅花诗,当然也是工作室名家手笔。

    钟粟顺带介绍了一下画作的情况。

    李员外一看,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好东西啊,在登封这个小地方,就算你用钱去砸,也未必能找到这样的好东西。

    从此以后,李员外就算怎么膨胀,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送话的人可是当今皇帝的宠臣,画的作者也是汴京的大家手笔,说出来的话,能让他身边有共同爱好的人羡慕死。

    李员外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钟粟送给他的东西他也不会客气。

    “说说吧,这次回登封,不仅仅是来送画的吧?”

    李员外很快从画中走了出来,他对钟粟还是很了解的。

    “给你送画是一个方面,当然也回了一趟王庙村。”

    钟粟说完,笑了笑,笑得很假,他自己都能感觉到。

    忽悠别人,他可以做得不着边际,但在李员外这些最早认识的人面前,他觉得实在有些装不出来。

    “我还真想不明白,你大老远来找我,我能为你做什么?不会是又想合伙做生意吧?”

    李员外也笑了。

    “做生意可以啊,不过现在要做,那就做一笔大的,咱们把汴京七十二楼全都买下来怎么样?”

    钟粟说完,两人放声大笑。

    “老李,看看这作画的纸,是不是有点眼熟?”

    钟粟不想继续扯淡,开始切入了正题。

    张瑞虽然不知道钟粟为什么先来找到李员外,但听到说道纸上面,马上打起了精神。

    “这纸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普通的宣纸?”

    李员外一来淡淡的表情,用手摩挲了一下,放在了一边。

    “真的看不出问题来吗?”

    “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那我问你,你可知道一个叫李玮的人?”

    “李玮?没听说过。”

    李员外一脸淡漠。

    “李玮就是李家岔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钟粟这下疑云大起,当初张瑞打听到的消息,也是几经周转而来的。

    至于李玮这个人是谁,张瑞和张择端其实都没有见过。

    可是李员外如果也不知道,那这件事情还真有些奇怪了。

    钟粟这时候又拿出了一张空白的宣纸,“李员外,再看看这些纸,眼熟吗?”

    “这不都是宣纸吗,你说你今天好端端的,怎么又是画又是纸的,还打听一个听都没听过的人……”

    李员外显然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一丝不耐烦。

    “你确定对这些纸不认识,也不认识李玮?”

    钟粟的眼神开始变得冷冽。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只是喜欢收集书画,再说,姓李的人多的去了,这李玮也就跟我都姓李,我就得知道吗?

    钟山长,好久没见面,咱们别扯这些没用的,坐下来好好喝两杯不行吗?”

    李员外这时候被弄得莫名其妙。

    “员外误会了,此事关系重大,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说了。

    对了,你说喝两杯,当然没问题,张瑞,车厢地下还藏有两小坛百日醉,取来我要和员外一醉方休。”

    钟粟说完,张瑞一愣,但还是迅速离去,钟粟的脸上还是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李员外一听有好酒,立刻吩咐厨子杀鸡宰羊,置办酒菜。

    张瑞则在一旁充当了两人的服务生,负责斟酒倒水。

    两人一开喝之后,刚才略显尴尬的氛围一扫而光。

    酒足饭饱之后,在张瑞的搀扶下,钟粟晃晃悠悠地来到了李员外安排的一处客房中。

    一回到房间,钟粟突然好像没事人的样子,之前的醉意一下子全没了。

    “钟先生,你没事吗?”

    钟粟瞪了张瑞一眼,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就这点儿低度酒,我还真不在话下。

    张瑞也是暗暗吃惊,这个东家藏得够深啊,连自己都被骗过去了。

    刚才一路扶过来的时候,他感觉钟粟随时要倒的样子,原来完全就是装出来的。

    这演技爆表啊,张瑞原来还觉得自己有两下子,现在看来,自己这个东家才是老阴货一个。

    “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装是吧,你小子大概没注意,我故意把那几张宣纸丢在桌子旁边,可李员外在喝酒的途中可是看过去了两次。”

    钟粟没有告诉他的是,在张瑞扶他出去解手的时候,他根本就没去。

    张瑞倒是老老实实地去了茅厕,钟粟却在在窗子外面观察。

    他们俩出去后,李员外立刻拿起了宣纸和画,又仔细比对了一番,还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样子。

    “那钟先生的意思是,他就是李玮?”

    张瑞更加吃惊了,还有这操作吗?这些人也太会玩了吧?

    “不好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今天就这样吧。

    记住了,再见到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钟粟沉声说道,他觉得情况好像有点复杂,到底谁是李玮?

    “这个小的自然明白,只是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知道,再说吧。”

    钟粟其实真有点撑不住了,这可是自己带来的百日醉,跟大宋目前的低度酒还真没法比。

    他随即想张瑞摆了摆手,要休息了。

    张瑞打死都不相信,还说不知道,骗谁呢?

    自己这个东家,他越觉得看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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