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元夕灯会
正月初七日开始,灯会开始进入预演状态,一直持续到正月十四日,灯会正式开始,然后进行到正月十八,才算正式结束。
在这段时间,大宋汴京完全就是狂欢模式,所有深居闺阁的女子都可以无拘无束地出门上街。
她们一方面是看热闹,更重要的是可以看看帅哥或者被帅哥看。
说不定就能看到对眼的,然后就可以互留微信,以便进一步发展。
对于大宋汴京的花灯,朝廷是有严格规定的,主要街道的店铺都得参与进来。
这种摊派虽然有点强制的意味,但很多人也是非常乐意,他们不但会完成规定动作,往往还会设计一些新花样,以便招徕顾客。
如果有哪间店铺拒不执行,不按照规定制作悬挂花灯,汴京城管一定不会客气的。
钟粟既然来到了汴京,文彦博那里的工作已经取得了初步进展,现在非常放松,也准备亲身体验一把花灯。
元夕灯会最热闹的地方,在宣德门前,他随着人群也来到这里。
这里已经属于皇宫大内的附近,皇帝虽然要与民同乐,但总不至于随便走进偏僻的小巷,那样安保都是问题。
现在的宣德门前,完全就是人的海洋,正对面大街上的“山棚”也完全搭建完毕。
钟粟发现,这其实是一种在街边用木料、松枝搭建并用花朵与彩旗装饰的彩山,上面画着各种神仙故事,在灯火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远远看去,皇帝的坐席安排在宣德楼上,两边黄帘黄盖,侍卫呈列,敲正对“山棚”。
彩山两旁还有用五彩竹木丝绸扎起来的文殊、普贤菩萨,分骑狮子和白象,各自的手指流出五道水流。
彩山的顶端还设置了一个机关,其实就是几个大水箱,里面贮满了水。
机关开启,水箱就会放出水来,在灯光照射之下,就像是五彩的瀑布一般。
彩山山顶左右两边装饰着两条用草扎成的龙,都是聘请高手匠人制作,做工精妙栩栩如生。
周围还设有露台,教坊司等处的大明星们会轮番表演杂剧节目。
钟粟随着人群到处乱看,只见除了正规的表演,更有数不胜数的充满民间色彩的表演。
比如有击丸蹴鞠、踏索上杆、生吞铁剑、倒立吃凉面等杂技把式的,也有表演杂剧、弹琴、奏箫、讲评书等音乐美术活动的,还有耍猴训鱼、使唤蜂蝶、追呼蝼蚁等高难度马戏的。
最有意思的是,钟粟甚至看到了当场表演烧丹炼药的,就是不知道这些药是不是符合食药安全标准,说不定吃了不但不能成仙得道,更大的可能是一命呜呼。
其实按照那时有害物质有效含量,一命呜呼应该不至于,但慢性中毒却完全不在话下。
钟粟只是普通百姓的身份,自然只能在露台下面观看演出。
随着节目的陆续进行,演出的乐人们还充当托儿的绝色,时不时引导观众们山呼万岁。
看了一会儿节目,钟粟又去注意哪些花灯,大宋花灯跟后世花灯相比,最主要的不同就是大宋用火,后世用电。
当然,在花灯的材质上,大宋只有布帛丝绸纸张,真正按照精细程度看,大宋的花灯绝对碾压后世,毕竟都是纯手工打造。
他仔细分辨了一番,发现了坐车灯、衮球灯、槊绢灯、日月灯、诗牌绢灯、镜灯、字灯、马骑灯、凤灯、水灯、琉璃灯、影灯、诸般琉珊子灯等。
钟粟这时又想起,汴京官府在正月十五这天晚上,还要向普通群众发放红包,这倒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不知道官府准备了多少钱。
钟粟正看得有趣,彩山旁边一阵骚动,紧接着爆出打雷一般的呼声。
原来是宋哲宗在众位大臣的陪伴下,出现在了宣德楼,钟粟远远望去,足足有上百号人之多。
这些人群纷纷跪伏在地,钟粟也不敢大意,稀里糊涂蹲在了地上,大冬天的跪在地上,实在太遭罪。
好在山呼了几声万岁,大家就站起了身子。
钟粟尽力向宋哲宗身边看了看,由于距离有点远,也看不清楚什么,文彦博在不在也不知道。
他在想,不知道文彦博是怎么考虑的,他是不是已经将大宋对西夏用兵图献给宋神宗。
接下来,他还要设法去说服苏家兄弟,如果能领自己这个人情,那以后就好办多了。
说不定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兄弟俩会有更好的结果。
钟粟倒是记得清楚,就在这一年元夕过完不久,大宋朝廷就迫不及待地将苏东坡贬为琼州别驾,将苏辙贬为化州别驾。
钟粟已经想好了,直接跟苏家兄弟商量,未必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将情况告诉了文彦博,文彦博很可能已经通过什么办法,将图献给了朝廷。
说不定已经引起了朝廷的重视,这时候苏家兄弟如果还不答应,那只能说明智商欠费太多。
不过,这这样的事情,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非常重要。
这天晚上就是机会,大家都去看花灯了,回来时一定心情很好。
钟粟看完花灯,直接回到了苏辙的家中。
管家告诉钟粟,苏家兄弟还没有回来,让他耐心等等。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苏家兄弟果然回来了。
苏东坡一看钟粟又来了,知道可能有事情,便在苏辙的书房和他见面。
“钟兄弟,觉得汴京灯会如何?”
苏东坡显然吃了不少汴京小吃,还喝了几杯小酒。
“热闹非凡,美不胜收。”\0
“钟兄弟再次登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钟粟这时已经不想再继续遮掩,整理了一下思路,马上将自己的想法和见文彦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又拿出一张地图,其实就是大宋对西夏用兵图的另外一张。
苏东坡接过图看了又看,虽然不能真正领会其中的意思,但起码看懂了图的内容。
“钟兄弟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我没有要帮你的意思,只是看到了你的诗词文,如果再次被贬,说不定会少写出好多呢。”
钟粟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可这种事情,你就不能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吗?”
“当然不能,如果跟你商量,我担心你会不答应,所以兄弟我擅作主张了,请别见怪。”
苏东坡显然对眼前的事实有点无法接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问你,这件事情,你有把握吗?”
“除非当今官家不想赢得平夏城之战,那就没有办法了。再说,没把握也得试试啊。”
“好吧,事已至此,我不答应也不行了。其实,我已经和子由已经想好了,贬就贬吧,没想到兄弟你居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办法,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现在要做到的就是静候佳音,说不定哪天官家就要传唤你了。”
钟粟笑着说道,他发现苏东坡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看起来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接下来,钟粟将图中的情况详尽地解释一番,至于自己从何而知,自然还煞费苦心地编了一套无迹可寻的故事。
只是,苏东坡没有想到,钟粟会想到这样一个办法,用来赢得官家的赏识。
他觉得,这份人情欠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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