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较量
回到庄府时临近傍晚，我和李侍卫去院子里找宋珩却发现宋珩不在。
问一旁路过的丫鬟，丫鬟想了想王公子不久前就带着随从出去了，还晚饭也不必准备他们的。
我有些疑惑时便看见李侍卫跳了一下：“陛下居然撇下我就自己去了！我要去找他！”
所幸我刚刚已经让丫鬟离开了，不然这“陛下”二字落入旁人耳朵里不知道会多生出什么事端。
我连忙叫住李侍卫：“诶诶诶！我和你一起去！”
虽然不知道事情缘由，但还是情不自禁想跟上前去。
李侍卫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我俩就直接就取了马车离开庄府，嘱咐庄府丫鬟我们也出去一会，晚饭也暂时不要留我们的了。
李侍卫扬鞭驱马，我也懒得坐进马车里直接和他一同坐在外侧：“到底怎么了？去哪儿？”
“陛下好像也没要瞒着你……”只听他嘀咕了一句，随即像倒豆子一般咕噜咕噜就把事情和我了。
大概就是慎安王邀请宋珩去较量一番，了结一些之前的事情。
我莫名想起宋珩那句“护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连忙转头问道：“宋珩武功不差吧，你也不必这么担心。”
李侍卫瞥了我一眼道：“武功岂止不差，当年陛下去战场取下贼寇项上人头可是何等威风，想那时……”
眼看李侍卫夸宋珩就要刹不住车，我立马打断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担心的样子？”
“因为那个什么劳什子慎安王一定要陛下和他在船上比试啊！”李侍卫一提到“慎安王”就满脸不爽。
“啊？床上？！”快马加鞭，风呼呼的吹，伴着街道上熙攘的人声我还真没听清。
“呸不是！不是！船，船！”他立马喊道：“就你那晚和陛下一起坐的那种船！”
“哦哦，”我摸了摸鼻子：“船，船怎么了吗？难道他不会凫水？”
“陛下会凫水，但是就你们乘船那晚，我听阿福公公陛下很怕坐船，这么多年来就没坐过船！”李侍卫连忙道：“所以那晚阿福公公就把我从暗处拖出来直接在岸边看着你们啊！”
“看阿福公公的样子，陛下坐船当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李侍卫边驾马边道：“快看看河上的船，也许哪艘上就有陛下！”
我猛然回忆起那晚宋珩在船上看起来一脸疲惫的样子，怪不得他直到很久之后才出了船到甲板上。
我原以为他只是累了，夜色下还真是什么都看不真牵
虽然不知道宋珩坐船到底对他有多大影响，此刻也十分焦急起来，看着路旁得江水弯过，只见到有一段江水旁围了一群人，附近的桥上也站满了人，其中就有一个是阿福公公！
“那，那里！”我忙叫坠在搜寻的李侍卫，李侍卫立马把缰绳一拉将马车停靠在一旁，就和我快步赶到石桥上。
“阿福公公！怎么回事？”我身子，先李侍卫一步就挤到了桥上的人群中站到了阿福旁边。
阿福公公看见我一愣，随即立马把我往里侧拉让我站的舒服些：“慕，慕姑娘，你不是去山上了吗？”
“发生些意外提前回来了，”我快速回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桥下的江面上正漂了一艘木船，甲板上站着的正是这段时间与我日夜相伴的宋珩，他一身玄色的长袍，红色的系带环住瘦腰，黑色滚银线的云靴正踩在甲板上，可脚步看着确实有些虚晃。
而他对面立着个高高壮壮的短发男子，有青黑的胡茬在其唇侧，更有种北方饶剽悍蛮劲。
光看长相真难以想象二人会是兄弟。
“王少爷正在和友人较量。”阿福公公声回道。
“这我看到了啊！”我应道：“怎样较量才能结束？为什么他们要较量？还有他真的坐不了船？”
我焦急之下连连发问，反应过来后忙冷静道：“怎样才能结束？我看他现在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岂止是不太好！
凑近些便能看见宋珩脸色有些苍白，每每慎安王往前扑过去时宋珩都只是回避。看到船下的水时更像是受惊了一般忙收回目光再去应付面前如野兽般的人。
宋珩此刻，就像，就像一只满身光华却被桎梏住的神兽。
囚住他的，便是这一方木船。
“有一个人落水便可结束，”阿福公公道：“那人只是想看王少爷出糗的样子。”
“哈哈哈哈！”一旁突然有人笑起来：“你们也是明白人，我们王，我们公子就为这个！”
我皱眉看，便瞥见几个剽壮大汉和我们一样站在石桥上，看起来应当是慎安王的手下。
“我看未必，”我冷笑道：“不定是那个壮汉先落水呢！”
“你！”有一个人怒目瞧我，阿福公公和李侍卫连忙上前挡住我，对方又一个人出声：“姑娘呈口舌之快而已，别管她，看我们公子，就要赢了。”
我实在搞不懂像宋珩这么清醒冷静的人怎么会应邀来此，周围还有很多不知情的看客。
因为是看客，所以高高挂起，无法共情；因为是看客，所以言辞随意，漠不关心。
“诶哟！那黑衣服真猛！”
“啧啧啧，我看那人要撑不下去了……”
“真是刺激啊！”
……
我抿抿唇，当下吼住他们也是无益，只会平添骚乱，便转头去看宋珩。
只见宋珩被慎安王逼得离船沿越来越近，我朝阿福公公和李侍卫叫道：“你们，你们真要眼睁睁看他这样子落到水里去吗？！”
他是龙袍加身高高在上的子啊，他是斩杀寇敌清贵冷峻的将军啊！他何等尊贵，又是何等骄傲！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在这镇闹市像被戏耍的猴子一样被缺街瞧看评判，最终还会被推倒洗菜洗衣的江水里去！
“哈哈哈姑娘，”旁边慎安王的手下先开了口：“他们开始前便约定我们这干人都不准上前帮忙，违反者可是任由对方处置。看你也知道他们身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是？”
我看着阿福公公和李侍卫面露难色，便知果真如此。
牙齿几乎都要把嘴里的肉咬下来，周遭人群嘻哈笑骂像被无限放大，我眼里却只有船上那脸色苍白、脚步虚晃却一直在坚持的人。
就在之前，他还在颠簸的马车里，揽着我的肩头：“护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之前，他还在温暖的床被里，圈住我的身子：“霜儿，你相信我吗？”
就在之前，他还在坚硬的甲板上，环住我的腰：“船上的风光很好。”
……
“不看了不看了！看他落下水有什么好看的！”我大喊一声就拼命挤出人群：“你们在这看吧！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