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个太监是幽灵
听到滥话后，邓凯表情出奇的淡定，他似乎已经在刚才滥态度里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他也是所有人中最了解皇帝这几的变化的，皇帝是如此果决之人，怎会在马吉翔临阵脱逃后还打算要赏他，并且还赐宴？
可真是想得美，像是孔有德那样不知怎么得罪了他的人，他都能拎着一把刀追开几十里，难道你马吉翔不觉得你把皇上坑得更惨吗？
所以当浪对马吉翔出那番话后，邓凯便已经有了预感，是以他并不吃惊。
“万岁放心，微臣没有上官，眼中只有君王，微臣就是君王手中的剑，永远挡在最前面，万岁叫微臣杀谁，微臣就会杀谁。
麾下的将士，也都各个忠心于大明，都一定会对万岁以命相护，我等追随万岁出生入死，可不是为了期盼能得到什么上官的栽培。”
“嗯，得不错，正因为朕同你们一起出生入死，所以才敢于兵行险着，还把后背交给了你们。
能看得出来，这马吉翔、庞寿还有侯性，分明就都是一伙儿的，朕今晚若不动手，等明侯性一到，再想杀掉马吉翔，就有些麻烦了。”
“万岁心明如镜，这三人确实都是一伙的。”
“好，朕不管马吉翔和那二人是不是一伙儿的，今晚先杀只鸡，如果猴子也想造反，那便把猴子也一并扔锅里炖了。”
不一会儿，庞寿幽幽从门外走了进来，浪坐在位子上没有话。
“万岁，酒宴已经备好，可以马上召唤马大人入席了。”
“嗯，好，那就叫他们都进来吧。”
不料庞寿却没有动，而是垂眸沉吟片刻，而后又语气淡然地：“万岁，老奴在门外还布置了几十名武太监，都是万岁您的心腹随从，如果万岁一会儿要做什么，只需一声号令便是。”
浪差点儿没像弹簧般从椅子上蹦起来。
我靠了，难道自己的意图真的有这么明显吗，连庞寿都猜出来了？
可他为什么又跟自己这些话呢，这难道是在向自己交投名状吗？
浪心中警惕万分，表面却装作听不懂地反问，“大伴这话是什么意思，朕赐马指挥及锦衣卫的千户们吃饭，还需给别人什么号令么？”
庞寿轻轻叹息一声，“万岁竟然信不过老奴，那么看来这件事后，老奴也该自裁以谢万岁了。”
“大伴何出此言？”浪终于把一脸的诧异表现出来了。
“呵呵，老奴一生，侍奉了大明四代君王，大明却是一不如一。
老奴也想大明能恢复昔日江山，却无奈本身只是一介奴才，君王叫奴才做什么，奴才便会做什么。
马吉翔临阵脱逃，确实该死，可他以为老奴是他的朋友，那可就错了。
老奴只是万岁您的一条狗，但凡是好狗，便永远只有一家主人。”
庞寿没有挑明浪要杀马吉翔，却马吉翔该死，这让浪有些踌躇起来，到底是继续动手呢，还是继续动手呢，还是赶快遁走呢？
还是权当没这回事儿，继续没心没肺地请客吃饭，然后吃饱了逃单？
想了片刻，浪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动手。
浪也想通了，如果信不过庞寿，自己就算不动手，庞寿也很可能联合马吉翔对自己动手。
那么大不了就打呗，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呗。
浪也很想看一旦真打起来，庞寿究竟是站在哪一边，自己觉着让一个人用行动证明立场总比立誓祈愿要靠谱的多。
可是浪没有任何表态，自己只是起唇仍装作啥也没听懂地了句：“你先下去吧，叫马吉翔他们进来用膳。”
幽灵太监沉声应了一句后，便轻轻走了出去，看到他出门后，浪立刻对邓凯耳语了几句，让邓凯速速去安排。
宴会进行的别开生面，浪安排的不仅是断头饭，还给要断头的人安排了女人相伴。
浪与众人喝了几杯，还接受了一些军官的敬酒，并且毫无架子的一饮而尽。
痛苦的抹抹嘴，声哎呀，这酒太辣了，而后狡黠一笑。
当然了，军官们不知道，反正特娘的自己喝得也不是酒，只是茶水而已，谁让自己身上挂彩了呢，当老子杀你们之前，还真要陪你们喝酒，想多了吧？
见这些位一个个喝得差不多都醉了，浪准备步入正题。
于是浪拍了拍手，让花钱请来的那些有技术的女人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而后自己含笑举起了酒杯，字正腔圆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
不过浪就费解呀，为啥都想好台词儿了，这群醉鬼就硬是谁也没听见自己咳嗽呢？
还没等到自己开腔呢，耳畔却听到了酒杯落地的声音。
浪蹦起来就开始四处找刀啊，自己竟然没带刀，唉不对呀，酒杯不是还在自己手上呢么？
“这是谁呀？人吓人吓死饶知道不？”
浪都快疯了，确听到桌子底下爬出来一位，慢声拉语的搅和着自己嘴里硬邦邦的舌头，一脸傻笑着：
“哈，皇上赎罪呀，为臣喝多了，不心把一杯子给摔碎了。”
浪一脸的咬牙切齿啊，“还不心把一杯子给摔碎了，老子就差一点便让你的一辈子就到此为止了。
没等浪找到自己的刀，庞寿和邓凯的手下全都提着刀闯了进来，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是深夜带兵入城的陈友龙。
这下闹乌龙了，摔珏为号，结果被杀之人自己走了火，蹦出来满屋子的爆米花呀。
好尴尬呀，只不过是一傻叉秃噜手了，竟然就这么开始了？
“啊万岁这是...莫非还有什么节目吗？”
马吉翔喝得舌头也都硬了，没注意浪脸上的尴尬。
见到准备取他首级的杀神进了门，他还问有什么节目没。
浪故作很惋惜那只杯子，以那酒杯的精致程度看来一定只不少银子，不过都已经摔了，刽子手也都闪亮登场了，自己也只能抿嘴笑着缓缓起身。
“诸位军爷酒也喝了，女人也搂过了，是不是朕该和你们谈点儿正事儿了。”
“万岁有事儿您话，我马吉翔除了上阵打仗不成，别的都可以为您安排的妥妥的，啊，哈哈。”
马吉翔看向门外，面带挑剔，似乎根本没有感到一点儿危机，不过两股间的骚臭味却已经出卖了他。
马吉翔故作淡定地顾左右而言他：“就比如刚刚万岁叫来的那些女人，在微臣看来，那肯定是万岁您被全州的老鸨子糊弄了，这事儿微臣门清着呢，跟您......”
他还故意想要往前凑一凑，边凑上去边：“万岁，您知道吗，这全州城有个远近闻名的戏子名伶...”
“住口，万岁完了吗你就接茬儿嘚吧嘚？”
邓凯蓦然呵斥了一句，最近连他自己都不知怎么着，嘴里不注意便会冒出东北话来。
而且邓凯也不易察觉地挡在了浪身前不让马吉翔靠近。
马吉翔看似喝多了，可是喝多了怎么还能记得住他头一次来过的全州城内有什么戏子名伶呢？
马吉翔也放下了一脸的诡诈，装不下去了，人家都图穷匕见了。
于是马吉翔也沉下脸来质问：
“邓凯，本指挥给你脸了是不是，别以为在万岁身边待了几，你这厮就成了子近臣。
信不信我马某人只需一句话，立刻就有人把你推出去挥刀砍了？杂种，你算哪根葱，敢这么对你上官叫嚷？”
“你！”邓凯并不善言语，又没有等到浪下令，他气得脸都发抖。
“呵呵呵，”夜幕下的屋内响起了一串串夜枭般的笑声，庞寿幽灵一样不知又从哪儿就抱着个拂尘走了出来。
出来时浪分明感觉有鬼片的插曲在耳边不断回放着。
“马指挥好大的官威呀，竟敢在万岁面前放肆，砍谁就能砍谁。
那么索性把杂家也砍了算了，横竖杂家侍奉了四代君王，都六十岁的年纪了，早就活够了。”
“哈哈，庞总管，您别闹，我马吉翔的可不是您呀。”
“咱爷俩到底是谁在闹？”
庞寿此时也走到了马吉翔对面，也和邓凯一样挡在了浪身侧，这一点倒还真让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