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不谋而合
而且长大了，似乎知道为自己考虑了，正准备奋起反抗呢。
只是这么一个屁孩，究竟值不值得她合作？
她真的难以决定。
却忘了自己现在的年纪也不过比少年大两三岁，只因为已经成了亲，被称一声夫人，就忘了自己的年纪和辈分。
见她犹豫不决，少年轻笑一声，道：“如果夫人实在拿不定主意，那这件事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过吧。当断不断，我自己也怕受连累呢。”
“我在意的到不是其他，我只是在想，就算我们合作，从我这这里，你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她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可这一点，何芷根本不缺。
因为光他这个世子身份，就能为让很多人把金钱财富双手送到他手上了，就算王爷根本不打算让他继承王府，但外人不知道呀！
伊饶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何芷想了想，终于还是告诉了她实情：“我想与你合作，自然是因为看出夫人也是个不甘认命的人。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夫饶身份。您忘了您是青州公主的唯一后嗣，光这一点，就有很多地方可用了。正好我要做的事，能与夫饶身份不谋而合。”
“那么从你那里，我能得到什么？”
少年一笑：“军队，王府，还有名正言顺的代表整个赟都的身份。夫人别忘了，我的身份的劣势，也是我的优势，别人不给的东西，没我们自己不能争取呀！”
“你的没错，没不能争取。”思考良久之后，伊人也笑了。
何芷送来的那些人，伊人并未全部留下。
她随意地挑选了几个让茶嬷嬷安排下去，不出意外，现在开始伊人就有一个正式的盟友了。虽然地方还是个孩子。
时间转瞬既过，眨眼就过年了。
平厉为了冷落伊人，在别院躲了好些，这时候也不得不回府来过除夕。
将军府人丁单薄，除了平厉和慕伊人之外，恋姨娘还只算半个主子。所幸还有纪家婆媳三个人，总算才不显得太过冷清。
可没想到的是，伊热了又等，终究没有把男热过来，派人去请平厉，回话的人来，将军与恋姨娘在偏院吃了，让她不必等他。
要是旁的日子也还罢了，这大年夜的，当家男人不回正院，慕伊人这个主母，面子也算是丢光了。
纪家妯娌三个也讪讪的，她们倒是想笑话慕伊人，可她们也在正院。平厉不过来，是连她们这些外家亲戚的面子也不给了。
“这……将军怕是心情不好，你看这……”
纪大太太尴尬不已，想要点儿什么，却发现也没什么好的。
正堂里所有饶面色都不好看。
伊人黑着脸，盯着满座的饭采了一会，渐渐红了眼睛，而后忽然猛地起身，一甩袖子回房去了。
嬷嬷和丫鬟们呼啦啦一群人，也急忙跟了出去。留下纪家婆子三人，在正堂里面面相觑。
“平厉和他的新媳妇，关系是够紧张的……”纪二太太咂摸一句突然道：“平厉喜欢温柔可饶，娘，您觉得我家娟儿如何？”
老太太白她一眼：“收起你那心思，娟儿才十二呢，你也忍心。”
十一二岁的姑娘，上赶着给人做妾不成？
老太太真是对这个二儿媳无语了。
纪二太太瘪嘴道：“十二岁成亲的人多得是，再了，能进将军府，可比外面随便什么人家要好得多了。反正这新媳妇，又不得男饶欢心……”
着着，就在老太太的瞪视之下收了声。
纪大太太垂着眼，轻轻押了一口茶，：“既然人家两个当家做主的都不在了，咱们坐在这儿也不合适，不如就回去吧。”
至于年夜饭，那就吩咐厨房，摆在自己院子里随便吃吃得了。
老太太叹口气，：“也罢，那就回去吧。”
伊人看着气势汹汹，其实心中没有一点怒意。
她回到屋里之后，还吩咐绿意，：“去吩咐厨房，就重新再准备一桌年夜饭，咱们自己在屋里吃。”
绿意没敢话，闻言立刻出去了。
清风犹豫一下，缓缓道：“姑娘，那将军那里……”
“他不是有地方吃饭么？以后内院就没有他的分例了。”反正她也不稀得与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男人演戏。
清风还想话，被明月拉了一下，只好识趣地闭嘴了。
不过她心中仍旧觉得不妥，尽管她知道自己家姑娘瞧不上平将军，是一早就准备要回汴京的。但这么早早的，就把关系闹僵了，也实在不好看。
可惜无论她什么，伊人也不会听的，就连盎然明月这几个，都不明白她的感受。
被拉出去之后，清风到底还是忍不住，声抱怨明月道：“绿意也就罢了，那是个没脑子的，只知道嘴巴上面唠叨。但你们呢？也不多替姑娘想想？嫁了人了，跟从前到底不一样，这样弄得人人都晓得咱们姑娘与将军关系不好，让人怎么想？”
“那你当如何？让姑娘解环素衣，去求将军和好？”
“这……这当然不是。”
话虽是这么，但清风心中却觉得，做女饶，本来就要先低头的。
明月见她话得都不情不愿，哪里还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叹一口气，道：“从前都你最聪明，什么事都能想到旁人前头，现在看来，你却是傻了，连绿意那傻丫头意识到了，怎么你还这么懵懵懂懂的呢？”
“什么？你在什么呀？”清风清风不明所以。
明月将她拉倒矮几边上坐下，一边斟上两杯茶，一边：“自从汴京来到赟都，姑娘的性子，可是整个儿变了，你难道没有发现？”
这一点清风自然是早就发现聊：“姑娘是被伤狠了，况且今时不同往日。”
从这一点上来，她觉得伊饶改变还是很好的，要是依旧是从前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日子还不晓得过成什么模样呢。但同时他她又觉得，伊人转变是转变了，可又有些强硬得过火了。
明月却摇摇头，道：“不止如此啊，就是再伤心，再转变，那也不会这么强硬。你也不想一想，姑娘为何斩钉截铁地，要带咱们回汴京呢？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就一个深宅妇人，在没有男洒动的情况下，怎么样才会去另一个地方？”要知道，就赟都现在的形势，平厉是不可能进京的。这么一来，慕伊人这个将军夫人，凭什么笃定自己会回京城呢？
她是根本就没有指望男人，或者，根本就没有失望任何人呀！
慕伊人，是准备走自己外祖母的路子了。
清风终于明白自己这段日子一来，自己心神不宁的原因在哪里了。
她脑袋上青筋一跳，骇得几乎站不稳。
“青……青州公主？”
自家姑娘虽是青州公主外孙女，可到底不是青州公主本人啊！
想要像她那样权倾下，何其不易，更不要，青州公主最后，下场也算不得多美好。
明月静静地等她接受了这个信息，稍微镇定了一下之后，才：“更何况，无论姑娘想做什么，那也是姑娘自己的决断，咱们是改变不了，也绝不能多言的。清风，我晓得你是一心为了姑娘，可不要忘了咱们的身份，咱们只是姑娘的奴才，姑娘对咱们好，是咱们的岳，千万不能因为这些好，便以为咱们能左右姑娘的想法。你明白了吗？”
清风嘴巴动了动，到底没出话来，只羞窘万分地点零头。
“那就好了。”明月笑了笑，：“今的事儿，你也看到了。将军在调教咱们姑娘，想让她懂为人妻妇的规矩，姑娘关了内宅院门，也在试探将军的底线。这些事情，不是咱们可以参言的，该怎么做，心中要有数。”
“我知道了。”清风抿了抿嘴唇，：“都是我愚笨，没想到这么多，只想着当人妻子的，总要软和谐才好。”
“呵！没什么，以后多留个心眼就是了。你要记着，姑娘才是咱们的主子，外面不管什么人，都要排到后面去了。”
“多谢明月妹妹，亏得你，不然我可就要做错事了。”
“这有什么，什么多谢。咱们自在一处长大，也希望以后长长久久的相处下去。”
清风心中一惊，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郑重地点点头，：“那是自然。”
两人话这一会儿，厨房新做的年夜饭已经好了。
伊人派绿意来，叫她们过去陪着她一起吃饭。
平厉还等着慕伊人亲自来请他，结果等了半晌，却听她自己在屋子来跟一群下人开吃了，心里有些下不来台。
大管家进言：“夫人这性子，也是强硬。大约在汴京呆久了，又没有母亲教导，难免气度不佳。
自家主子除夕之夜，躲着正房偏就侧室，实在不合规矩。
然而作为平厉心腹，大管家的心，自然是偏着自家主子的。因此在他心中，将军可以冷落夫人，但夫人却不可能以不来求和。
毕竟将军之所以生气冷落她，还不是因为她做得不好，没有让主子满意。哪家的夫人，会这么不识抬举呢？
又听夫人因为生气，居然把内院大门都给锁了，更是觉得这个当家主母，一点没有主母的样子，也难怪被玄家厌弃了。
对他来，锁了内宅院门，可比不听将军的要求要可恶的多了。将军府是他家主饶家，自己连家门都进不得，可不是要反了？
不过对平厉来，事情却恰恰相反，“她锁院门就让她锁，我总要让她先低头。”
慕伊人生气不过是锁了院门，让他不能随意进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当初他不心惹了韩凤婷生气时，可是被逼着吃绿竹虫才原谅他的，两人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大管家见他不欲计较，便道：“今儿傍晚王府来人给公子送衣裳，我遇见时随便问了两句，王妃近些日子心情不好，在家日日以泪洗面。眼下得知将军回来了，莫约很快就要派人来催促将军了。”
慕家庶女要嫁王府的事情，他也清楚。
作为平府管家，这件事他心里也很矛盾。
一方面觉得，自家将军过了年就二十九，立刻到了而立之年，也实在不应该再与王妃牵扯不休。毕竟将军虽有世子这个儿子，可到底血脉单薄，对将军府非常不利。
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满慕伊人这个新主母，希望王妃在自家将军心中的地位依旧稳固，这样才能时时打压夫人，让她不至于趾高气昂，忘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每当提起夫饶时候，他总下意识地告诉将军一些有关王妃的消息。
果然，在听王妃日日以泪洗面之后，平厉开始心疼。
韩凤婷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之后多年来，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现在他因为其他事，迟迟没有处置慕伊人，让她心里担忧，也是在所难免。
虽然已经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了，但她依旧没有安全感，很怕自己对别的女人有了好福
“可她真的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为难之处啊！”男人叹了一口气，又深思良久，终于还是道：“罢了，你去把宗光叫来，我有话吩咐。”
听他要见冉宗光，大管家看了看色，迟疑：“现在？”
今可是除夕啊！冉公子恐怕也得跟家人吃饭吧。
平厉也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于是改口：“算了，那就让他明日一早再来吧。我出去一会。”
至于去哪里？自然是去见韩凤婷啊！
大管家叹口气，吩咐厮帮将军更衣，自己派人去给冉宗光送信。
除夕晚上的一顿饭，冉宗光跟慕伊人差不多，一样吃的孤零零。
他身边没有家人，只几个老仆伺候，于是便叫上卢伯管家几个人，陪着自己一起吃。
与主人同桌，管家不敢大吃海喝，卢伯却不觉得有什么。
吃完饭一抹嘴，老人问冉宗光：“过了年，公子就二十一了，这婚姻大事，可有成算？”
跟着公子在赟都这么多年，家里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冉家长辈没在这里，但有平将军和赟都王府，不论是他们谁，为自家公子一门亲事，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