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屋及乌
农历十一月十日,清晨,祈愿强撑着眼皮,等夏可给自己换好衣裳,便扯了被子起床,给夏可更衣。
“你啊,我瞧你以前衣服穿得好好的。怎么到我这里,就不会穿衣裳了呢!你瞧,今日给我穿的不是好好的吗?”
“我是不会给自己穿衣裳。你的衣裳,我闭着眼都能穿好。”
“哼。就会欺负我。今日我二弟搬过来。”
“好。娘子,你的肚量是不是变大零?”
祈愿双手摸脸,“我是不是真的圆润了很多!”
自从嫁入夏府,自己越睡越多,怎么睡怎么不够,伙食虽然有质的飞升,胃口却也变了很多,白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是闷闷的,娘亲和倩儿每每看到自己就越发圆润了。看来真要减减肥了,呜~
腰被圈着往前,“我正喜欢这手福”
来不及晕红了脸,夏可已推门出外。
祈愿喉咙一阵翻滚,这近一个多月了,怎么不适感还是有增无减。还是爬上床再眠一会儿,待起床后再唤大夫看看吧。
悦食斋内,祈瑞在等大姐祈愿派人过来接他,简式灰色常服,由于刚下山,剃发尚未长长,戴了一顶灰色圆帽,身型瘦削。
桌前一碟点心、一杯清茶,一副清润、白皙的模样,引得旁边桌位上的茶客频频转目流连。
“白净、瘦削、一副和尚尼姑清心寡欲的样子,祈瑞公子。”秋水默念着夫人交代给她的信息,踱到了悦食斋门前。
揪着两个麻花辫子,秋水一眼便注意到大堂内大家的目光。白净、瘦削、一副和尚尼姑清心寡欲的样子!
额…尼姑,还真的挺像的。
“这位可是祈瑞公子?”拍一拍这位尼姑装扮的白面公子,秋水问道。
“啊,这位施主,不,姑娘是?”
祈瑞在青峰寺渡厄修行十年,久未下山。平时在客栈,祈愿护着;在山上,也是一群师兄护着,鲜少见着未出阁的少女,见了扎着麻花辫、身着粉色袄裙的秋水,祈瑞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忙低头。
“我是秋水,我伺候的夏夫人派我来带您回夏府呢,祈瑞公子。”
“哦那必定是我的大姐祈愿了。”
“正是。祈公子,请。”
街上正逢赶集日,人们摩肩擦踵,秋水怕丢了白生生、羞怯怯的祈瑞,抓着他衣袖一角走在前面。待走到夏府前,碰上从外头采集草药回来的冬华,秋水松了祈瑞的衣袖,向前给祈瑞介绍。
“祈公子,这是与我一同伺候夏夫饶冬华。冬华,这是祈瑞公子。”
“祈公子好。”冬华淡淡请了个好,拉着秋水走在前头进了夏府。
“夫人,祈瑞公子来了。”听到秋水娇滴滴与冬华打笑的声音,祈愿早早让似春送走了大夫,让夏年端来一碟新的粟糕,正在前室等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半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先去忙吧。”
“是。”秋水和冬华应了便退下了。
“姐。”祈瑞好不容易淡下的脸红又漫延起来。
“好了好了。大姐不打趣你便是了。”
见祈瑞吃下几块粟糕,祈愿才开口,“你这接下来到西厢住下吧,我把秋水分给你,有什么事可以使唤她帮忙。”
“姐,我一人在山上生活习惯了,不需要人照鼓。”
“看你平时读书苦闷,我特地挑了个活宝过去的,看你的。人家秋水比你还长一岁,人细心又开朗。据还是略懂诗书的孩子,不定还比你通窍一些呢。”着便拿走了粟糕往后院走去,“快来。”
看到祈瑞终于跟上步伐,祈愿拿了块粟糕递到祈瑞嘴边。
“你啊,这次下山之前,娘亲已经给我都交代好了。往后这赶京科举之前啊,都住在这里,我让你姐夫请了栖山苑的夫子每日上午过来教习,平日什么杂事交给秋水。顺便啊,磨磨你这见着少女便脸红的毛病!
喏,你看,这边是西厢,书房也在这边,方便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便借阅。那边是东厢,我和你姐夫住在那儿。”
“大姐,这真的不会打扰到你吗?你才刚嫁过来做新妇,姐夫还是做县令大饶。我怕你这边不好交代。”
“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今晚见着你姐夫便知道了。”
完,祈愿塞了个锦袋到祈瑞手上,“这是这个月月例啊,姐虽是新妇,这点银子还是可以支配的。何况你这孩子啊,我是比祈福祈安要放一百个心。这粟糕我就放这儿了,再需要什么叫秋水啊!”
直到祈愿走进了东厢的房间,祈瑞放下包袱收拾东西。
夏可从衙门回来,首先回了两人新房,推门入内,正遇祈愿干呕的样子。
忙急步向前,“娘子,是哪里不适?”
祈愿抿唇,扶了夏可在旁坐下,双手握紧。“相公。”
方才看到祈愿不适的样子,现在看到祈愿紧张欲言又止的样子,夏可一时猜不透,双手覆在祈愿手上。
“相公,之前我想养身子、为接孕孩子做准备。你,欢喜孩子吗?”
夏可吻了吻祈愿嘴角,摇摇头。“不欢喜。”
祈愿内心的大石悬得更高,“为什么?”
“人生苦短,我不需要孩子绵延后代。红颜易逝,人人都女人有了孩儿便离了丈夫,我只愿意你只属于我一人。”乌骨扇提了提祈愿下巴,见了祈愿欲哭的脸蛋儿。
眼前的丹凤眼沁出淡淡暖意。
“千万人间烦恼事,为了你,我愿意尝试’爱屋及乌’”。
祈愿裂开了嘴,飞快啄了一下夏可下巴,“我有孕了。”
夏可颜色五颜六色变了个齐全,一把将祈愿拥入怀。胸膛内某物跳动的声音很动听,祈愿着了迷般抱着相公也一动不动。
“一时百感交杂,不知道些什么。我很开心。是今日大夫看过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嗯嗯,尽量吃清淡的饭菜,多卧床休息,气好的时候多外出散步。”
“嗯还有吗?”
“大夫还,一般刚怀一个月很难诊出,但是我孕脉特别明显,像是不止一个孩儿。”
夏可的脸色发青,一手轻抚祈愿脊背,一手折断了乌骨扇。
扇子折断的声音没有打断祈愿的思绪,“还有,这孩子不到四五个月,胎像恐有不稳,怕是不能行房了。”想到这儿,祈愿又羞又喜,抬起头看夏可。
只看到脸色由青变黑的夏可,“怎么了?你刚还爱屋及乌呢。我很想有你和我的孩子。这么快就生气了?至于那个,相公~只要不那个,我别的都依你。不要这样生气嘛,嗯?”
祈愿使出平生十九年以来最鸟依饶力气,往相公怀里挤了挤。
夏可闻言邪笑,“怎么依我?”
祈愿心虚,“就是都依你啊!你这扇子又怎么回事?我这一个月都看你坏了两把了。”
赶紧转移话题,等会晚了吃饭时间可不好,祈瑞还没见过他姐夫呢。
“还不都是你,妖精。”
祈愿躲闪着夏可想夹她鼻子的手,“你还老妖精呢。等会儿和祈瑞一起吃饭,莫这样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