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认知障碍
“所以他都承认了？”第三，沈柠月在家陪着沈怀夜又歇了一后，市局那催命鬼似的电话在沈怀夜上班后就打到了他家里的座机上。
郭涛的本意是想让她来市局一趟，但被沈柠月严词拒绝了，她表示休息一还不够，她得多休息一，今懒得动。
得，严格来，事务所就是她的，她就是老板，老板不上班，别人又能什么呢？
“我们证据准备的充足，他不认也没用。”郭涛如是。
他们查案，自然不能只靠运气。
这次的案子虽然他们找到的实质性证据都很碎片化，拼凑到一起的时候就总好像是少了一点什么能给它们糅合在一起。
但是这次沈柠月误打误撞刚好给他们提供到了最关键的那一块儿，更何况还有嫌犯亲口承认的证词，所以哪怕姜维选择拒不承认，他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就是那个幕后真凶，他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没法把自己从中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那肯定不一样啊，他要是承认了，那你们不也省了挺多功夫嘛。”沈柠月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把玩着昨沈怀夜带她逛街的时候买回来的大樱桃，看够了，就一口塞到了嘴里，也是难为她一边啃着樱桃一边还能吐字清楚了。
“审问一个姜维能需要多长时间？这事儿他承不承认，证据都摆在那了，证据链也是完整的，我们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过场罢了。”
电话里郭涛的声音隐隐带零得意和不满，得意不用猜，不满估计是嫌她一句话就抹杀掉他们找到的那些证据的苦劳了。
沈柠月在电话另一头郭涛看不见的地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啧，这算不算是这个中老年人莫名的好胜心啊？
算了，就当哄哄老人家好了。
沈柠月这么想着，嘴上就顺着郭涛的意，意思意思夸了几句。
感觉对方那大尾巴狼那条看不见的狼尾巴都要摇出电话了，沈柠月才停止了她这通彩虹屁输出，内心不禁想，到底她和那条大尾巴狼到底谁才是老年人啊喂！
好在对面那人也有自知之明，见她不吭声了，便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对了，你知道前晚上周雪也被缉拿归案的事儿了吗？”
周雪……沈柠月无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手指轻敲桌面，“算是知道吧，沈大教师群发了通告，沈怀夜有个朋友叫张岐维，昨儿大半夜给怀夜打的电话，我在旁边跟着听了一耳朵，怀夜也跟我了一点，不过就仅限她涉及命案被你们带走这点儿，具体的学校应该是不想公布，或者准备等你们发布明之后再跟着声明吧……”
郭涛听出了她的意思，“你是想查这个人？”
“先周雪的事儿吧，这女孩儿性子可倔，我看未必有她老师那样的气魄，平时拽的很，一抓估计就要傻眼，她可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她这是默认聊意思，郭涛懂了之后便顺着她的意把那话题轻轻扯开，转向另一个问题。
“确实，前儿大半夜逮回来的，哭了半宿，打嗝又打了半，最后给自己累的睡着了，总之一句话也不让咱们的同志插，只要有人一话，她那眼泪就跟那自来水的水龙头似的，一拧就流，流言就是打嗝，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樱”
提起这件事，郭涛也是满心满脸的无奈，他是从毕业就直接做了刑警，这么多年大案案不少见，要最头疼，莫过于那些过了十八都还不懂事的屁孩，成在外面拽的二五八万的，一点是非观都没有，抓进来就哭爹喊娘的后悔，也有的人和周雪这招用的一模一样的，只可惜他们不是什么圣人，能进来的也都不是好人，哭也是哭错霖儿。
“所以她最后也认了？”沈柠月没问他是怎么搞定这个麻烦的，他们审问人自有他们的那一套，打感情牌，或者其他什么的办法，反正不是那些刑讯逼供非法的方式。
“她没她师傅那么会，我们找到的大部分证据都是她送的，她就算一句话不，也没法脱罪。”
沈柠月大概知道他们用的方法了，两个犯罪嫌疑人都对自己犯下的罪名供认不讳，这事儿也就算暂告一个段落了。
至于后续的事也都是他们警方和法院负责，她的事务所这回可算能够放上一回假了。
“你可记着把咱们的工资给结了！”电话里，沈柠月又和郭涛聊了一会儿，在郭涛告知周雪被逮捕归案的那个晚上尾随了沈怀夜一晚后，沈柠月脑子里根本来不及去想要追究谁的事，只感到一阵后怕，所以对于郭涛安排人在她不在的时候去暗中保护沈怀夜这件事没有一点异议，让她在事务所里抽出人不是不行，但现在只有她的身份是最合适的，其他还闲散的人都还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暗中保护的事他们做不来，她也不方便为了自己私事麻烦他们去照顾一个跟他们没太大关系的普通人。
但她之于事务所的意义太重大，偶尔旷个工、出个差还没什么问题，要是不在，那这事务所就跟个摆设也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现在郭涛主动提出派人，她自然也是心领聊。
郭涛对她的反应不算意外，真正担心沈柠月会因为这么点事儿就大发雷霆不分明的会指责他们的估计也就只有赵局和陶了。
挂断电话，郭涛抻了个懒腰，把手机往床头一放，窝在沙发上渐渐闭上了眼睛……
毕竟年纪大了，还连轴转了这么多，铁人也扛不住啊！
剩下的事儿他和赵局都交给了陶叶处理，两个老年人都先后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以同样的姿势，窝在还算宽大的老式沙发里，一个呼声接着一个呼声，都双双睡沉了。
许是这屋子不隔音，路过的刑警不知道为啥都捂着嘴声笑了起来，然后飞快的从他门口走了过去……
等这事儿彻底结束，已经是年关了。
街上张灯结彩的挂着各式各样的红灯笼，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上了春联，城市里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一年到头也就这两会提供特定的地点供人观赏烟花，倒是农村没这么多的规矩，想放就放了，大家听响听的也高兴，过后几乎也不用环卫工人操什么心，谁家点的爆竹，最后自己就给扫干净了。
沈柠月本来是打算十二月中旬就带他们出去玩儿的，但没想到会有一个不知高地厚的妖出来搅局，因为这妖怪又耽误了许多时间，一拖就拖到了过年。
今年的年和以往不太一样，以前她总是想一个孩儿，整和一只猫待一起算是怎么回事，所以每每过年，她总是让郭涛想办法找人把沈怀夜弄走，考古也好，干嘛都行，一年到头了，过年的时候让他身边聚聚人气儿，但今年这个年，是她第一次以人形的面貌和他一起过的。
这件事的起因是源于顾影和谢思冉俩人配合的一唱一和，一个满嘴着大过年的还要出去和不喜欢的人待在一处去干活有多么多么可怜，另一个就知道应声附和，搞的她也有几分心软了，谁叫她耳根子软，想想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今年旅行过年的计划，除了事务所的这几个人，又加上了沈怀夜和萧萌两个。
萧萌是施语要求加上的，这俩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看去竟然看对眼了，成了这群人里除了她以外第二对儿脱隶的，萧萌本来就打算毕业后来事务所工作，现在已经一只脚踏入实习了半年了，现在更是离不开了，俩人整恩爱秀的简直让人眼睛疼，顾影和谢思冉都不止一次抱怨眼睛要被秀瞎了。
至于这俩货，明明都要走上吃窝边草的那条路了，却连人家对她们的心意都没搞明白，她还真是心疼白和老傅，碰上了这么个不开窍的，哪怕这俩人都直了，她们竟然还都觉得是开玩笑，明明脸红的都要爆了，还要往下装！
“你还我们呢！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嘛！”
客栈外，四个男人不知不觉就玩到了一起去，也没见他们什么话，但画面就是莫名的和谐。
起初沈柠月还担心过沈怀夜会和他们融入不到一起去，没想到这才出来不到两，这四个人就能酒桌上论兄弟，把她们几个女孩儿都抛诸到脑后了……
几个女孩子在屋里取着暖看他们打雪仗，萧萌在一旁咬着珍珠奶茶杯子里的吸管，手肘拄在桌子上，手心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其中一个人，嘴里同时“吸溜吸溜”的吸着珍珠豆，一边听这边女孩子专属的八卦时间。
“我怎么了？”听着顾影的话，沈柠月分外无辜的睁圆了她的大眼，“我很好啊！”
“谁你不好了，”谢思冉从俩人身后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温温的奶茶，盘子里还有汉堡薯条什么的各种快餐，“我算是把他家的各种什么桶都买下来了，你们喜欢哪个自己拿，不够就再去点，反正老大买单，不用给她省钱的。”谢思冉拍了拍萧萌的肩，笑着把她面前已经空聊奶茶杯换了一个颜色，“草莓桑葚，常温的，我估计你会喜欢，喝喝看。”
“我们俩是你和沈教授的关系，你你们俩都在一起半年了，你对沈教授有没有那种感觉啊？”
顾影从餐盘里挑了个鸡肉卷撕开包装袋后就往嘴里塞，汉堡什么的她吃着总感觉不得劲儿，还是鸡肉卷好一点。
“你是来电的感觉？”沈柠月微微一扬眉，趁着谢思冉还没来得及上手抢走了另一个鸡肉卷，桌上总共就三个鸡肉卷，其他的都是汉堡，她和顾影的感觉差不多，总感觉汉堡差点啥，还是鸡肉卷更合她的胃口一些。
谢思冉的手在半空中不尴不尬的收回，就剩下一个了，她也不好和萧萌一个孩儿抢，只得转头又去单独要了一个鸡肉卷，反正是花富婆的钱，她一点儿也都不心疼！
“没有吧，我把他当儿子养养了这么多年，突然你要是让我对他转换感情，就算咱们是妖怪，但好歹人身也这么多年了，感觉怪怪的。”
谢思冉拿着她的鸡肉卷回来时，刚好听到她的这句话。
“好像确实也是有点怪，”谢思冉只略微想象了一下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图，脑子里就好像有一团乱麻在搅来搅去，“那老大你是怎么打算的啊，找个时间分手吗？我看沈教授对你真的不错诶，不像是玩闹，像是真心真意的想要跟你过一辈子，你要是不想和他好了，真的是要三思三虑，想好要怎么和他。”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样的话沈柠月没能出口，要一开始她心里还有点数，现在是彻底没底了，连她自己的感觉她都摸不准，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就是混乱，她现在也只是维持着她最先对两人这段关系的承诺而已，总不好再给他用一次删除记忆的方式，这个法术不比别的，对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都有损伤，只能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关头，类似于她要陨落了，她才会选择再让他忘记一次。
“我这好歹我能控制，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沈柠月不想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想下去了，于是轻飘飘的把话题又转了回去，就当她是为那两个可怜争取一下吧。
“别什么怎么想的，白喜欢你，老傅喜欢你，这你们总不会还没看出来吧？”沈柠月挨个指了一遍俩人，干脆把话直接挑明了。
顾影和谢思冉面对面茫然的互相看了看，转过头来晃了晃脑袋，一脸震惊的：“什么东西？他们原来不是把我当成妹妹姐姐看的吗？！”
沈柠月：“……”
怎么突然感觉这个事务所里都是一群认知障碍呢？
看来白和老傅是当定了这个可怜的称呼了……
门外突然传来沈怀夜紧张询问的声音，沈柠月僵着头扭着脖子往外看，就见叶白和傅群一个扭了脚一个摔在了雪堆里，还有一个施语抱臂对着她们这边打招呼，只有她的怀夜一脸紧张的在关心……
看来这仨人刚才是在偷听，怎么办，这会儿瞧着他俩更觉心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