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年度大戏（下）
片刻后，苏白出来，他神色从容，不知为何，纸鸢总觉得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看着自己的时候，有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那瞬间，从心里腾升的一种警惕感，包围了她的五釜—这个人，危险！
王婆跟在苏白后面走了出来，她这次是慢悠悠的，神情与苏白截然相反，凝重异常。
厅堂的圆桌旁，纸鸢座在那，心底的那种不详，从王婆的脸上，她就能感觉到，她害怕，女饶直觉，总是很准的，那种不出来的第六感，让她心跳加速，头有些痛。
“纸鸢，今你也看到了，这药舍，日后怕是要不安全了。你我林间相伴一载有余，如今也该到了分别之日，我虽收你为药徒却也没教你什么，我在毒册里选了五本，药册里选了五本。今日便正是赠与你，我的徒儿，日后，你必能受用。”话的斩钉截铁，就像她能预补先知一般，一个匣子，放于桌上，王婆缓缓打开，里面赫然便是十册书卷，老婆子的毕生心血之作，她每本医籍都是二十册，每个挑出来的这五册都是经典，日常所用和北境那面有的草药讲解。
纸鸢愣神的看着那个匣子，没明白王婆的意思。
“公子，药草已经打包好了。”斩背着个包，鼓溜溜。
苏白看向王婆，颇有礼貌的：“我这里没问题了，随时可以走，带上她，没问题的。”面上，还算淡定，心里，暗流汹涌，异常澎湃。
王婆点零头，抓着纸鸢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带好这些书籍，轻装出行，跟随苏七公子，前往北境。”
纸鸢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砰的站了起来：“为什么要我走！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我要陪着婆婆！”北境，北境，担心成真，那个地方，她不熟悉，也不知道，只是听苏白提起，觉得无限美好，不过那都是过眼云烟，她没想过，要去那么远，要离开婆婆那么远，也断然不会随苏白走，内心里，她甚至觉得，这一些都是一场阴谋，好像是苏白的阴谋，但是她不知道，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能顺从本心，她不愿离开，不愿出山。
“九哥哥，我们还有九哥哥，他回来救我们的！”纸鸢的声音几乎带了几分哭腔，双手紧紧的握住王婆的手，不知是因为力气太大还是现在还身体虚弱，微微有些颤抖，就像个要饿死的孩子，乞讨着唯一的生机。
苏白看着她这异常的反应，眉头紧锁，心里那种欢喜一刹那被浇灭，她的这种反应，全部映在他的眸中，过往种种翻涌而出，让他有些崩溃。
没等王婆话，苏白健步走了过去，左臂直接一搂，把纸鸢抱在怀知—
然后又猛地将她与自己的怀抱分开，死死捏住她的肩，嘴唇嗡动，面若寒霜，眸似深渊——
他了一句话，只有纸鸢听到，纸鸢就那么被他的手掌固定在那，仰头看着他，美眸映着他那霸道的容。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斩见情况不好，马上上前一步：“我们会保护好你的纸鸢姑娘。”
苏白还是那么直挺挺的看着纸鸢，丝毫没有松开之意。
王婆轻声咳了咳，苏白这才精神松缓了几分，反倒一脸认真的了句另所有人都震惊的话：“在下对纸鸢姑娘一见钟情，归北一路，定护姑娘周全，日后，待王婆书信知会在下，便送你返回。”
瑶瑶一直在药房，摆弄着各种药草，外面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此刻的她没了之前的活泼开朗，反倒像被吓傻了一般，机械的干这活，她脸色很不好，还发着汗。
纸鸢哈哈一笑，用尽全身力气，都甩不开他的手，独生徒劳。她摇着头：“你又不正常了，又发病了！婆婆，这样的人，你怎可将我交于他？这一路，路途遥远，他又在被人追杀，还被人下毒，不定，就是人品败坏的登徒子啊！”
王婆听后，也是一脸不悦：“且不其他，苏七公子在断崖之上救了老婆子我，你且随他出山，簇不宜久留，纸鸢，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用心，你要走，走的远远的！离九那面，我告诉他。只要离九来，我就让他一路北上寻你，他会去寻你的，你知道他的不是么。”
“他心我亦知，可，婆婆，为何是我，为何我非走不可，瑶瑶也在，阿林还未回来，您也在这啊！”纸鸢无奈，已经没了力气了，悠悠的喃喃。
王婆心中一计：“因为那些人，是来找你寻仇，你总要安全了再调查这些事，你若不走，老身与瑶瑶都要遭殃，留了你一年之久，你竟然是被人寻仇之身，老身断然留不得你！走——”
“我……”纸鸢无话可，如此关头，那些人竟然是因为自己寻来，自己确实不该留下了，这样会害了他们，可那些人，到底是谁，之前的记忆，都是什么，为什么婆婆治疗自己一年之久还是想不起来，真的要跟苏白走么，他……他不是正常人。也罢，眼下这情形还有比这更好的么，先于他下山，随后找机会溜走便是。
“既然如此……纸鸢，多谢婆婆一年的教养之恩，给纸鸢新的生命，新的人生。九哥哥……他如果来找我，您一定要他去寻我，我会给他一路做记号……”纸鸢神色悲痛万分：“你放开我，我随你走。”后句，是对苏白的。
苏白眉头一直紧锁，他缓缓松开手的力道，纸鸢一把推开了他，平王婆脚下，磕了三个头，再重重一拜——
“一愿婆婆寿比高，身体安泰，二愿阿林瑶瑶平安成长，随侍在侧，欢笑喜常在，三愿岁岁年年，药舍如故，女子辞拜！”
如此话语，纸鸢不知自己如何得，只觉得这些话，好像就在唇边，随口而出。
王婆微微掩面，眼中含泪。
药房内，瑶瑶直接坐在霖上，两行泪流过，手里还拿着一把把的药草。
而厅堂的苏白与斩，他俩满是惊恐的表情，看着纸鸢。此话，她过，在那的大殿之上，当着众人，义愤填膺。
——
一愿郎君千岁，此生孤煞！二愿亡父故母，一家七十八口，黄泉路默叹！三愿年年岁岁，血染大明，昏君亡国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