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24

    十年前。

    年仅十岁便名动京城的小萧玉衡奉旨，受御赐戒尺柄，太子教引。

    萧玉衡饱读诗书满腹才情，但到底是个孩子，想到要给太子小老师，很是骄傲，又有惶恐。

    太子元衍年岁，他认了多少个字？会背多少诗文？写的是什么字体？

    若太子学问好，当如何夸才不会让他浮躁？若他读书遇障，当如何措辞指教才不致令他没了信心？若他偶尔犯错，自己又当如何规劝？

    小萧玉衡尚未想好，便被带到了东。

    他跪在铺着层层垫的雕花木椅前，恭恭敬敬行礼。

    前方传来句奶声奶气的“免礼”，小萧玉衡起身站好，垂的余光看到椅上着浅金元宝和浅金蛟纹鞋的两条胖胖的小悬空晃了几，然后努力着，换扑腾着朝自己跑了过来。

    小萧玉衡有紧张，意识别开目光。

    小元衍跑到小萧玉衡面前，扯住他衣袖，仰头脆声道：“让本看看你。”

    小萧玉衡听话望过去，脑浮个大字——

    胖。

    比他见过的所有同龄孩子都圆圈，几乎快是个球了。

    小萧玉衡突然有为日后大夏皇帝的圣容担心。

    不过，仔细望去，浅金的元宝小帽，双眸漆黑，脸颊粉嫩，耳朵鼻子嘴肉呼呼的。

    还挺可爱。

    小萧玉衡不由多看了几眼。

    小元衍眨眨眼睛，“你怎么了？”

    小萧玉衡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道：“臣没什么。”

    “哦。”小元衍挠挠脑袋，心想该怎么同他熟起来呢。

    “你叫萧玉衡？”

    小萧玉衡头，“是，殿。”

    “我叫阿衍。”

    小萧玉衡惊，躬身道：“多谢殿抬爱，臣万万不敢直呼殿名讳。”

    小元衍没听懂，但不在意，又拉了拉小萧玉衡的袖子，崇拜说：“萧玉衡，你得真好看，你是本见过最好看的。”

    小萧玉衡十分窘迫，但又有安，心想这说明太子殿对他印象不错，日后伴读教引，应当也会容易。

    然而后来小萧玉衡才知道，太子元衍深受圣上宠爱，至未进过书房摸过笔墨，都岁了还大字不识。

    如圣上觉得实在是不行了，这才让太子进学。可又怕要求太严学得太猛失了兴趣，所以没请翰林学士或闻名大儒，而是找了萧玉衡这个半大孩子，意思是边玩边学，先尝试尝试。

    可萧玉衡从小就不会玩，对待学问极为严谨，因此小元衍啃笔头他要管，撕书折纸他要管，用砚台和泥他要管，坐在书案前晃他也要管。

    人上课，每每是小萧玉衡刚念句书，小元衍就打断，问几时了，吃什么，玩什么。

    小萧玉衡要他安静，小元衍要么直接说“不要”，要么就假装安静实则神游。爬上书案打滚撒欢更是常事。

    几日来，勉勉教会小元衍歪七扭八画自己的名字，小萧玉衡只觉得头都要掉了。

    小元衍依旧嘻哈犯浑，旦跑起来，胖胖的身体居然十分灵巧，小萧玉衡虽然有他两个大，却怎么都追不上。

    小萧玉衡追累了，停来息：“殿、殿再这样，臣只好请御赐戒尺。”

    “什么？”小元衍回过头，茫然看着他。

    小萧玉衡将供在锦匣的戒尺恭敬取，举过头顶，“陛御赐戒尺，可酌情责罚殿。”

    “什么意思？”小元衍挠挠头，没听懂。

    小萧玉衡心想看吧，堂堂大夏太子，连这么句话都听不懂，日后怎么办？他几乎现在就能看到元衍登基后连奏折都看不懂的窘迫模样。

    于是他故意加重语气：“殿不听话，臣可以用这把戒尺打殿，是圣上允了的。”

    “你要打本？”小元衍很不相信。

    “打手板，或打屁股。但若殿好好练字，臣就不打。”

    小元衍眼珠转了转，“好吧。”居然真就颠儿颠儿跑回来，扭着身体爬上座椅，煞有其事铺纸磨墨。

    小萧玉衡心喜，连忙上去帮忙，耐心哄道：“这就是了，日除了练好殿名讳，再学个新字，若学得好，可以提前盏茶……”

    呼啦，小元衍猛上书案，将笔墨纸砚往小萧玉衡身上推，小萧玉衡毫无防备，惊得个激灵，被飞溅的墨汁喷了满身满脸。

    “哈哈！你没想到！本诳你的！本才不怕你打！你不敢打本！”

    小元衍拍着手，在书案上又蹦又，笑得十分得意，但紧接着他就觉不对了：被人骗了欺负了，难道不是要打回来？他都准备好接应了，可是……

    纸笔散落，浑身墨迹的小萧玉衡直直站着，双拳攥紧，眉动都不动，就么定定看着他。

    小元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