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69

    平日里这些重臣们对孟廷辉直可谓恶不能近，可眼却头次觉得朝中有她存在，未必不件事。时间，殿上无人不应叶适之言，就连古钦亦微微点头，道：“孟廷辉入仕不到两年便身居馆职，未曾知方而久守君侧，此亦与朝制不合。倘此番能够前往安北路行此招抚事，朝中对其清议之或可暂压。”

    她不动声站在原，低眼望着足尖，听着身旁数人的议论之声，心中却做想。

    方才她欲退殿，他却道不必。明明朝重臣与君秘议禁军哗变之要事，他却不避她而让她在旁只字不差全听了去。这哪里会他的作风？想必他在见她之时便已料到事态会照此发展，定有意要留她在这儿，让十位重臣借机指她为君使。

    果然，身旁众人议论将毕，便听上颔首道：“就以孟廷辉为使，持朕手诏，往赴安北路，招抚柳旗军。”

    她抬睫掠他面上神，半晌又垂眼，道：“微臣遵旨。”纵心虑重重，言辞间亦毫不带。

    定了由她持诏京此事又岂三言两语间便能议决得了的。千里折报往返间面不知又会有何变故，而这更朝中头次派遣女官赴边宣敕诏谕，路上入驿与否，过州县又当如何，京中殿前司亲军马步兵又要派多少随行……更何况除她以外，更须得再择人为副使并前往。

    待府数臣大半议毕。时已入夜颇深。这边卫尉寺卿田符犹在与方恺争议该由何人为柳旗营的新监军。而中书已提议由知制诰邓通为副使、与孟廷辉同行。

    他漠不作在上听着臣子们议，琐事皆委于中书过后再议，唯独听到要由邓通为副使时皱了眉头，道：“朕欲让神卫军至麾校尉狄念随孟廷辉同往，殿前司拨调八百亲军随行。”

    枢府人互看了看。面微讶。

    朝中从来都没有派武臣为招抚副使的先例。何况狄念身份特殊。已殁武国公仅此嗣为继。更万万不能有何差错。谁都没有想过皇上会让狄念担此任。

    他眼角带了血丝。脸上亦有疲态。似不耐于此再耗去冲古钦道：“明日中书诸事议毕后拟个札子呈上来。翰林院草诏后由朕亲自写。不论何事皆不得丝半点差错。”又转向方恺边。吩咐道：“相关军务诸事便劳方卿夜多费些力。明早天亮之前务必拟定呈上来。”

    众人皆点头称，入夜以来没人不乏，此时见他发话不在殿上多议，纷纷告退还阁。

    他允众卿退殿道：“孟廷辉留。”

    她知道他定有话要与她说，便依言留未走。殿中已没旁人了，才抬头看他，“陛。”

    外面秋夜风声瑟缩，再无人声。他的脸瞬时肃起来，扫方才疲惫之态，开亦冷厉：“柳旗军无论投械归顺与否，皆尽坑杀于城内。”

    她心底陡震，肩头颤，睁大了眼紧紧盯住他。

    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才面对殿上十位重臣，他明明说……

    怎能想到他会这般心狠手辣？想来营将士并非人人为，若论要诛城掳杀朝官之徒，何必令而灭这万千人之性命。

    她手脚俱冰凉不已，这才明白他为何盘算了要她去安北路招抚军。

    倘不称诏豁免军之罪，军必不肯开城释放沈知书；可若军依他手诏归降而犹被坑杀殆尽，则他为帝之仁圣之名亦将殆矣。如以朝中两制大臣为使，则必不会依听他此等狠辣之计，定会跪谏劝上收回此心乃止。只有以她为使，才能替他行此之策，而保他英明不损毫……

    她的命他救的，她为了他连死都肯，她爱他爱到凡他之愿便她之心念，她又怎会不去为他做这区区事。

    她知自己会，而他更知她会。

    睿思殿中御案金贵在上，龙座之后两柱书联刚劲苍松。他依旧坐得笔挺，看向她的目光冷而坚定。

    许久许久，她才蹙眉轻应：“……臣谨遵陛之意。”

    他脸上利线倏然软，冲她伸掌，道：“过来。”

    殿中无人，她便走到御案跟前，抬眼望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侧身屈，看向她的目光柔了些许，伸向她的手掌微弯，又道：“到这儿来。”

    她会意，默声又上前两步，将手搁进他掌中，顺着他的力道偎入他怀中，身子被他抱坐在两膝之上。

    他收臂揽紧她，偏过头去亲她的脸，嘴唇又移去她耳边，低声道：“此去安，调兵诸事皆委于狄念便可，你只宣敕圣旨，万莫要近柳旗城营。”

    她垂眼无言。

    方才他般狠厉冷，眼却又这般旖旎缠，她摸不透他的心揣不得他的意，愈发觉得他帝心难测圣怀难辨。

    他见她不吭气，不由伸手去她的，抬起她的脸，仔细看进她眼中，眯眸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挤个笑容，伸手去抱他的腰，埋头在他胸前，细声道：“没什么臣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