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五：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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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弟身子适，先行告退了。”燕无痕突然站了起来，欠身应了这么句，话说卑亢，倒像是身为太子的燕无疴在无理取闹似的。

    没料到向温顺的燕无痕竟会当着旁人的面忤逆太子，曲默与邱绪都有些错愕，直到燕无痕走前堂，门众侍卫也没人敢拦他。

    燕无疴着手茶盏脸铁青，曲默给邱绪使了个颜，邱绪会意，开打圆场：“许是九殿真是身子抱恙，没能……听清呢？”

    镇抚十司虽是禁军设分支，受皇帝直辖，特设衙门管理京畿治安，而任十司使的田攸虽是个文人，却最为刚正阿，眼里容得粒细沙，纵是李太傅的孙子犯了事，太傅把年纪拉脸面去他府上相求，田攸依旧十大板打得人家的宝贝孙子半年了床榻。

    燕无疴约莫也是没有办法，才病急乱投医，找来曲默邱绪相商。

    曲默拂了燕无疴的面子，只得先应承来安抚他，回去后再从计议，于是番话也说模棱两可：“臣司外皇守卫，与镇抚司里那几位管事的大人也仅是头之交，怕是帮上殿什么忙。”

    这燕无疴自然知道，他本就瞧上曲默那芝麻大的官衔，召他来也是因为曲鉴卿的缘故。曲鉴卿此人任职以来，手腕强、行事风格说，却又难辨忠奸，所以被称作朝毒瘤，直为人所诟病。

    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若是曲鉴卿能手此事，将刑主事从镇抚司挪到其他方，那此事便有眉目了。

    堂上权势倾轧、党同伐异已是常事，近年来启宗帝颓势尽显，争来争去也逃过夺嫡字，而曲鉴卿这人向站队的，管是呼声最的太子燕无疴众，还是风头正盛的七皇子，他从亲近。所以燕无疴才想着寻曲默来，让他在曲鉴卿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

    此际曲默避重就轻提曲鉴卿，只说自己与镇抚司的交，免令燕无疴有些光火，而燕无疴此前交代燕无痕的那些话，燕无痕却个字都曾说，还敢当面忤逆他这个贵为当朝太子的兄，这叫他怎能气？

    燕无疴这会儿丢了面子，便想着定要在其他方找补回来才是，也再多言，只能另想他法。

    曲默虽官位，也算朝得的新贵，背后又有曲家和他那个当丞相的养父，燕无疴本着拉拢的念头，安抚道：“罢了，能得你人尽心本便心满意足了。若是能办成此事，本日后定会亏待你人。”

    曲默与邱绪都头称是。

    燕无疴又留两人用了午膳才肯放行，此人面子功夫做得十足，为了表明自己对已逝孝慧天后的孝，又或是为了将丧期违禁词从自己身上摘干净，桌上十菜九素带荤腥。

    顿饭味同嚼蜡，两人应付夹了两筷子菜便请辞了。

    回去路上，邱绪解道：“你真准备去镇抚司那儿给太子跑这件事？”

    曲默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田攸那个身份，能是我个小小校尉想见便见的么？我过应付太子两句罢了，你竟也当真了？”

    邱绪道：“我以为你要替太子谋事，还在旁纳闷了半天。”

    曲默闻言却抿了抿唇，原先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也渐渐消退了：“三年前送我阿姐去亓蓝的人，燕无疴便是主谋，我恨得剑杀了他，又怎会替他谋事。”

    邱绪嗤笑声，说道：“你倒是大胆，青天白日的说这话，也怕被人听了去。”

    曲默道：“从北疆回来的路上，快到京郊那天夜里，你还记得我跟你去酒楼的事么？”

    “怎么？”

    曲默又道：“那天夜里正巧有刺客。留守的侍卫死了三个，齐穆当时住在我房里，幸而身手灵巧仅是被划了刀，并未伤及要害。”

    邱绪步子顿，疑惑道：“那会儿怎么听你说起过？”

    曲默道：“人是太子派来的，我想惊动他。这几个皇子，太子的子与当圣上最相似，也最为多疑。燕无疴约莫也清楚我是否知晓当年之事，以他的子，必会让我活着到京城。我正有所防备，没让他得逞罢了……”

    邱绪颔首，应道：“我在亁安山每日练练兵，闲了便去山上跑两圈马、猎两只野味，悠闲自在惯了也看清这前朝浑浊的局势，所以无甚奉劝的。只，你在禁军当差离皇近，离是非也近，更需谨慎才是。”

    曲默称是。

    而后邱绪便请辞，说是燕贞喊他去挑马。

    曲默多问了句。

    邱绪解释说北越那边来使臣了，运来数十匹马。皇帝照例赏给燕贞两匹，而燕贞两个月前从邱绪那顺走柄玉骨扇，因着曲默问两人拌了几句嘴，当时燕贞说是要再回赠给邱绪柄，被太后的丧事耽搁了两个多月，如正送他匹马。

    邱绪是真知燕贞的心思，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曲默也分清了，他只觉得燕贞此时的境与三年前的自己极为相似，这会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