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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成听出来天帝没有为他翻案昭雪的意思,虽然他对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但是天帝的态度不免让他失望。他只能姑且安慰自己,也许这位父亲真的认为儿子当一个人类会比较好吧。贺亭林表面不说,心里却清楚,这位万神之尊只是不允许自己的决意有错误,让胡不成重返天庭无疑落实了天帝专断独裁、伤害血亲的罪责,万神之尊是不可以犯错的。他不说,是因为他心里再气愤,终究也做不了什么。
随着绵厚的蛋黄在嘴里消融,窗外竟然下起了雪。
贺亭林喝醉了,他站起来一个用力把胡不成拉住。胡不成还以为他会跌倒,没想到他低下头来把脑袋放在胡不成的肩膀上,用醉醺醺的语调说:“我很开心,不成。”
胡不成差点笑出声。他想,或许应该定期让贺亭林喝点酒,这个人平时太压抑了,医院里每天看到的也都是病痛生死,多影响人的情绪,总要有纾解的时候。
“师父,你的酒量太差啦,这样不行的。”
“我哪里不行?”
“你看病可以,喝酒不行。”
“为什么喝酒要行?”
胡不成露出坏笑:“你这个样子,我会欺负你的哦。”
贺亭林沉默了,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地说:“好。”
说完他放开胡不成,站在原地径自开始脱衣服。胡不成脑袋一哄,闹了个大脸红。他其实没有往这方面想,只是想戏弄一下贺亭林。因为私下里作为恋人的时候,贺亭林也总是一本正经,好不容易有放松下来的时候,胡不成也想见见这个人情动的样子。
贺亭林把上衣完全脱掉,露出漂亮的上半身。他的体型优美,肩膀到胸口之间大片的皮肤干净而平整,颜色均匀细致,腋下两侧肋骨形成的阴影隐晦地向腹部延伸,如冬夜的流水朝着胡不成的心田暗涌而来。这样充满情欲而温暖的肉体让胡不成的脸更红了。
这时,贺亭林用深切的目光凝视他,牵着他的手引导他抚摸自己。
“人活着,皮肤和身体就会发热,所以摸上去是温暖的。如果我能一直为你活着,不成,我就能一直为你成为温暖的人。”他真诚地说:“一想到这件事,我就很开心。”
胡不成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语言来应对。贺亭林是多么文雅的人,他说的醉话也是文雅话,胡不成不会说。反倒像贺亭林欺负他一样。
胡不成叹气:“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不欺负你了,你能亲亲我吗?”
贺亭林低头准确地找到了胡不成的嘴唇。他亲得很急切,一只手把胡不成的肩膀揽得更近,胡不成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更热,他还没来得及回应,贺亭林不满地发出轻哼。胡不成好笑地张嘴吮吸他的上嘴唇,嘴唇残留着鹌鹑蛋的焦香味,随着吮吸,贺医生的身体像只兴奋的动物抖动。胡不成终于明白他是真的开心,或者应该说是狂喜。贺医生高兴疯了,他身体的本能反应比他终年紧绷的面部表情有意思多了。
胡不成和他玩了五分钟,他还依依不舍地不想离开。
“你这么高兴吗,师父?”
胡不成把醉酒的医生扶到床上躺好,给他脱下鞋袜。他窃笑着想,贺亭林啊贺亭林,半夜在客厅里脱衣服耍流氓这种把柄现在被我抓在手里了,以后我看你还想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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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妈妈的高烧在第二天下午降了下来,转为低热。她呕吐的症状也缓解了,只是还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休息不能下床。她的朋友来探病,还送来了鲜花和水果,胡不成为了接待看望的客人应付不及,就连去医馆上班都耽误了。贺亭林索性和胡不成一起在家照顾母亲,为此他必须放下在医馆的工作。胡妈妈调侃他这个夫婿做得非常尽职尽责。
实际上,医馆出现了运营上的困难。梅谷离开后,医馆少了一个非常得力的员工,这让胡不成和贺亭林都很困扰。胡不成发觉从前梅谷做的工作他很难接手,他的能力跟不上,就连最基础的药材管理他都无法单独胜任。他很焦急,焦急起来就容易出错,屡次犯错后贺亭林决定先减少看诊的病人,帮他处理好日常事务。
但这种情况对于医馆的长期运营毕竟是不利的,他们还需要一位专业人员。贺亭林于是写了一封信给药神阿弥,请他帮助医馆找一位短期实习医师。阿弥很快回信并且爽快地答应帮忙。年后这位新的实习医师就会来报道。在此之前,医馆仅上午时间开门,只抓药,不看诊。
出人意料的是,胡妈妈的家人也来探望。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自称是胡妈妈的妹妹和弟弟,他们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胡不成还没问清楚情况,这两人直接越过了他进屋,屋子里一下子挤满了姓胡的,胡妈妈不太高兴,她认为她的家里只要有两个姓胡的就够了,于是下令把人赶走。
就算是面带病容,她也能做出威风凛凛的样子:“谢谢你们,我现在只想休息。小勉跟着我吃了好几天稀饭,所以家里没什么东西,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回去吧。小勉,你替妈妈送送人,我不方便出去,外面的风吹得我头疼。”
两位客人很尴尬。胡不成把他们送到门口。作为晚辈他对这些人并不熟悉,也没有什么交往,所以他不好意思像妈妈那样把他们轰出去。
他解释道:“妈妈她这几天一直没有完全康复,医生说是更年期的问题,所以脾气也不太好。你们不要放在心上,要不然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妈妈身体好了再说也不迟。”
然而他的舅舅小姨像是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位胡女士用轻蔑的口气嘲讽道:“你就是胡勉?听说你天生脑子不太好,果然和你妈妈一样,你妈妈年轻时候就是糊里糊涂的,肚子里有了孩子居然连是哪个男人的都不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血脉相承吧。你告诉你妈妈,她必须跟我们回家一趟。你外婆现在在医院里,她想见你妈妈一面,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她最好想想清楚,这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是你的外婆。”
胡不成叹气:“如果您不提醒,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降级做孙子了。”
“你这个小孩子说话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你以为谁都能做我们家孙子吗?”
“那么请您来教我什么是做孙子的礼貌?”
“在我看来你压根没有资格做孙子。”
“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没觉得做孙子有什么好的。”
胡女士听他这么说,突然不安起来,好像她一下子也分不清楚到底是做孙子好还是不做孙子好。她慌张地看向站在她身边的弟弟,问:“是啊,如果我们不承认他是孙子,他不是更得意了吗?弟弟,我该怎么说来着?”
胡先生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地说:“姐姐你真是的,这时候哪有什么好说的。他是血脉上的孙子,不是情感上的孙子啊。血脉上的事情我们也是被迫承认的,所以我们是好心好意。”
胡女士连忙点头,把原话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