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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何时已经醒来的女童,她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葫芦,顿时诧异道:“你能看见?”
“春华,春华醒了!”山氏喜极而泣。
张汪看到左慈几番动作之下,自己女儿竟以肉眼可见之速恢复好转,没多久便醒来了。
他激动地上前一步抱住了春华,对左慈一改最初的质疑与疑虑,郑重又充满敬意地向他道谢:“多谢道长救下小女,张汪感激不尽。”
如今他亲眼看到了左慈的能耐,已是对他的神异之处深信不疑,心中将左慈当作了高人,如今再看这白发长须,身穿道袍的道人,顿时觉得他仙气飘飘。
左慈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张汪的感谢,他的注意力在这女童身上,见她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他打量女童的面相,心中暗暗评估核算。
左慈眸中异彩连连,他惊奇万分地说道:“头圆额平正,骨细清媚......竟是凤命之女!”
左慈道人的话语令张汪与山氏脸上的喜色骤然一僵,夫妻两人齐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道长为何有此断言?”张汪急切地追问道:“吾儿怎会是凤命?”
如今这天下将倾,身具凤命可不是好事,一旦传出去,对他们这个家来说是灭顶之灾。
“具体还需贫道细细测算,张大人可否告知贫道令千金生辰八字?”
张汪心急如焚,自然答应了左慈的要求,他如今一心认为左慈是得道高人,对于他说的话几乎都信了。
左慈拿到张春华的生辰八字,沉吟不语,过了半响,他满口称奇:“生于阴时阴日,是早衰之命,可面相却显示她日后必定大富大贵一身顺当寿终正寝,也难怪那鬼祟一心想要附在令千金身上,令千金的体质对于它们来说可是大补之物,又身俱真凤命……”
左慈啧啧赞叹,缓缓摇头:“日后如今日这般情形恐怕会经常出现,如今乱世灾荒,冤死枉死之魂又如此之多。”
左慈言尽于此,已经足够张汪与山氏脑补了,张汪头顶冒出了薄薄的汗水,他没能想到自己女儿竟命运多舛至此,心中疼惜与焦急并存,只听他急切地恳求道:“求道长救救小女,道长若有什么需要,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必定倾尽所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求道长能救小女一命!”
左慈神通至此,必定非同凡响,能够救下女儿的唯有他了。
“贫道却是想不出有何办法能阻止妖祟侵扰令千金,”左慈摇了摇头,他抚了抚胡须,在张汪夫妇二人面露绝望之色时转口又说道:“只是令千金自身便能通阴阳,能见阴祟,贫道手中却是有一物,是贫道在无意之中得到的,日后能否得到这物的认可,就要看令千金的造化了。”
左慈在张春华好奇的视线中往袖中探去,拿出了一块木牌,那木牌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好似随时会断裂似的,乍一看那木牌的形状,倒是与兵符有几分相似,其上印有两轮勾玉相融合,形成一个太极生息循环的图案。
那木牌到了张春华的手中,骤然之间断裂了开来,张春华傻眼了,弹开手掌一动不动,还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大把它给弄坏了。
木牌变得四分五裂,其上的两轮勾玉却漂浮于她的手心之上,融入了她手心之中消失不见。
一家人都看呆了眼,左慈哈哈笑着抚摸胡须,大笑:“贫道猜的没错,果然是你,世外之人!”
笑完,左慈摇头晃脑大笑而去,张汪阻拦不得,他那身影变幻莫测,没多时已是走了老远。
他的话语似是而非,张汪参悟不透,山氏抱着自己命运多舛的女儿,心绪复杂。
唯有张春华,愣愣地盯着自己手心发呆。
道长说她是世外之人?
她是吗?
张春华不记得了,她是出生之后才拥有了自己的记忆,可是她生来便能思考,她知道自己投胎了,但对于前世的一切却记不得了。
张春华张开手掌,心中一动,那武将牌上的勾玉又在手心显示出来,再心念一动,勾玉又消失不见。
她知道这是武将牌,能用来召唤武将为自己所用,这些知识似乎她生来就会,潜意识里就知道该如何操作,这让张春华很疑惑。
此次事情过后,张汪与山氏将张春华看得更紧张了,每每她生病发热,他们都会乱了阵脚,急得跟什么似的。
然而次数多了,每当张春华烧后第二天又变得活蹦乱跳,张汪与山氏也渐渐习以为常,放松下来。
兴许春华是个生而不凡的孩子,可张汪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
张春华自小就颇有主见,喜欢跟着母亲做事,也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张汪身后玩,自从那日勾玉融入她的手心之后,她的力气就呈几何倍增长,娇小玲珑的小女娃,实则力气过人,仅仅八岁就几乎能与张汪这一成年男子的力气相当。
但是张汪不让她做这些,每每为自己女儿的活泼好动而苦恼无比,时常摇头叹息:“春华这是生错了性别啊!若是个男儿,以你的资质,当能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只可惜,是个女郎。
山氏却不赞同道:“妾身却不愿春华生为男儿,如今天下大乱,四野饥民流窜,若为男儿,志在四方,外出闯荡之下安能令我安心?”
山氏是司徒涛的从祖姑,家学渊源,虽然家道中落,却仍有几分不同于内宅女子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