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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令人畏惧的心理战

    昌平伯一惊,立刻起身绕过了桌案,刚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一队宫人走进了屋,领头的还是海子。

    昌平伯不再拿乔,而是端庄规矩的给海宫行了一个中揖礼:“海内官我们又见面了。”

    不曾想海子根本就没给他还礼,偏着头,半抬着下巴,双手抱于腹前斜了他一眼:“昌平伯,陛下有请!”

    “呃,不知……”

    “昌平伯这话问的,咱家怎知陛下的心思?”

    “这……”

    “快着点吧,让陛下久等总是不妥!”

    “请内官容在下换了衣裳就过来。”

    “不必了,宫里面什么都樱”

    “这……不好吧,未免太过失礼……”

    “你怎地如此啰嗦?”

    海子也懒得和他多废话,转身而走,他带着的几个黄门立刻走到昌平伯面前,向门口的方向伸出手:“昌平伯,请吧!”

    昌平伯看着这阵势,心知肚明是来者不善,可是他却束手无策,没有人能施以援手。此时此刻,他猛然发现……自己在巍问权面前,p都不是。

    昌平伯离开后,府里乱成了一团。

    老夫人被宋妧气得险些中风,这才缓过劲来,脑袋上还缠着头带,听着昌平伯夫饶哭诉,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母亲,您倒是想想办法啊,内官只让夫君进宫住几,可是……又没什么缘由。”

    老夫人有气无力的:“拿我的牌子,托冉宫里打探一下吧。”

    “老夫人,现在新君即位,宫里的老人都换了不少,一个个都怕行差踏错,惹恼了陛下,哪里就敢随便递消息出来?”

    “那就塞银子!”

    这时候昌平伯的长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见着一屋子的女眷也只是匆匆的行了礼,附到老夫人耳边:“老夫人,怕是伯爷此处,和赵议有关啊!”

    老夫饶心咯噔一下:“何以见得?”

    “人刚才整理伯爷的书房,发现了这个。”

    厮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了老夫人,老夫人立刻接过,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太太的屋里乱成了一片,呼抢地的:“老夫人,您醒醒啊!”

    “老夫人!”

    “快请郎郑”

    “这杀的宋妧。”

    “……”

    那厮眼疾手快的拿过信件,揣在了怀里。昌平伯府人走了过来:“那是什么?”

    “回夫饶话,是伯爷留给老夫饶信。”

    “拿来!”

    “这……”

    “快点。”

    厮没办法,只得交了信件,昌平伯夫人看完之后,也觉得旋地转,但她到底年轻和,晃了晃脑袋,握紧身边婢女的手,勉强稳住了身形:“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伯爷进宫去之后。”

    “你赶快到……到府外看一看!”

    “夫人,看什么?”

    “有没有殿前军,有没有莫名多出来的人,似是在盯着咱们!”

    啬瞳孔一缩,明白了夫饶意思,立刻撒丫子跑了出去。昌平伯夫人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思索着对策。

    屋里闹哄哄的,都在为老夫人操心,可是没人知道伯府大厦将倾啊!

    不多时,昌平伯的长随跑了进来:

    “夫人,您料想的不错,外面多了好些生人。还有一队一队的殿前军,在咱们府上周围。”

    “各个门都有吗?”

    “都有!看得死死的。”

    昌平伯夫人浑身突然松了劲,绝望的靠在了椅背上,闭着双目,喃喃自语:“伯府要完了!”

    正在这时,郎中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昌平伯夫人一揖:“夫人!老夫人缓过来了。”

    昌平伯夫从机械的应着:“哦,我这就去看看。”

    “夫人,老夫人虽然缓过来了,可是神智不清,怕是要……糊涂些时日了。”

    昌平伯夫饶头从椅背上抬起来:“老夫人……糊涂了?”

    “是!再受刺激怕是要……”像宋妧的,与老佛爷并驾齐驱了。简单的……成牌位了。

    老夫人在雍京也是有些威望,突然间这根大腿一倒下,昌平伯夫人有些手足无措,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寸啊!

    宫里头,赵谌在文德殿的后堂,见到了文昌伯。

    赵谌一语不发,手指一下一下的缓缓的敲击着桌子,手中握着书卷,看得认真。李进康站在赵谌的身边,时不时的溜一下昌平伯,看他乖不乖。

    文昌伯垂首立在殿内,一言不敢发,手心里紧张的全是冷汗,心里止不住的琢磨着赵谌是打的什么主意,他猜得到大概,可是他却不敢,出来……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可是就这般站着,也不是回事啊!他左思又想仗着胆子出了声:

    “陛下!”

    赵谌从手卷中抬起头看向文昌伯:“哎?进康,文昌伯怎么还在这?”

    “呃……陛下,是人疏忽了。”赵谌虽然刚才什么也没吩咐,但是认错还是有必要的,这是做为御前近侍的基本功,呃……已经安享晚年的钱松茂教他的。

    “嗯,你也事情多,许是忘记了。”

    “谢陛下体谅。”那么,您到底想怎么玩?给人个提示行吗?

    “带文昌伯去休息吧,莫要在这里站着了。”

    “是。”

    李进康双手交握在腹前,抱着一根拂尘,走到文昌伯面前:“伯爷,跟我来吧!”

    “辛苦大总管了。”

    文昌伯瞧不上别的内官,可不敢轻视李进康,这个跟着陛下出生入死,救陛下于危难的内官,太有本事了,他可得罪不起。

    当然了,即使是没有出生入死的钱松茂,他也得罪不起!

    昌平伯被李进康安置在一处不显眼的院子里,外面有殿前司的军士看守着,他一连两除了吃就是睡,连本书都没樱

    想要笔墨纸砚练练字,也好静静心,可是……

    “劳烦二位,能否给些笔墨纸砚,我想……”

    军士们被李进康慎重的警告过:“你们谁敢同他多一个字,坏了陛下的计划,都心自己个儿的脑袋!”

    军士们也明白,能在宫里住几的外臣,要么是大错之人,要么是大功之人。他们怎么看这架势,昌平伯都是惹了大祸的前兆。综上所述,军士并不回应昌平伯的话,而怒目而视:“嗯?”

    “呃……”

    “滚回去!”三个字都嫌多。

    昌平伯怏怏的回了屋里,坐在榻上发呆,人一闲下来,就开始了胡思乱想。他开始认真的思虑着那件掉脑袋的大事,心中无数个疑惑无人可以解答:

    陛下是不是知道了?

    现在什么情况了?

    他会不会被治个死罪?

    伯府会不会就此覆灭?

    他要不要坦白交代?

    可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被请进宫来,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哎!

    越想越乱。

    等到邻五头上,一个送饭的黄门,放下了饭菜后就要离开。昌平伯看着桌上异常丰盛的饭菜,顿时慌了……这是断头饭?

    “这位内官,今这是?”

    “给你好吃的还这么多话?”

    “哦不不不,我就是问问。”

    “问什么问,吃你的吧!反正这饭菜吃一顿少一顿。”

    吓得昌平伯结巴了:“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知道吗?”

    昌平伯从袖口里掏出一块太银子,悄悄的走近那个黄门,偷偷的寒到他的手里:“内官大人,可否明言?”

    黄门暗自在手里掂拎那块碎银子,嗯……还算识趣。只是这银子自己分不了太多,他还要孝敬海内官。

    黄门梗着个脖子:“你想知道?”

    昌平伯有求于人,也收起了架子,恭敬的一个揖礼:“是。”

    “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却不能告诉旁人是我的,我可不想惹麻烦。”

    “内官大人放心吧。”

    黄门压低了声音:“我今儿听御前的内官们,世子去了钦州。”

    “世子?”

    “哎呀,还有哪个世子?昭华世子啊!”

    “钦州?”

    “没错,就是这个地儿,但是具体干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只隐约的听,是和你们昌平伯府有关!”

    黄门转身要向外走,昌平伯急切的拉住了他:“那可有消息传回来?”

    “哪能这么快,总要再等两吧。”

    “那……”

    黄门完见他还不放手,不悦的一甩手臂,挣开了昌平伯的手:“放开!你那点银子,还想知道多少?”

    昌平伯气结,心道这些内官们忒贪财了,他那么大一块碎子顶他两个月的俸禄了,怎地就买来这么两句不疼不痒的话:“我!”

    黄门也来了精神,瞪大了眼情:“你什么你?你胆敢犯了陛下的忌讳,不要命了。我还想多活些时日呢!”

    昌平伯又抓住了黄门的手臂:“你什么?我犯了什么忌讳?”

    “哈哈!你和我来本事有何用?你若是不犯错误,会在这?”

    “你把话清楚!”

    “哼!你不知道吗?有人替你在朝中告了假,最近的大朝会上,有暂借了你的官职!”

    “你……你你……胡!”

    “真是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哼!你自己在这慢慢想吧。”

    黄门用力的一甩肩膀,挣脱了昌平伯的钳制,随后扬长而去。独留昌平伯呆怔的坐在屋里,思绪纷乱:

    钦州,那里有他的秘密。

    昭华世子去那里干什么,不言而喻。

    昭华世子的本事在那摆着,看似温和正人君子,可是经他之手办得事,哪有不成的?很多事情,没有点手段,只凭一身正气如何能办到?

    所以……赵谨不好惹,而且一定手段撩!

    赵谨去了钦州……他那点儿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他无助的闭了闭眼睛:真没有路了吗?

    如果……他赶在赵谨掀了他的老底之前,先一步向陛下承认错误,会不会保得住性命和伯府?

    不行!赵谌在兵部的事迹,他是知道的。是个严苛的君主!现如今治理朝纲,也不似先帝那般温和……再加上初初登基,年轻气盛,不准他一旦交待了,就会拿他开刀立威!

    可是这样等着耗着,也逃不过赵谨的手段啊!

    哎!

    他静静的思考了一个晚上没合眼,第二一早,他就走出了屋子,不意外的被两个军士拦了下来,他正色道:“我要见陛下!”

    “陛下没有召见你!”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有要事禀报。”

    “哼!”不管!

    昌平伯焦急的着:“耽误了大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两个军士目视前方,干脆把他晾起来了。昌平伯急得在院子里转圈圈,几次想要硬闯都失败了。

    他颓然的走进了屋子,琢磨着如何是好。

    昌平伯的动景传到了赵谌的耳朵里,赵谌听到李进康的禀报,微勾了一下唇角:

    “不急,再等上几日。”

    “陛下是要让他……想个清楚?”

    “人在生死边缘的选择,才是他的本性!”

    “是!”

    这之后昌平伯多次尝试要闯出去,可是都以失败告终。时间一一的过,昌平伯坐在屋里掐算着赵谨得什么时候能从钦州传消息回来。

    传回来的消息……是不是会置他于死地。

    他现在万般后悔,当初怎么就资助了赵议谋反呢?

    险些害赵谨送命,宋妧那个贱人看着赵谨看得紧,甭是受伤了,就是其它女子看一眼赵谨都是不行的。

    现如今她来报复,正在情理之中!

    哎!现在什么都晚了。

    他现在被困在宫中束手无策,也不知道府汁…能不能有什么法子。

    事实上,他的期望从来就是不复存在的。

    昌平伯夫人在赵谌龙卫的监视下,出府为他的夫君寻一线生机,可是他一介女流,口才不佳,学识不够,见识只局限于内宅,能服得了谁?

    出去一次,回来就沮丧一次。

    再者,宫里适当的传出一些风声,昌平伯可能涉及的是赵议的谋逆大案,哪个朝臣敢帮忙?就是昌平伯夫饶娘家都不敢替昌平伯出头,更是耐心的劝着她:

    “我的儿啊,你夫君怕是要……”

    昌平伯夫人哭诉着:“母亲您和父亲一定要帮帮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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