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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那双清亮的眼眸上,闻言,他毫不客气地嘲讽:“爱着他,却抱着我又咬又吻,想法设法和我上床,睡我?想睡就睡,想撇清就撇清,时染,你当我什么,嗯?”
*
那件衬衫最终没被带走,似被男人愠怒地扔在了地上,孤零零的,着实可怜。
时染静静地看着。
良久,她起身,赤脚走近弯腰捡起,不想深究那个男人今晚究竟是什么意思,跟着,她毫不留恋地重新扔进了垃圾桶里。
转身,她走向角落,蹲下打开行李箱,从最里面拿出了药——
在国外医生开的安眠药。
习惯性地倒出一粒想吞下,脑袋忽然昏沉似在提醒她还没有彻底退烧,这种情况是不适合吃安眠药,以及也不适合喝红酒的。
手指渐渐收紧,半晌,她阖眼,作罢。
算了。
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她难得自嘲地想,反正吃不吃结果也是一样,总归是无法入眠好好睡上一觉。
总是睡不了多久就会醒,何必多此一举?
她起身,却不知是蹲得太久还是发烧的缘故,亦或是其他,眼前一黑,差一点,她就摔倒。
时染咬下了唇。
她攥紧了衣服,手指逐渐攥紧的同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有些不愿回想的记忆蠢蠢欲动似要挣脱。
乔越……
她是在睡着时喊出了他的名字么?
*
手机铃声响起时,岑微柠睡得很香,她一贯有起床气,被吵醒正要发脾气,迷迷糊糊看清楚屏幕上闪烁着的是四哥的名字,她身体当即一个寒颤,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半。
这个点……兴师问罪?
“四……四哥……”手抖着接通,她磕磕盼盼,心虚又害怕,“四哥……”
那边却是没有作声。
岑微柠心慌,拿起手机看了眼,没挂断啊。
“……四哥?”
“嘟嘟嘟……”
忙音声乍然传入耳中。
岑微柠一怔。
很快,更加强烈的心虚害怕感觉将她包围。
不对劲。
四哥一定是生气了。
啊啊啊,怎么办,四哥生气起来那么恐怖渗人,她该怎么办?
还有染染,四哥会不会对染染……
染染……
蓦地,一股酸意直冲岑微柠鼻尖。
她想到了四年不见的染染,想到她说出那句已经不爱四哥话时的模样,她看的出来染染不像是在说谎。
到底怎么回事嘛,染染当年明明那么爱四哥啊。
四哥……
一个激灵,岑微柠忽然想到了答案。
一定是四哥做了什么伤透了染染的心。
染染那么好,他为什么不爱?
混蛋!
*
夜色深暗,寂寥浓厚。
岑衍坐在车内,指间夹着根燃到尽头的烟,烟雾徐徐笼罩,将他的面容衬得愈发模糊深沉,他的另一只手还拿着屏幕早已暗下去的手机。
今晚烟瘾极大,他又点了根。
“嗡”的一声,手机屏幕亮了下。
岑微柠发来的微信内容在下一秒清晰映入眼帘——
“今晚的事是我自作主张,四哥你要怪就怪我,染染说她已经不爱你了。”
不爱……
异常刺目的两字让岑衍薄唇倏地紧抿,他闭上了眼。
脑海中却恍惚冒出过去她娇俏热烈地表达爱意的画面,和如今她对他冷漠疏离形成鲜明对比。
再没有情意。
良久。
岑衍睁眼,摁灭烟头拨通了一个电话,喉咙发紧,嗓音凉薄阴郁:“帮我查个人,乔越。”
*
翌日。
时染好不容易在看电影中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喂……”
“起床,相亲。”
第6章
二十分钟后。
时遇寒拎着早餐瞧着给他开门的时染,扬了扬薄唇,戏谑道:“四年不见,就这么幽怨地看着我?”
时染懒得理他。
喉间溢出低笑,时遇寒跟在她身后进屋,一眼扫见所有的窗帘都还是被拉上状态,厚重的不透一丝阳光,但屋内很亮,灯全开着。
再瞥见还在播放的电影……
“一晚没睡?”将早餐放在餐桌上,他问。
时染按了按额角,随口说:“时差,睡不着。”
她说着就要去拉开窗帘。
“我来,”唇畔噙笑,时遇寒长腿迈开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低冽好听的嗓音里溢出一如既往的宠爱,“时家的小公主什么都不需要做。”
话落,窗帘被拉开。
璀璨阳光倾泻而入,时染只觉刺眼,下意识的,她蹙眉,伸手挡住闭上眼。
“是时差,还是因为岑衍?”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落下,像是一粒石子突然扔进了平静湖面掀起阵阵波圈,时染呼吸微滞,睁眼。
时遇寒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时染白他一眼,恢复血色的唇吐出没好气的两字:“时差。”
时遇寒但笑不语,拉她在餐桌前坐下,修长好看手指慢里斯条地将早餐拿出来一一摆开,又递给她一双筷子:“烧退了?”
时染瞬间就抓到了关键。
“你知道?”拿眼睛瞪他,她莫名有些气不过,咬着字质问,“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让裴远出现送我回家?别说裴远不在江城!”
英俊的男人低低一笑:“我以为你和心心念念的四哥久别重逢会很乐意让他送。”顿了顿,“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时染:“……”
时遇寒气定神闲地打开粥。
“不喜欢了,以前是以前。”没什么温度的一句,嗓音偏低,但分外坚决。
时遇寒掀眸睨她。
挑了挑眉,他薄唇漫不经心溢出一句:“昨晚你要我查的事,人查到了,但慢了一步,被岑衍的人带走了,他亲自收拾的人,在你住院时动的手。”
停顿两秒,他望着她看似随意地反问:“染染,你说,岑衍是什么意思?嗯?”
白皙手指拿起杯子优雅地抿了口水,时染回答得随意:“大概是恼怒吧。”
“你睡他了?”
动作微顿,时染抬眸和他对视。
时遇寒笑得坦然:“你是我妹妹,我关心你。”
“没有。”时染否认。
然而否认的下一秒,她微怔,心底更是生出了些许难以形容的情绪。
昨晚……
岑衍信誓旦旦地说她睡了他,不似作假。
“但你喝醉了,”
时遇寒提醒,“你喝酒容易断片,醉酒时做了什么一向记不得,何况酒里还被放了东西,面对的又是岑衍,你把持不住……”
时染额角跳了跳,眉目生动,不知是羞恼还是被气到:“时遇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