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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6

    “嗯。消息很灵通嘛,爸爸。”

    “真怀孕了?”

    盛时捏了捏鼻根,带着几分调笑:“孙叔叔没告诉你还在等结果。”

    盛长胜呼了一气。

    “媛媛心有所属,你不想让她为难,我理解;你这大人了,有生理需要,我也理解,是盛时,孩子的事要慎重。”他在那边加重语气问了一句,“你平时都不做措施吗?”

    盛时一子笑了:“瞧您这话说的,真不做措施,您早抱孙子了。”

    “盛时!”

    这是真动怒了。

    盛时投降。

    “行了,我知道你和我妈情比金坚,一生一代一双人。我也想啊,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

    “那你打算怎处理?”

    盛时叹了气,似很是无奈。

    “还怎办,真有了,也只打掉啊。我又不是真喜欢她,难不成就为了个孩子,就真一辈子和她捆在一起。”低笑一声,他又加了一句,“然后看着你跟我妈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谗我对吧。”

    盛长胜沉默了一会。

    “也只这办了。多给她一点补偿。不过盛时……我怎就生你这个孽子!”

    盛时噗嗤笑。

    “那没办法了,谁让你跟我妈早些年不多生几个,独苗苗,打死你就绝后了。”

    盛长胜好像被这话气得不轻,好半天才咬牙丢一句:“我这个年纪也以再生。”

    挪开手机,盛时揉着耳朵,忽的,撇嘴一笑。

    “那也得我妈生得啊。”

    盛长胜在那边气得直接挂断电话。

    --

    这里太安静,盛时就在外间,谈不上什隔音。开始时他还压着声音,后面越说越得意忘形,好像完全忘了里面还有江沅这号人。

    盛时的话,句句锥心。

    江沅感觉,她大概知道妈妈以前是什想法了。

    原来不被人所爱,是这种感觉。

    江沅记得她小时候,不止一次隔着门板听到妈妈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叫。

    “傅衍行,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我?!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为什就不肯放过我?”

    江沅不知道妈妈为什要这难受,妈妈逼着她学各种东西,不让她交任何朋友,不给她一点点玩的时间,她也没这样大叫过啊。

    她还记得五岁那年生日,的确是生日那天,她记得很清楚。五岁,已经开始有一点点懂事,也开始记事。

    本来妈妈答应给她做好吃的,给她礼物,结果一样都没有做到。她甚至连人影都没让江沅瞧着。

    江沅一个人委委屈屈的带着泪哭睡着了,结果半夜被憋醒。

    不是被尿憋醒,而是空气。

    她喘不上气,有个东西压在她脸上,那个东西死死的压着她的脸,她难受的乱抓乱挠,想喊妈妈,却一个字都喊不来。

    然后,那个东西忽然被拿开,丢到床。

    是个枕头,妈妈站在她的床边,呆呆的看着她。

    一直到现在,江沅都记得妈妈在那晚说的那句话,甚至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她说:“我为什要

    生你?”

    五岁的江沅答不上来。

    她不知道为什,只知道两件事:妈妈好怕,还有,她做错事了。

    此她努力的讨好妈妈,不交朋友,没有己的兴趣爱好,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被妈妈一手掌握。

    明明生活在俗世,却又与世隔绝,活成了他人眼中的“单纯”,或者说是“蠢”。

    后来有一次,在妈妈再度被爸爸逼崩溃时,江沅壮着胆子问他。

    “你为什要逼妈妈?”

    那时她的个头只到傅衍行的胸,他居高临看着她,很轻的笑了笑,说:“因为你妈妈傻。”他微弯腰,轻声问江沅,“妈妈逼着你学那多东西,不让你玩,不让你交朋友,你会觉得难受吗?”

    江沅用力摇头。

    已经说不上难不难受,这些是妈妈喜欢的,她肯定只照做。

    傅衍行直起腰,眼角笑很深的皱纹。

    “所以沅沅比妈妈聪明。”

    再后来,她上了高中以后,江沅才大概懂得爸爸和妈妈之间是怎回事。

    爸爸心中有个喜欢的人,是得不到,就找了很多相像的人,妈妈也是当中一个。妈妈不忍受,所以离开了。

    有一次,傅衍行应该是喝多了,江沅在弹钢琴时,他一手搭着琴盖,长时间的盯着江沅。

    最后他说:“真像。沅沅长得最像……你妈妈为什不肯像她那样,留在我身边,我肯定对她最好。”

    江沅垂着眼,手指没有一刻停顿,也没有弹错一个音节。

    她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不肯陪着爸爸,明明其他阿姨都以。

    一直到她遇到盛时,第一次和盛时上床后的那个早晨,盛时站在窗边,说:“江沅,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是有件事我不想瞒你,我心中,有喜欢的人。”

    江沅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低头想了好大一会,才抬起头,声音很轻。

    “所以,我是替身吗?”

    盛时没有回答,只是又说了一句“抱歉”。

    江沅又认真的想了一会,问:“你想我留在你身边吗?”

    她清楚的记得盛时当时惊讶的表情,然后他点了点头。

    “如果你愿意的话。”

    江沅很愿意。

    她喜欢和盛时在一起,喜欢他逗她开心,喜欢他抱她,亲她,昨晚那样,虽然痛,是盛时很温柔。

    江沅很喜欢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

    至于盛时心中那个人……

    爸爸身边也不止一个人,没见过就当不存在吧。

    最开始,江沅是真的乐意陪在盛时身边的,每次见面都很开心。

    是现在……

    哪怕没有人教,人类在爱情这方面依然以无师通。

    她现在已经明白妈妈为什要那固执,一定要离开爸爸。

    不被爱,很痛苦。

    在见到姜夕媛之前,这个人就一直存在于她和盛时之间,不没见过就当不存在。

    爱情有排他性,假如不被爱,倒不如远离。

    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陪不了盛时多久了。

    有脚步声正往里

    间来,越来越近。

    江沅闭上眼睛,一点点放松身体,让呼吸变均匀。

    被子里,她的一只手贴在小腹上。

    她的例假刚过,然不怀孕。是骗盛时的,因为她想看看盛时的反应。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他不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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