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128
“你若再多说几句话，来不及赐死我，你就先驾鹤归西了。”
“高璟奚这个贱人，竟然敢伤朕。朕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呵呵，还不是你狂言、目中无人在先。”卫莞冷冷一笑，“本以为你在几月内拿兰庚，没想到被高璟奚偷袭到家门了，才恍然察觉。真是百无一用。”
她缓缓低头，在卫启耳边小声说道：
“果然谋朝篡位得来的皇位，坐不稳当啊。毕竟，身体里流淌的还是卑贱的血。”
“你在胡说什？朕是你的长兄！是你从往后唯一的依靠，你竟敢......”
“唯一的依靠，那你怎不封我为公主啊，还让我安心当你的国师。”卫莞见卫启还待争辩，也不说明便立马手拔了在他肩上的羽箭。
黏稠的黑色脓血慢慢流，剧痛让卫启几乎晕死过去，更怕的是似乎有一团细小的火焰，如蚂蚁一般在他全身的骨头上攀爬。
蚀骨的热度与痒意时在他身上爆发来，让他觉得己成了一锅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冒着血色的水泡。
“快救救我，救救我。皇妹，求你救救我。”卫启眼睛充血，双手痛苦地攥紧了，“等拿了兰庚，你要什我都会给你的。你不是很恨高璟奚吗？我会抓到她，到时候你想怎折辱她都以。”
“闭嘴。”卫莞鄙夷地瞪向卫启，她一直知道卫启是个重情但懦弱的人，不曾想到他会这令己作呕，“我虽然恨她，但更恶心你这些作的东西。别妄想用你那恶心的一套来讨好我。你那些龌蹉的心思尽早收起来，否则我的手段......”
“好好好，你想怎做都以，快给我止痛吧。”卫启话音刚落，视线内就现了一枚深红色的药，他眼神一亮，狼狈不堪地起身，一把抓过药，胡乱进了嘴里咽去。
没过一会，他感到疼痛消逝了一些，便着粗气狞笑道：
“用那个东西，用那个东西，让他尝尝恐惧的滋味。”
“我不想参与你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要怎做你己令吧。”卫莞突然觉得有一些疲倦，高璟奚来了这里，是不是代表着观邪也在呢？
她有些失神地往大殿外走去，不顾卫启在后面哇啦乱叫。其实，她有时也在问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
前些年为了查己的身世之谜，日日夜夜东北西走，还错过了对观邪表明心迹的机会。
再回首，观邪身边已经有了高璟奚。
那她现在算什呢，是执念还是习惯，她已经分不清了。
“终于会感到冷了吧。”
身边冷不丁地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卫莞循声望去，罕见地在看见来人时，露了疲惫却着一丝己也未曾察觉的欣喜。
短短五日后的夜晚，高璟奚与连烈锦各提着一盏琉璃灯，在覆满大雪的营地里巡逻。
寂静的雪夜里，骤然响起了阵阵奇怪的
声响，似有凄厉的嚎叫在冷风中徜徉。
仿佛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正在朝他行来。
望着铺天盖地袭卷而来的风浪，高璟奚在寂静而又喧嚣的雪地里，露了骄傲而又森冷的笑意。
“两军对战，上策用谋，策以战。卫启果然已经疯了。”
“会是一场恶战吧，”连烈锦将高璟奚拥入怀中，“你先随伤兵一撤退吧。一切有我呢。”
“不要，我才说好了，一刻都不分开。”
第138章 你还要不要命了？
连烈锦摊手, 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的样子，无奈笑笑，“前方的斥候什动静都没发现吗, 这大的阵仗，隔上数十里, 就该察觉了吧。这，最多离我两里地，才发现不对劲。”
“总有意外现, 这一生，我连剑都没拔过几次, 说起来也算是被逼上战场，哪做到算无遗策呢。”白雪将稀薄的琉璃光反射开来, 衬得高璟奚一双晶亮的眸子，极为幽深, “但是, 这多兵卒信任本宫。不惜奔赴万里，你我来此, 或许本宫做不到把他全都完好无缺地带回兰庚去, 但怎也不当逃兵吧。”
她二人短暂的对话皆被吹散在寒风中，连烈锦点点头, 抽佩剑, “列阵在前，末将但凭殿吩咐，您指哪，我打哪。”
“贫嘴，”高璟奚只来得及再与连烈锦笑闹了这一句话，就翻身上马。
骏马高鸣, 鬃毛飞舞，她二人仿佛汇入了千军万马之中，一如奔向了属于她的命运，勿论悲喜。
为了提防罗兹的偷袭，他特地将营地扎在高地上，唯一令高璟奚不安的是，为了形成合围之势，他这里只有区区两千人。
营地内外侧十几条极深极宽的沟壑，沟壑里倒插着一些钢刀，钢刀旁遍布着梭形的利锥。是由一种兰庚特产的名为星晶精的矿石所制，坚硬无比，够承受大量星辰之力的攻击而不至碎裂。
在接到高璟奚的指令后，这两千名士兵训练有素地分散开来，远离营地后，以一种奇异的三角阵型跪伏在雪地里。
随着地动山摇的声响越来越逼近，插在沟壑里的钢刀也震动起来，发尖利的蜂鸣声，像有钢针刮过众人的耳。
所有兵卒单手握刀，刀尖倾斜着指向天际，另一只手拿着纯黑的盾牌，盾牌前面铸满了坚硬的倒锥，在雪地里竖起了一道道坚固的堡垒。
高璟奚身边，神威军的年郎官严起兆带着十几名护卫将羊毛皮子搭在头上，远远看上去与雪地无异。如此充足的应对，在外人看来这片营地几乎空无一人却又危机伏。
“严起兆，为何众位兵士仍然着重甲？”高璟奚的声音沁透着冬月夜风的寒凉。
“公主殿，卫启选在这个时候进攻，并非明智之举。据探子回报，您五日前的那一箭，让卫启直到现在还昏睡在床。无主之军，就跟没了领头羊的羊群一样，迟早会迷失在广阔的雪原上。”
年郎官的眼睛里满是嗜血和兴奋的光芒。他年纪轻轻便取得了军功，身份地位一路飞升。或许大家都厌恶战争，但他却对有一种隐忍的热爱。
山河架起熔炉，焚烧世人血肉，燃起由悲怆和哭嚎铸成的火焰。烈火烧得尽尸骨，烧不尽的功勋与荣耀。
他随手抓起一把雪，想也不想便进了嘴里。冰冷的雪水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像是一把冰剑刺进身体。嘴里未化的冰雪几乎要将他的腔冻裂，瞬间的冰冷让人清醒，也抑制他的兴奋。
“你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公主殿，我军着重甲从高处突击，正好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击溃来袭的敌军。重甲更发挥高处的威压，任他罗兹动怎样的神兵，都抵挡不住。”
高璟奚瞟了一眼这个郎官信的脸，不主地皱起了眉。
按道理来说，尽北城被围，前线将领理当调兵回援，守卫皇城。但贺澄处来消息说，罗兹竟然毫无动静，甚至还准备着与他的一次大战。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古以来，围攻皇城就不是小事，没有任何一个将领会等闲视之。
那，罗兹在前线不退兵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卫启不让退兵，也就是说卫启认为他还无法威胁到尽北城。
所以，卫启还敢主动进攻，必然是因为他手上还握着什杀手锏。
“严起兆，你从军多年了？”高璟奚的语气有些冷然，面上却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容，和煦而美好。
严起兆看见高璟奚的笑容一愣，过了好一会才呐呐回答：“不多不，末将追随神威长公主已有十载了。”
“本宫天早上与你说过什？”
“公主殿说让众位将士轻装薄甲，但是末将认为......”
“不必再说了，”高璟奚最后瞥了一眼严起兆，那一眼里冷意森森，冷得严起兆打了个寒颤。
本以为这刚茅庐的小公主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只是浅浅地看了一眼己便作罢。严起兆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七公主这个没上过战场的贵人，怎会懂得重甲在战场上的作用。
“殿，穿着重甲有什不妥吗？是因为行动不便于撤退吗？”连烈锦伏趴在雪地里，动了动几乎冻僵的手指，牵住了高璟奚，却发现这女人的手指比雪块还冷。
“不错，即便我占着高地优势，但这一批将士从来没有在冰天雪地里长时间作战。我兰庚的星晶重甲虽然防御极好，但并不保暖。”高璟奚感到身体更冷了，仍然咬牙忍耐着，却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过了一会，她终于没撑住，缓缓靠在了连烈锦肩头。
“你的手怎这冷，你还要不要命了。”抬手放在高璟奚额头处，感受到这人极低的体温，连烈锦心急如焚，她顾不得危险，独一人滚落进雪坡里。
这里的雪坡很长很深，连烈锦像是奔赴大海里的一滴水花，淹没在漫天雪色之间，望不见踪影。
高璟奚忍住了想要大喊声的冲动，她看见连烈锦绣踉跄跑进了大帐里，又立马飞奔来，借着夜色的掩护，重新跑了回来，犹如脆弱蔷薇最终还是奋力开了花。
“连烈锦，你胡闹吗？这样跑去，万一他有弓箭手，只需要远远的一箭，你就会没命......”高璟奚怀里突然一阵温暖的感觉，她意识伸手握住，低头看见连烈锦白净修长的手上拿着一个小铜炉。
“我顾不得会暴露位置，反正他伤不到我的。但是你......”
连烈锦低着头嗫嚅不已的样子，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女，纯白而热情，一言一语宛如琉璃梦中的稚子般真诚。
她轻轻碰了碰高璟奚的指尖，近乎呓语地说道；
“捂在怀里吧，就算会死，也不要是冻死的。”
“你啊，总是乱我心神，”高璟奚将连烈锦冰冷的双手抱在怀里，她第一次觉得暖炉原来是这暖的。
大雪渐渐停了，流云消散后，月光逐渐显现了狰狞怖的影子。这影子的数量极多，又被幽幽的银光拉得极长。连烈锦护着高璟奚藏身于雪窠子里，她的耳力极好，此刻感觉耳朵仿佛被千万只铁蹄踏过，难以忍受。
“有什现了？”连烈锦薄唇紧抿，犹如蔷薇长了花刺，锋利似刀刃。
严起兆一注意到刚才还和七公主嬉笑打闹的驸马，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沾染上了一股说不来的气质，仿佛天底最烈的寒风凛冽地满了她的衣袍，煞气凛然非凡。
在雪坡前方的数十名士兵，星力齐发，直直打中了那庞然大物。火星溅中伴随着怪物愤怒的嚎叫，然而在他如此猛烈的攻击后，那怪物不但没有受伤，速度反而更快了。
“这怪物，体内竟然存有暗影之力，所以你的星力攻击才会失效。”连烈锦摇摇头，在高璟奚耳边低声说道：
“不，这怪物的表皮是用暗影之力浇而成，我如果手，只会令更强。”
“你是说的表皮够吸收你的力量吗？”
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连烈锦有些艰难地点头，”没错，喂养这怪物的人，十分了解暗影之力。甚至比我还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