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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有此一问?贫道刚才已经说过,师兄刚刚关,在静室等你......”已经上了山,再无转圜的余地,年轻道士脸色坚毅起来,语气也强硬了许多。
“师叔何必骗本宫,”高璟奚依旧保持着优雅的身姿,不急不躁地往知命观的大门走去,修长尘的身影,在这一刻竟有了犹如帝王般的坚定和从容不迫的气度。“你看,本宫不是非常听话地上山了吗?”
......
身后穿着白色道袍的道士,沉半晌,弯腰摘一根狗尾花,攥在手里。
“你既然早已察觉到不对,为何不和你的驸马一离开?”
“本宫虽然愚钝,幸好不算愚蠢,来了岂有轻易回头的。”
年轻道士闭上了双目,面有不忍之色,“山的我,或许会放你离开。”
“本宫,是为了看看,师叔你是否真的如此狼心狗肺。如真的见识了,了却一桩心事。”
年轻道士并未因这话而动怒,只是闭紧了双目不愿睁眼。
“师叔不是坏人,只是做了坏事的人。”高璟奚秉持着最后一点善良之心和门的情谊,淡淡说道:
“多谢师叔放走驸马,只此一点,师傅便会留你一命。”
“别说笑了,若不成功,我定然身死。若成事,我便成为桂齐的国师。”年轻道士眉眼清朗,倒也坦诚。“一人之,万人之上。”
“本宫会告知师傅此事的来龙去脉,不止师叔爱憎分明。本宫也知滴水之恩,报以涌泉。”
“公主殿的性子,贫道早有领教。只是,你我要走的道,背道而驰。”
“不必多言。本宫只是十分好奇,你说的那一人之,是哪一人?”
听得高璟奚话中不加掩饰的鄙夷,齐炽没沉住气,大步从藏身的石块后走来,恨声说道:
“然是本皇子。呵呵,七公主,长雍一别,你对本皇子有半分想念?”
随齐炽走来的,还有数十个带刀侍卫,另外还有个穿着破烂长衫的佝偻老者。恍然看去,这几人竟有青面獠牙之感,面部皮肤犹如坏死的树皮,那嘴唇却十分猩红,恐怖异常。
不远处就是一面悬崖,悬崖千沟万壑,杂草丛生,穿堂风呼呼而过。高璟奚负手立于这一片稀疏的竹林间,衣袂飘飘,雍容雅步,淡淡道:
“本宫还当是谁,手败将怎还敢前来叫嚣?”
齐炽掩饰不住地咳嗽起来,他这一咳嗽,断断续续咳了整整半盏茶的时间,“你那驸马...的确是个狠角色,本皇子的身体差点就被她整废,好在福大命大。惜了,你那驸马日没上山来。若是来了,定叫她有来无回。让七公主看着她慢慢死去,一定非常快活。”
“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也。”高璟奚侧身望着悬崖绝壁上,一朵白色的野花。
“三皇子此提议甚妙,高护佩服不已。待事成之后,连烈锦的项上人头还不是我的曩中之物。什燕国公府
,本王都给荡平。”大皇子高护身着蟒袍玉带,阴恻恻地骑马从知命观大门疾驰而。
三匹马的马蹄溅起一片落雪和污泥草屑,高护带着两个面色惨白的年轻女子,转眼间就来到了竹子林前的空地上。那两个年轻女子穿着青色道袍虽然面容娇嫩,眼神却苍老异常。
“高护,不在长雍城收拾你的烂摊子,倒是有空来斗极山,是吗?”高璟奚脸上毫无异色,信步走在竹子林间,任由霜雪飘落。“怪不得母皇训诫你时,总说你不务正业,往日里本宫还不以为然,日倒觉甚有道理。”
雪得越发大了,高护翻身马,冷哼道:“本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只是,马上就轮到你,成为本王的阶囚了。私藏星火之事,本王马上就要反败为胜了。”
细白的雪落在高璟奚眉间,将她眉目间的冷意衬托更加淋漓,“八百铁骑埋伏在这斗极山,高护啊高护,你有这害怕本宫吗?”
说话间,跟随高璟奚的一位灰衣老仆踱步上前,与她低语了几句,并将一柄纯黑的古朴长剑递给了她。
“笑,本王岂会惧怕于你,”高护高声大叫起来,勉强被旁边的齐炽按住,这才恢复了平日里的声调,“本王是恨你啊。恨不得把你剥皮拆骨,挫骨扬灰。凭什,都是母皇的孩子,你是正宫所,吃穿用度用的都是最好的。本王空占个嫡长子的名头,实际上什都没得到。而你却身集万千宠爱,就连你的婚事,都为你日后荣登大宝,铺好了路。”
“什都没得到?高护,你睁开眼看看,你身上所穿之绫罗绸缎、平时所食之山珍海味,入随行之车驾行头。哪一样,不是母皇,不是兰庚所给与你的。”高璟奚声音虽小,却铿锵有力,“你日与桂齐国人在此,是想窃取兰庚星运?”
被高璟奚这一阵痛骂,高护的眼睛更红了,“好好好,你高璟奚心中有沟壑眉目有山河,我高护就是小人一个。你也不看看,陛为你请的老师都是当世之大家,他应该为教了一个心系国运,心怀天的储君而豪啊。”
听见高护事事纠结在如此小事上,高璟奚一阵无奈的轻笑,“你知为何?母皇只为本宫请当世名家为师,只给你军权,也只让五姐参与政事,旁的事情偏偏就疏忽懒怠了。”
“为何?陛就是偏心罢了,本王的母妃只因在新年宴上打碎了一只酒杯,她便令将母妃打入冷宫。何其暴戾,何其无情。”高护挑着眉毛,状似癫狂地大笑,“本王是她的子,然继承了这样的一身冷血。你也是,高璟奚!骨子里你跟我一样。”
天空逐渐黑了来,高护后退一步,从袖中拿一根骨哨,向天连吹了三道长音。此时,天边早已没有飞鸟盘旋,尽都停在了带着薄雪的枝头上。
毫无反应。高护不信邪地再次吹响骨哨,依旧是一片寂静。齐炽拍拍高护的肩膀,眼神玩味道:“我的七公主果然与众不,论胆识,论果敢,你的确不及她。想来,八百铁骑此刻应该几乎都被七公主解决掉了吧。”
“高璟奚,你竟然早有防备,你是什时候发现的?上山之时吗?”
齐炽招手示意,身后的个青面老者上前围攻高璟奚,“别跟七公主废话。本皇子已经等不及想尝尝七公主的滋味了。高护,我这个侍从乃是用秘密星术特意培养来的,虽然不及真正的星相师,但他个对付七公主一个御星师,绰绰有余。”
“呵呵,确切地说,应该是当初于倩被本宫与驸马救时。”高璟奚虽然身陷险境,仍然不卑不亢,甚至有些鄙视地看着高护和齐炽,“本宫与驸马所乘的马车并不显眼,一个被人追杀的女子不往城内人多的地方跑去,偏偏朝刚刚城的马车冲过来大喊救命。这不奇怪吗?”
“仅凭这一点?你就断定她是我的人?”
“大皇兄应该了解本宫,本宫是个多疑的人,然将于倩的底细摸了个一干二净。好玩的是,查到的一切都与于倩所说的并无入。惜,越完美,就越令人怀疑。于倩,其实是火系星图吧。”
高护恨恨地看着高璟奚,“那你是如何发现的?”
“本宫为何要去发现?幕后的跳梁小丑不是已经急不耐地蹦来了吗?高护,私藏星火的后果,你知道?稍有不慎,殃及的是百姓,你有想过吗?就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是想逼宫造反吗?”高璟奚嘲一笑,“你都里通外敌了,本宫这样问,未免笑。”
“哈哈哈,高璟奚!本王本想将于倩安插进其公主府。家中私藏火系星图者,才是引发星火爆炸的最大嫌犯。惜,你竟然早本王一步,发现了星火的位置。”高护几乎咬着牙说话,“母皇总说我不如你,往常我不信。现在,我倒是愿意承认几分。只是,你有一点不如我。你不如我狠心。”
“而这一点,会让你死得很惨。”
“把七公主的星力全部废掉,让天之骄子也尝尝凡夫俗子的味道。”高护满脸狰狞,怨毒地笑道:“本王日就把你献给三皇子,让你去那桂齐做人人称羡的王妃。等三皇子登基,你就是桂齐母仪天的皇后了。七妹妹,本王对你好不好啊?”
“呵呵,做本皇子的妾室,才是你的荣耀。”齐炽眉目里满是恶心的笑意,“等我玩腻了,再把你赏给我那群人,哈哈哈。”
齐炽的那名侍卫得令,两两一组,一左一右地朝高璟奚攻了上来。那两个灰衣仆从,以一种古怪的倒立姿势,一人分别接了他一组两人的攻势。
但乎意料的是,那两个灰衣老仆竟然身体发绿,逐渐僵硬,久久无法移动,最后竟变成了一堆黑绿色的炭灰。
被风一吹,在雪地上留焦黑的印迹。再被新落的大雪掩住了痕迹。
竟然是瞬杀,高璟奚脸色凝重,这个青面老者的力量太过诡异了。
“哈哈,你桂齐国果然在秘密星术上颇有建树。据本王所知,七妹妹身边的两个灰衣老仆是皇后娘娘,专门从家族里找的忠诚靠的高手啊。怎说,星力阶位也是接近星相师了吧。”高护拿着马鞭,兴奋不已地
在马匹上抽打,一边笑问:
“七妹妹,这,就只剩你一个人了吧。你的侍卫杀光我八百精兵,一时还赶不回来护主。任人宰割的滋味,怎样?”
在齐炽的示意,那个青面老者,没有停顿地在雪地上疾飞,他每人手上都浮起莹莹的绿光,双手呈钩状。转眼就接近了高璟奚身侧。
“你个,别伤了七公主那一身美妙的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本王要公主毫发无损。”齐炽神情狂热,眼里的欲望喷薄而。
高璟奚微微低头,周身泛起金色星光,且做隔离绿光的屏障。
更令人惊讶的是,七公主头顶的天空,刚才还乌云密布,这一隐隐看见金红色的星辰,在有规律地聚集过来,金色的光影排列成了一条东方苍龙的形状。
那龙在乌云间不断飞腾,形状越来越凝实。方圆百里的百姓都在天空中看到了,苍龙现世,俱都震惊不已。
所谓,天星汇聚,星相显。这天,又多了一位星相师为人所知。
“世间,唯有星相师以占卜和操控星辰,”高护眼里划过一道愕然,为避免被高璟奚的星辰威压所伤,他忙带着齐炽退后了十丈,继而语气十分嫉妒地说:
“高璟奚,你果真深藏不露。这快就成为了星相师,兰庚国真该以你为荣。”
高璟奚没有回答高护的话,此时那个诡异老者的动作虽然慢了来,但仍在向她靠近。
她不得不暗叹一句,秘密星术当真毫无人性。在星相师操控星辰造成极大威压时,处在威压的人是极度痛苦的。
面前的人,即便被压弯了脊,双手依旧在汇聚带毒的绿光,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痛苦和威胁。
“你给我活捉七公主!”齐炽的声音如催化剂一般,催动了那人的神经。他本来无神的瞳孔,突然泛起诡异的绿色星光。
这绿光突然暴涨,接着连成一线。绿光中青面老者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极其厚重的毒气雾障,铺天盖地,遮云蔽日。
天空中传来以贯穿乱世的雷霆,就在这一瞬,高璟奚几乎化作飞龙,与那星光一起,带着浑厚的力量,狠狠穿破那人所制的毒气雾障,再如天地正道除邪祟一般,将那人打十丈之外。
雷霆之声与电光之火,不断护卫在高璟奚周围,现在任何想要靠近她,都得先扛过汇聚成东方苍龙的星辰之力。
七公主以一人之力,接了这人的攻击。她拔剑直指高护,朗声道:
“高护,叛国者,本宫誓杀。”
天空的苍龙跟着暴动起来,龙身上的金光盛放,雷霆之声愈烈。
“高璟奚,不要以为你是星相师,本王就会怕你。天一,天二,没想到还是得麻烦你。”高护再次退后,指挥着身侧的两个女人战,“呵呵,这两位不世的星相师,决定追随本王还不一月。没想到,这快就派上用场了。高璟奚,日之后,兰庚再无七公主。”
“有的只是,桂齐国的三皇子妃。不,应该是玩物。”齐炽大笑不止,与高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改了。
那两位星相师,容貌平平。最怕的是,她两个人的眼珠子几乎缩成了一条细缝,黑色的瞳仁一动不动,仿若毫无生气的死人一般。
她俩的声音也样粗粝难听,“七公主,你才刚刚升为星相师,就算单打独斗都不是我两姐妹的对手。放弃吧,束手就擒,得个善终。”
“本宫或许贪生,却不怕死。你二人且上吧。”高璟奚静静直立,目光坚定,身后的竹叶伴着白雪坠落,更添萧瑟之感。
“如此,那便叨扰了。”
天地之间,随着那两个年轻女子手掌间升起血红色的星光,就连雪落都静止了。这是星辰领域,由星相师所制造的星辰领域,威力比之御星师,不知高了多倍。
且看她二人已经够影响然之物规律,就知这两人的星辰领域几乎无人逃。
天空上的苍龙似乎也被无形的锁链困住,在飞云之间挣扎咆哮着。竹子林的温度奇异地升高了,高璟奚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横在身前,眉目间仍是不屈之色。
这两个年轻女子的身法并不诡异,她闲庭信步般地慢慢走来。一举一动却给高璟奚造成了极大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