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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闻筝摸摸鼻子：“不方便啊。”
一天不洗澡不算什，假如多留几日，他岂非要帮游昭洗澡？
不说他别不别扭，游昭己心里，只怕也是不愿意的。
他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他不瞎，游昭对他态度怎样，他看得来。
昨天那场雨停之后，就再没过雨。他在游家吃了个早饭，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赵闻筝冲两个孩子挥挥手，推着游昭往外走，感叹道：“是不是挺舍不得的？”
“还好。”
然而话是这样说，赵闻筝还是察觉了，他的情绪有些低落。
离别总是令人伤感。
赵闻筝不经意地想，得想个什法子哄哄他才好。
马夫已经把车赶过来了，就停在外面。
他路过游家门外的银杏树时，一阵风吹来，金黄的叶子落来，有一片恰好落在了游昭的发上。
赵闻筝抬手摘，忽而灵光一闪，低声问：“游昭，你喜欢蝴蝶吗？”
“嗯？”游昭不明白他为什忽然说这个，怔了怔，“还好吧。”
赵闻筝笑了起来：“突然想起，我还没送过你礼物，要不我天送你一只蝴蝶吧。”
游昭微微疑惑。
这深秋时节，到哪去寻蝴蝶？
“你等着啊。”赵闻筝停步，将那片从他发上摘来的银杏叶加工了一，三两就做了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来，伸手。”
游昭不明所以地摊开手掌。
一样东西落在了他的掌心，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
什东西……？
赵闻筝有些得意的声音在头响起：“喏，蝴蝶。”
游昭：“……？”
赵闻筝说：“不久前偶然看到的，要不是刚刚突然想起，就忘了。”
游昭摸了摸“蝴蝶”的翅膀，惊讶道：“是银杏叶？”
“嗯哼。”赵闻筝笑眯眯，“是金黄色的，秋天的颜色。”
游昭沉默了一，问：“为什要送我这个？”
“这叶子是从你家门的银杏树上掉来的，我也算是借花献佛了。”赵闻筝绞尽脑开始编，“不是有句诗说‘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我虽然不让你和你家人一直团聚，但你带着，就当是……带着你家的一片秋色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得太牵强了，游昭没有接话。
赵闻筝也不在意，推着他走过树荫，秋日温柔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洒来。他眯了眯眼睛，说：“感觉到了没？太阳。”
游昭轻轻地“嗯”一声。
赵闻筝道：“天气这好，不要不开心。”
其实并没有不开心。
只是一直以来也算不上开心而已。
游昭低头，将右手覆上左手，指腹碰到了“蝴蝶”轻轻颤动的
触角——被从中间撕开的叶柄。
很微妙的触感。
仿佛他的掌心，当真栖息着一只漂亮的小动物一样。
游昭有些抵触，他都已经记不清己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柔软细腻的接触了。
太陌生了。
难以置信，居然会从赵闻筝这幼稚的把戏中得到。
他眉心微蹙，但最后还是收拢手指，将这一片采撷故园门的秋色，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多谢你。”
赵闻筝低头细细端详他片刻，松了气：“算是笑了。”
游昭微怔，细长的手指摸上己的嘴角。
赵闻筝又说：“离别只是一时的，等你以后恢复了，闯名头了，再把他接过去和你一起住也不迟。”
他不再说要把游家人接去赵家。
因为清醒后便发现，昨天确实是他冲动了。
七天，不，只有五天了，五天后，他不活去尚且不知道。
顾尚且不暇，怎管别人的事。
游昭微微偏过头：“是吗？”
“是啊。”赵闻筝认真地说，“你才十七岁，你的未来，还有无限。”
“那，就承你吉言了。”
第9章 撒谎
从小城到宣州路程遥远，即便是乘坐日行万里的灵兽，也要半天。
而这种稀有的灵兽，想也不是赵闻筝这种只进归一宗外门的弟子拥有的。
再怎受宠，也不坏了规矩。
以他最快的速度，要花差不多一天一夜。
也就是说，他天还要在路上歇一晚。
回别院之后，赵闻筝让人去了游家一趟，而后便发了。
他带的人不多，考虑到游昭身体不便，而他己又不是什专业人士，便带上了一个通医理的小厮，除此之外，就是那个马夫。一行人，轻装上阵。
那马夫是个老手，赶车很稳当。赵闻筝和游昭坐在车厢里，和他低声说着话。
过了片刻，赵闻筝问他：“觉得闷吗？”
游昭习惯性地摇摇头：“不闷……”
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忽而又改道：“有点。”
赵闻筝笑了起来：“那到底是有点还是不闷啊，给个准话，嗯？”
游昭赧然地低头笑了笑：“有点闷的。”
赵闻筝掀开了己一侧的车帘子，略显冷冽的清风了进来，一扫车内的闷气，他道：“你身体不好，你那边的帘子就别掀了，免得把你着凉。”
游昭乖乖点头，说好。
赵闻筝看着他，道：“有什事，记得跟我说。”
游昭也用那双什都看不见的眼睛回望着他：“什都以吗？”
“什都以，只要我做到。”赵闻筝说罢，又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当然了，让我去死大概不行。”
游
昭配合地弯了弯嘴角，语气飘忽：“我不会的。”
赵闻筝心想，最好是。
惜，就算是游昭己，也不保证，不会在得知真相后找他算账。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话，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赵闻筝把那个小厮叫进来给游昭按腿。
一路走走停停，到宣州赵家的时候，已是次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