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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玩笑,人家才刚为你走过虎穴,挨了一晚上打,你呢,好脸色都不给一张。”连宵道,“他却还都念着你的好呢。唉,造孽。”
曲谙:“……”
“行了,你继续喝你的茶。我去多支些银子给周寻。”连宵道。
“哎。”曲谙开,垂着眼皮,眼睛犹豫地左右动了几,嘴角抽了抽,道,“叫他留吧。”
之后,曲谙把空云落叫到了跟前。
空云落垂首低眉,一副犯了错不敢面对的模样。
曲谙在端详着他,从脖子根露绷带来看,他身上的伤定然不,脑袋还缠了一圈,看着就挺惨。即使如此,他还为了他的任性,不好好在屋里呆着,而是跑外头忙活,真是……愚蠢。
“周寻,你知道我为何一开始就不待见你?”曲谙淡然道。
空云落胸一紧,慢慢抬起头,“为何?”
“因为你身上有种让我熟悉的感觉。”曲谙道,“像我的一位故人。”
空云落的眼睫极快地颤了颤,他以轻松的语气掩盖己的心潮澎湃,“怎样的故人?”
曲谙道:“唔,关系不太好,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空云落:“……”
曲谙又补充:“你和他只是稍微相似而已。”
空云落连勉强笑笑也做不来,像嚼了块黄连,苦得难以言喻。
“世上凡人千千万,有相似之处无厚非,你偏偏是贴身护卫,于是这点相似就被放大,所以我不太喜欢你靠得太近。”曲谙道。
空云落艰涩道:“是我失了分寸。”
“你很好,是我不好。”曲谙真诚道。
空云落用力摇头,他怎让曲谙对己说这话,他会遭报应的。
“别这说,你是天上的云彩,我不过是河边淤泥。”空云落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多谢安公子这段时日的关照,我……”
“我没赶你走。”曲谙心里头有股说不上来的烦操,面对周寻,他摆不对连宵的“油嘴滑”。总有点放不身段。
“啧,医馆缺人手的地方多着,总不差你这饭吃。”曲谙说。
空云落低落道:“你不必勉强。
”
曲谙横他一眼,“难道让你留在我身边才不算勉强?”
空云落小声说:“我没这说。”
“连宵说你木头脑袋还真是没错。”曲谙道,“先把伤养好,剩的事之后再说。”
话外之意,就是曲谙愿意让他继续呆在他身边?
空云落被这惊喜砸得有些懵,顺着本心点头,“好。”
空云落身上这些伤,也就是看着怕,没几天就愈合得七七八八了,也就软骨散棘手些,却也仅是让他变得和常人一样罢了。
曲谙叫他安心养伤,他便乖乖听话,老实地待在己屋子里,哪怕听到曲谙的声音心痒得厉害,也不妄动。
他想明白了,己之前都是在按照内心的想法行事,只想离曲谙近些,多看曲谙几眼,这些心思全让曲谙察觉到了,极为不妥。
要听从曲谙的想法才是正道。
于是空云落的外伤愈合 后,便主动向曲谙请教,开诚布公的谈起此事。
“你该做什?连宵没和你说?”曲谙反问。
“连大夫将我指派给你,我就是你的人了。”空云落十分然道,“应当听从你的吩咐才是。”
曲谙摸摸,“仔细想你倒确实做了不多余的事。”
空云落:“……”
“我也没什吩咐,没你在不也过得好好的。”曲谙懒散道。
空云落小声道:“我什都以做。”
什都以做?
曲谙忽然有点上心,医馆里都是大夫,各个让他谨遵医嘱,他嘴里都要淡鸟来了。周寻要是什都做的话……
空云落眼看曲谙动心,但没一会又恹恹,“算了,你肯定都会告诉连宵。”
“不会!”空云落快速道,“只听你的。”
“那你现在上东街帮我买个杨记馅饼回来。”曲谙道。
空云落呆了,“杨记馅饼?”
“买个馅饼也不行?”曲谙嘟囔。
“我明白了,立刻便去!”空云落说完就匆匆离去。
这命令在空云落听来摸不着头脑,但却是曲谙念想已久。他在医馆见过不人吃过这馅饼,外壳焦酥,内陷多
汁,咬一去好听又好看,他馋了许久,连宵不让他吃,说这东西重油重盐,他吃了不好。
一都不让,真是没天理了。
空云落才去了一刻钟不到就回来,手里的馅饼还是烫的。
“给。”
曲谙欣喜地接过来,两个手掌那大的馅饼散发着浓浓的焦面香,还有藏不住的肉香,实在叫人食指大动。
他迫不及待咬了一,被烫了个心满意足,这股味总算吃到嘴里了。
空云落就看着他吃得腮帮子滚圆,满脸都是幸福的模样,内心的空缺在此刻被填满。
他还看到曲谙因为一点小事而快乐,已经无比幸运了。
哪怕余生如此,也足矣。
接着曲谙的第二个要求——
“去库房,取两坛药酒来,积灰最厚的那种。不被人发现,发现了也别供是我,否则我皮会被扒来!”
第191章
空云落终于摸着讨好曲谙的门路了,原本他以为为了曲谙好,曲谙感知到他的心意。这里为曲谙好的人太多了,曲谙想要的是个事事顺从己的人,帮他偷酒,帮他点烟,在他做坏事时替他望风。
曲谙喝酒抽烟这事空云落暂时拦不住,他好吃些重油刺激的东西,也是吃两就腻了,但让他乐呵一会。
空云落总算明白曲谙为何整天老爱摸那只煤球猫,原来顺着毛摸,就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天知道空云落偶然听到曲谙的一句“洛洛,周寻比你有用多了”时,内心有多澎湃。
和一只猫做比较,称不上一件光荣的事。但眼这只黑猫是曲谙最宠爱之物,超过——哪怕只是说笑,空云落都觉得己在曲谙心里开始有些地位了。
几天过去,曲谙已经不再对空云落皱眉头了。
他还是那个曲谙,即使经历过蜕变,他心仍然软得不思议,当他愿意打开心门,走进去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前提是,他永远不知道走进来的是空云落。
曲谙把空云落使唤得愈加顺,空云落俨然成为了他的专属管家,其他人然而然的也把所有和曲谙有关的事交给空云落来处理。
而空云落便借此来
消除他早就看不去的谣言——
“不要再叫他连夫人。”空云落黑着脸纠正阿民一帮学徒的调笑。
医馆不人私底会这叫曲谙,煞有其事的样子,空云落介怀已久。
“不叫连夫人叫什?”阿民还笑呵呵地开玩笑,在他看来安公子除了偶尔的任性跳脱,从模样到性子,都是货真价实的“夫人”了。
“安任,安公子,安大夫。”空云落面无表情,“称呼多的是,唯独不叫那三个字。”
“为何啊?”阿民莫名道,原先他几个轻松聊着最近连夫人让连大夫省心不,周寻冷不丁插进来,冷水泼得相当认真。
空云落不说“我不喜欢”,也不直白撒谎说“他不喜欢”,事实上曲谙对这个称呼竟是乐在其中,害得空云落至都没放“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连宵”这份疑心。
“你若整日被人称作‘夫人’,心里会高兴?”空云落沉着脸说话时,非常唬人,“安公子虽然体弱,也有傲骨,你只见他被调侃面容带笑,又曾见过背后他的叹息无奈?”
空云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这不算假话,而是巧妙的话术。
这话还真见效了,医者仁心,在医馆里的人都心善,闻言便认真反思己的言行。
除此之外,还有个更棘手的人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