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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120

    “混蛋,知错就放我去!”

    “不放,一放你铁定要跑,然后就冷我十天半月的——哎呦那不行!有什不痛快的尽管现在发作成不成?”

    这两人鸡飞狗跳地跑远了,但小布还是觉得吃到了一嘴的狗粮。

    他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他和小拉的日子究竟还缺点什,就是这道侣,这狗粮!

    想通之后小布兴冲冲地就跑去找鬩尊,到了朝夕阁,主上他正在桌案前坐着,不见周公子。

    徐八遂神色有点奇怪,一只白皙的手攥着支笔,另一手按着一叠画纸,手背都浮起了青筋。

    “咦,主上,你咋了?”小布关切地打量他的脸色,“怎好像有点气息紊乱的样子?对了公子不在啊?”

    徐八遂肩膀瑟缩了一,放笔挥手:“他去种田了!这个……光头仔你来找我什事?”

    “我已经长头发了!”小布怒道,徐八遂赶紧改:“哦顺嘴了没改过来,以后叫你、叫你寸头?”

    “叫名字啊喂。”小布死鱼眼了,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那桌案前,徐八遂似乎又抖了一,那书案底严实的,看不方有什幺蛾子。

    小布搓搓手,清清嗓子:“那什,主上,我就是忽然想到个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徐八遂左手按画纸,右手伸到椅子方,按住了一个兴风作浪的脑袋:“好……你说,我听着呢。”

    “主上,我天,突然想到个事。”小布刮刮鼻子,“你都有道侣了,就剩我和小拉还没成家呢,诶你说我哥俩是不是应该找找对象了?”

    徐八遂张大嘴,疑心己听错了:“啥?”

    小布更不在了,又摸了摸他的寸头:“哎呀我就是觉得光棍太久了,我也就算了,我弟怎办呢?我从来都没给他张罗过。”

    这话说后,他又感觉到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意,有点不舒坦,绝非身体有毛病。

    徐八遂骤然就乐了:“你来时没有和小拉说这个事吧?以,脱单嘛,好念头,你和小拉说定,如果想定来,妥妥的,我给你做媒怎样?”

    小布拍大腿:“没问题!我这就去和他说一声,说定了啊!”

    他风风火火地便走了,徐八遂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好笑:“不是吧他还以为己是光棍……”

    忽然脊背一麻,徐八遂头皮都要炸了,赶紧抓住那藏身于桌案的漂亮美人,又气又羞:“你、你松!”

    那埋头苦干的美人不松,只略略抬眼,勾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带了点红,看得徐八遂心砰砰直跳。

    周白渊喉结一动,徐八遂脊背都软了,指尖抓着他长发不住低:“妖精……”

    周白渊眼尾一弯,随意捋过垂至耳前的碎发,拢住他的腰低头继续,正要把鬩尊欺负来时,又有人闯进朝夕阁来了。他极其明显地感觉到,鬩尊僵住了。

    “主上!”这一次来者是寒天,他脸上一片气急败坏,衣领都被

    扯坏了一片,怎拢也拢不上。

    “诶、诶?”徐八遂躬起腰来,整个人不易察觉地发抖,克制着紧张和刺激的哆嗦问:“怎啦?”

    寒天张说不利索,像只难得气愤的兔子般胡乱比划着:“泽厚他,流氓,不是东西!我不想理他了,你帮我施个法,让他找不到我成吗?对了,公子不在?”

    徐八遂眼睛压根不敢往看,右手死死抓着那位公子的脑袋,被他欺负得都想哭了:“他去种田了哈哈哈哈……啊那老流氓,他那臭德行!是对你耍流氓还是对别人耍流氓啊?如果是对你,咱晾晾他就是,如果是对别人,好家伙,锤死他丫的!”

    寒天更气了,挥舞着拳头:“对别人!”

    徐八遂单手拍桌:“擦!这样,你回去再揍他一顿,揍完白渊估计也就回来了,然后我俩一起给你施个藏身术,好好敲打那老流氓!”

    寒天甚觉有理,应了声好气鼓鼓地转身去了。

    “八成是老瞎子认错人,耍流氓耍错了。”徐八遂嘀咕着,底的人又使坏了。鬩尊这回守不住了,周白渊顶着那张脸干什都容易触动他,更遑论这样放肆,乃至放荡。

    鬩尊按在桌上画册的左手紧握起来,抓皱了掩人耳目的几张普通画册,露了一角底的摹形连环画。那画情意浓重,笔触细腻干净,将一对名为徐八遂和周白渊的道侣情深意重时的模样尽善尽美地描摹了来,何处为欢,何势为乐,极尽风月二字。

    徐八遂视线模糊,看见那羞死人的画露了来,赶紧抓过白纸盖住,继而两手一起发力,试图去把周白渊拽上来:“够了、够了!你再、再这去,老子就真的一滴都没了……”

    周白渊终于松了,理了理他的衣摆便从桌案钻来,不等鬩尊面红耳赤地命令,喉结率先滚动。

    徐八遂见他若无其事地揩揩唇角,人给激成了红透的气球,颤颤巍巍地伸一个指头指着,被羞恼得说不半个字。

    周白渊欣赏家媳妇的情态,尖扫过唇,笑得得逞且坏:“都没有了?不行了?”

    这个祸水摆着,谁撑得住?

    徐八遂气呼呼地骂了好几声妖精,提好衣服麻溜地就要跑,然而周白渊的怀抱就像一张网,早就将他结结实实地绑在了里头。一个翻转,鬩尊被卡在桌案与家媳妇的腹肌之间,手无缚鸡之力地受着那人的肆意操办,折腾得他骂骂咧咧的。

    “护法都是怎回事,什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跑来报告。”周白渊将他且抱且压,热气腾腾,“险些扰乱了鬩尊和他夫君的大事。”

    “那不是小事……”徐八遂受制得呼吸不畅,还顽强地解释着,“我的日子就是这、这鸡飞狗跳地过着,各种柴米油盐酱醋茶……狗屁倒灶的,那都是我的日子。”

    “有理。”周白渊将鬩尊的脸掰过来,鼻尖蹭蹭他眉目,边喘边笑,“是,和我一起时也是狗屁倒灶?”

    “你……”徐八遂眼角掉泪珠来,边哭边极力抗

    议和斥责,“你就是个满脑子乐色的妖精!妖精!别玩了,不许玩了,老子都要……”

    “都要怎的?”

    徐八遂打死不说,视线一起一落地散在桌案上,不知哪来的一阵风,把那该死的连环画吹起来。哗啦声响里,那些定格在画作上的场景全都活过来,活成他岁月绵长的活色生香。

    他看着那厚厚一沓的活色生香,觉得己要被玩坏了。

    这场新型玩法的厮磨拉锯了许久才停,徐八遂精疲力尽,衣服换了新的一轮,刚叫周白渊环着坐在他怀里,朝夕阁的门又被推开了,然后又是一声凄厉的哀嚎。

    “主上!”

    徐八遂赶忙打起精神,心想该来的果然来了!

    只见一个心碎的大块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嗷嗷呜呜的,活像惨遭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主上,公子,我哥他不要我了!”

    小拉墩在他两人面前的椅子,眼泪啪嗒啪嗒掉,如是嚎啕道。

    徐八遂和周白渊对视一眼,彼此都了然,周白渊耸耸肩,专心致志地给他捏腰身,场子直接交给他。

    “啊这,怎会如此!”徐八遂高声,好在这回没哭哑嗓子,声响还是妥妥的,“你哥怎不要你?你当初灵力收不住时他都没嫌弃你,带在身边一气走到了现在,怎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小拉简直是伤心欲绝:“他想娶媳妇了!不仅己想,还希望我也找个如意的成家!这说明什啊?他要真的有了道侣,势必要两子住,我还有什理由和他住一个院子?到时肯定要把我扫地门了呜呜呜……”

    徐八遂都要被乐死了:“不会吧不会吧,这都是小布己亲说的吗?”

    小拉好不伤心:“这倒没有……哥只说要找共度余生热炕头的道侣,但我知道,后头的一系列问题都会现的,他定然是不要我了……”

    周白渊开了:“那,你哥有什理由一定要你?”

    小拉抬起眼泪簌簌的眼睛,还有些懵懂的傻气:“啊?”

    “你哥当你是亲人。”周白渊说道,“亲人没有共你携手终老的义务。”

    小拉那狗狗一样的眼睛霎时红透了,他好像都明白,又都不解。

    周白渊一手搂紧了徐八遂,圈在怀中道:“如我和他这样的羁绊,才有他必须要我,我必须要他的因果存在。”

    徐八遂心想他说得真绕,又说得真漂亮,他刮了刮鼻子,朝小拉扬扬:“傻小子,你要是不希望和他分开就说嘛,那寸头就是鼠目寸光,你慢慢说,他会明白的。你要是一直等他己发现,那八成就一直是个死结,万一你哥永远都是那笨,那咋办?”

    小拉垂了脑袋:“是万一我说了之后,他觉得我怀着这样的心思,很龌蹉,很不堪,那我何去何从……”

    “不说就做个乖巧的弟弟吧。”周白渊想起了某个人,脸色有些沉了。

    小拉呆呆地啜泣了好一会,思绪混乱得找

    不着方向。

    是,倘若没有这个插曲,他愿意一直保持着个兄友弟恭的状态,就这样一直到终末。

    小心翼翼惯了,那限定了行止范围的手上枷锁,逐年累月地酿成了惯性的驻足守望,成了不敢喧哗的怯懦。

    年伸过一次手,于是造就了千百人中独一颗光头的景象,如再伸手,万一……他连驻望的资格都被剥除了呢?

    混乱当中,周公子那低沉的声音传入了他脑海,半点情绪也无,透露着不知名的压抑。

    “不把心爱和敬爱的区别解释给你哥听的话,你就一直当个退避三舍的乖弟弟。就像城主那样,永远止步在主上七步之外,散去一切多余的念想,做好看着他被其他人拥抱亲吻的准备,然后不管是是心非还是真心实意,都亲说祝愿兄长喜乐。”

    “如果你也做到的话,就继续这样保持去。他心里永远有你一席之地,也仅限于一席。”

    小拉抬头看去,只见公子紧紧抱着主上,眼睛深邃得像他的名字所示,幽深得如一写满占有的深渊。

    公子他抱着主上踏上了执手台,立了誓,落了实,那漫长的二十年才没有落入空等的境地。

    于是他以无时无刻地抱着主上昭示主权,世间那多人,唯有徐八遂彻底地属于周白渊。

    而他人终究只是身侧之客,不配与他共享永远之说。

    “小拉?”

    他猛然醒过神来,噌地站起身,急忙忙就转身跑了。

    “欸欸你跑慢点!”徐八遂伸长脖子望着,嘴上这般说着,过后又开心起来:“哎呀再跑快点,赶紧的,犹豫就要败北了。”

    小拉跑朝夕阁,跑过一路葱茏,季斗转星移,岁月沧海桑田,风声呼啸在耳畔,天地之声压顶而来。

    脚步在家门停,他推门而入,那寸头依旧坐在院子里,还保持着他离去前的姿态,那株培植的药材早已成形了,但他一直在发呆,都忘了将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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