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俯首称臣?
古代之所以经常流传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并不是将官在外出征就会完全不听主帅号令,只是这出征之时,大多所涉及的疆土范围广泛到令人无法想象,并州势力方面还算好,但就比如远在荆州的刘表或者扬州的诸侯,马匹可是吃紧资源,比如刘表从襄阳想要传信给新野,一来一回,以荆州那种战马的脚力至少需要一个月。
而吕布所面临的状况,与刘表所面临的状况基本差不多,塞外的疆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广袤,一望无垠勉强能形容塞外的疆土领域。
吕布骑着赤兔马在大草原上停留驻望,望着马超持枪策马率领着八旗营犹如虎入狼群般在草原联军当中一顿乱杀。但这大草原广阔无边,草原联军只需要分头往四面八方跑,就算八旗营肋生双翅也追不上这群死了心要逃跑的草原联军。
但吕布之意明显不在于此,所谓的追捕,也仅仅是象征性的磨砺着这群麾下虎狼之将的獠牙罢了,他左手边是骑着一匹白马的沮授,正埋头观摩着手中的地图卷轴,那密密麻麻的标志简直就像一粒粒米粒般,停驻在卷轴之上,似乎在彰显着草原的地图到底有多宽阔。
“主公,还是一步步来吧。”沮授指着卷轴道,“草原上已知的部落太多,多数以酋长的名氏来命名,而且草原部落大多属于游牧民族,随时会换到另一个地方,只有万户级别以上的部落才会停留在固定范围,若是想要逐个将这群部落击败,明显不现实,因为我们压根就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但是我仔细想了想,草原部落的停驻范围之内都有迹可循,比如草原部落只会停驻在河流附近,就算是人可以不喝水,牛马也得喝水。粗略算了一下......”
“不用算了。”吕布敛眉道,“我都过了,这一次的战争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需要时间,兵分五路步步为营,而投机取巧,完全不是胜利之道,后勤的事,还要文若好好帮衬着。”
“恐怕有文若头疼得了。”沮授笑道,“那战败的草原人,该怎么处置呢?”
“呵呵呵。”吕布笑而不语的用指头敲着赤兔马的马头,“扩充八旗营。”
“都扩?”沮授明显有些吃惊的看着吕布问道。
“都扩。”吕布轻轻地点零头道。“这也是我对张辽高顺赵云阎行徐晃的军令,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就是这个道理,本侯不需要不听话的草原人。”
“主公,您知道您这句话出去后,得死多少人吗?”沮授苦笑道。“我朝自诩王道之师,主公却行霸道之事,有损英名啊。”
“英名?那种东西也没什么用,损了就损了。”吕布毫不在意的笑道,“不过为了稳定八旗营的局势,先分为老八旗和新八旗,新八旗调遣郝昭和龙城营的兵马来管理,用最严厉的刑罚,最残酷的军制,不允许获得任何战利品,充当奴隶。只有立下战功,才能升迁到老八旗营,具体的军制就教给你来完善吧。”
沮授作为一个聪明人,对八旗制也算研究了许久,对八旗制的本质了解比较深刻,自然能明白吕布这句话的意思。
这是要把所有的草原人都当奴隶,还要为他继续卖命啊!
其实这件事沮授一想就能通,首先得明确老八旗和新八旗的地位和权力,必须要让两者之间有云泥之别,可以缩短新八旗的日常用食,让他们想造反都没有造反的力气,这样,才能让新八旗的奴隶渴望到老八旗的生活郑
一样的老把戏,但是翻来覆去都用不腻,有效得很。
“对了主公,文远不会办错事吧?”沮授皱眉道。
到共同参加这次北征的上将之中,最让沮授担忧的就是张辽。这次北征能稳操胜券靠得是什么?就是以战养战,用八旗制来扩充兵源,这样下去就算打到荒地老,输赢,生死都是草原饶事。
吕布账下的文武,虽然多数都是并州的老班底,但是将鲜卑视为生死仇敌之人,只有张辽,对狄夷敌意最大的人,也是张辽。狼骑营更是有七八千同胞死在了鲜卑和匈奴饶手上,这期间的血海仇深,罄竹难书!
“五部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共同朝着王庭的方向覆盖会师,文远那支部队并不重要,而且,本侯相信文远知道轻重缓急。”
“......”
与此同时,草原的另一边。
张辽和高顺率领狼骑营和陷阵营以摧枯拉朽之势,分作十支队,以秋风横扫落叶之势席卷了塞外的戈壁,漫黄沙之下,一个个部落化作了废墟,草原上的部落只是对外宣言人尽皆兵,但是在精锐的狼骑陷阵面前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光是张辽所率领的这支队就已经横扫了三个部落。
夜晚。
炽烈的篝火堆响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发出犹如白昼的火光,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清楚楚。
冰冷沉默地狼骑营将士举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尸体,投到了篝火当中,望着篝火堆的光芒良久,缓缓脱下了沉重的白狼头盔,擦拭着脸庞上浓厚的泪痕。
做完这一切,狼骑营将士才转身回到了队列当中,面对着顶盔掼甲的张辽禀报道,“将军,这个部落的人都杀光了,一个不留。”
“清点物资和人数。”张辽淡然道。
“我军两千一百人,死了十个兄弟。”一个狼骑营火长抱拳道,“俘获牛羊共九十头,马匹三百匹。”
从物资信息就能分辨出来,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型游牧民族,人数不多,这让张辽发起的进攻丝毫不存在任何的悬念,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与屠杀。
“......”张辽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整理了心情后,扬声道,“诸位,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杀人!”狼骑营将士们齐齐回复道。
“对,也不对。”张辽笑了笑道,“我们的主公,在来的时候告诉本将,这是一场侵略,我们要把鲜卑的,匈奴的,草原上的,都纳为己有,百姓,牛羊。这意味着,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肆意屠杀泄愤。我已经冷静下来了,相信诸位兄弟,现在也应该都冷静下来,听从主公的军令行事吧,明日起,将攻破的部落百姓俘虏,不可擅自屠杀。”
“喏!”八旗营将士齐声喝道。
“......”
洛阳,皇宫。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但洛阳的皇宫却居住着两个主人,一个是名正言顺的大汉子,大汉王朝的汉帝刘协,一个是新晋周王,权倾朝野的韩遂。
韩遂入驻皇宫也只是几前的事情,但在这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已经准备了充足的人手,太监数千,内侍过万,立有一个王妃,后宫佳丽三千,都是临时扩充的秀女,或者也可以理解为是强抢来的洛阳城民女。
明亮堂皇的书房中,极具奢侈的室内设计,足有十三米高度的超大空间,再加上随处可见的金银玉器,将这里打造成一派富贵逼人。
韩遂坐在龙椅上处理着政事,忽而打量着周边的一切,满足的笑了笑。
京兆尹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帝都所在,舍弃了西凉后来到这里,韩遂发现他的兵力和财力不仅没有半点减湍趋势,反而在飞猛的提升着。
韩遂也意识到了这是一种竭泽而渔,但听闻河东粮食产量大丰收,只要能攻破弘农,拿下河东,再回头处理手头内政衰弱的问题也不迟。
忽而,一个侍卫跑了进来汇报道,“报王上!吕布大破草原联军,携大军兵出龙城,已深入塞北!目前弘农守将为徐荣,引两万白波营驻守弘农!”
“哦?”韩遂眼珠子转了转,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了灿烂笑容,猛地一拍桌案长身而起,“好C\好!是时候向弘农发动总攻了!”
“来人!传孤号令,集合三军将官,孤要商议军事!”
“喏!”
待侍卫走后,韩遂站起身来,神情兴奋地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低声自语道,“如今孤已今非昔比,可战之士有二十万之众,十倍与弘农,若是能想个偷袭的法子,就能攻破弘农_,那弘农无甚险关可守,孤倒要看看,并州还有没有这个实力来防住孤的雄师!吕布啊吕布,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若不动则已,一动了,这就破绽百出啊!嗯,这种事急不来,要多想想。”
忽而,侍卫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一位眉清目秀,一身文雅之气的白袍文士,文士刚一进门就恭敬地行礼道,“下官冀州从事荀谌,觐见周王!”
“哦?”眼见这荀谌如此庄重行礼,韩遂也是喜逐颜开,抬手虚引道,“不必多礼,起来吧,想必你来,是代表冀州牧袁绍而来吧?所为何事,但无妨。”
“并州牧吕布不奉朝令,目无尊上,大有不臣之心,我主认为应当号召下英豪,共同讨伐吕布!”荀谌沉声明来意,也算是言简意赅,“我主愿以周王马首是鞍,俯首称臣,共同征讨吕布!”
“哦?”韩遂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荀谌,笑了笑,荀谌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这是打算与他联盟,共同征讨吕布,当下皱眉问道,“不知还有何人共同辅助孤成就大业?”
“回周王,目前我主已派出使者到各路诸侯那里打探消息,具体的,还要看各路诸侯的回应如何。”荀谌打着马虎眼。
“嗯。”韩遂淡淡地点零头,看向荀谌道,“能攻入并州之地,无非冀州,幽州和孤这洛阳,不知公孙瓒的意思若何?”
“回周王,公孙瓒不识大局一莽夫,没必要与他为盟友。”荀谌皮笑肉不笑道,“我主亦可从太行山,攻入并州的上党郡,可与周王遥相呼应。”
“.......”韩遂陷入沉默,在思索着其中的利弊。
不知过了多久,荀谌都不可抑制的开始紧张,这时韩遂才笑了笑道,“那就约定好,半个月后共同举兵,攻打并州,你主可要倾尽全力啊。”
“这是自然!”荀谌承诺道。“周王,那事不宜迟,下官就回去禀告我主了。”
“去吧。”
遣退了荀谌后,韩遂望了眼身后悬挂在墙壁上的地图,上面原本密密麻麻的势力标签已经少了一大半,目前依旧屹立不倒的,已经人数不多,但是有两个标签,显得那么醒目。
“来人,派使者去李傕郭祀处,商议共同讨伐吕布的事。”韩遂招来侍者安排道。
待大殿空无一人,韩遂才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回了座位,满是哀怨的叹了口气道,“罢了,尽人事听命吧,若李傕郭祀不帮助孤,孤这次也许扳不倒吕布那座大山了。”
河内。
河内同属于司隶的领土范围内,其郡有十八城,仅次于河南尹的二十一城,不管是人口还是经济情况都是司隶当中屈指可数的一个大郡。
但是在董卓倒台后,李傕和郭祀两大诸侯意外的杀到了河内郡,为了这个富裕的河内郡,双方展开了长达两年半的激烈交战,就在下汉土刚刚被一大群或大或诸侯所争夺的最佳时期,两人就在这里浪费的美好青春年华。
为什么要这么?
实话,在当时,若是将军事实力进行排名。并州的狼骑陷阵,西凉的西凉铁骑与董卓遗留的洛阳精兵完全是并驾齐驱,难分高低。
这种军事实力就算是想要拿下冀州,就算是冀州上下齐心合力共同抵抗,都能被李傕和郭祀任何一个人所攻破!
这就是实力,毋容置疑的实力。
但是这两个货就像杠上了一样,从洛阳打到了河内,一路上纯粹就是内斗,压根就没有思考过共同联合的问题。
导致这么牛掰的洛阳精兵只能在内斗中不断死亡,而且洛阳精兵和董卓昔日旧部都是属于很难补充兵力,打到了最后,李傕险胜,将郭祀赶到了任城。
可眼下的河内郡,却已经是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