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403
翔,佩玉将将。
不知不觉她就在台阶下挺住了脚步,怔怔仰头望着台阶上的皇帝。沉络一步步踏下台阶停在了江采衣面前。所过之处并无一人敢于仰视,每个人都把头埋下去,连南楚的太子和使臣们也恭恭敬敬的排列在最末,俯首屈膝。
“来,嫁给我,长安。”
泪水霎时间就迷蒙了双眸。
十里红妆,待嫁年华。
凤冠的珍珠挽进头发,大雪皑皑,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她心爱的男人从九十九级的台阶上走下来,挽起了她的手指。
虽然皇帝亲自走下来迎接皇后不太合乎礼制,礼部官员们只是面上恭谨含笑,引着帝后一步步走上太和殿的宗庙。
她的手牢牢牵在他的掌心,手腕和手腕交错地方有温热血脉在跃动碰触,她低头看着两人交错的手指,无法克制心头的颤抖。
……来,嫁给我,长安。
她一步一步跟着他走着,耳畔钟鼓不绝,礼乐绵绵,每一个节奏都敲在她的心上。她是他的妻子,是他亲自走下龙道相迎,写入玉蝶,拜于天地,共枕同穴的妻子。
重臣持节、侍中宣赞、女官环拱、命妇朝贺,这样盛大的场面她不是不紧张,可是有他陪在身边,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像是以前天街漫步时牵手的时光,像是关镇牡丹节互诉衷肠的夜晚。
终于走上了最后一层台阶,天色暗下来,一蓬灿金色的烟火骤然蹿升上天幕,在天际散开一片耀目的巨大花火。
江采衣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花火照亮了半边天,把宫阙的琉璃瓦和白雪照的璀璨生光。
以前的苦怨似乎都被这半天烟火烧尽了,模糊而遥远,光阴里浮生如烟,让终生悲欢都绽放在瞬间。以前那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的,能在最美的年华遇到最好的他,半生挣扎,半生牵挂,半生苦,半生甜,她等来了这一生最值得的爱情。
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江采衣回眸扬起一个悠然的笑意,望向烟花盛开的天际,望去了重重叠叠的宫阙之外。
远处苍山皓雪,江河如画,她身畔珠玉在侧,世事长安。
正文完。
作者的话:
终于用树懒的速度磨磨唧唧的更完了正文……我本以为自己够慢了,没想到popo的网速更慢——囧
我知道仓促,我知道粗糙,可好歹,算是完结喽!挥小手绢——大家五一快乐——
番外_长绝
南楚战时的番外哦
荆州边境最后孤立的两座城池:襄阳和南坝,犹如固守南楚京城汴梁青铜天门的守将,在苍茫的大地上孤立成两座山城。
南楚的夕阳在深蓝的天空上渐渐沉没,从云端的缝隙里裂开一丝鲜红的血线,夕阳还没有西沉下去,东边已经有浅白的月亮在天际隐隐约约。
日月同时当空,多么凄凉多么惊骇的景象。
画兰佝偻着背脊,贴身站在南坝城的垛子上,手扶着冰冷而漆黑的城墙,咬牙看着对面襄阳城的滚滚烽烟。
襄阳的城墙在厚重的军甲和冰河铁马前,薄的像是一戳就破的纸片。
两座城池离的很近,画兰站在南坝的城楼上,能看到襄阳摇摇欲坠、在北周军一波又一波悍猛攻击下垂死挣扎的凄凉模样,滚滚的烟沙从北周马蹄下扬起,几乎淹没了半个襄阳城。
北周军已经兵临城下,百万大军,北周皇帝亲临。
……沉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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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兰颤抖着手指,慢慢打开手中的地图。
上面每一个自北向南的方向都用淋漓的墨迹划出三条醒目的红线,那是从边境到汴梁的三条烽燧,确保边境战火一起,一昼夜间便能传到京城。
无比熟悉,这是画兰一手打造的边防线,一砖一瓦,呕心沥血。他在每一个险要地形都矗立着或大或小的关隘,敌军若是从北方奔袭而来,在每个关隘里放上几十几百人,便能让大军骨鲠在喉。
可是这样倾尽一切打造出来的精密防线,却在狂飙的北周大军面前形同虚设。北周军从扎马河疾驰到淮王属地,一路轻骑快马,绕过了无数江河,如入无人之境。
画兰亲手打造的,环环相扣的边防,防得住外敌,却根本防不住楚皇的昏庸。
南楚,一个自毁长城的国家,对上它虎视眈眈的强邻,可以坚持多久呢?
边防线上每一个重要的关卡都被苏倾容设计调换了主将,或杀或贬,或死或伤,坚固的城池在北周的兵锋下,处处都是漏洞。
画兰补不起那样的漏洞,他没有足够的军队,没有足够的粮饷,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英明的主君。
急速奔跑和喘息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兵满脸乌漆抹黑,跌跌撞撞的冲上城楼,凄惶大喊,“将军!襄阳城要破了————”
襄阳城要破了!
心头闷闷生痛,画兰手中的舆图在眼前扭曲变形,恍惚间,北周铁蹄下的襄阳似乎成了明日的南坝和汴梁,城城焦土,处处烽烟。
画兰艰难的抬起头,于天际一线鲜艳的血色残阳下,拼命向对面的襄阳城看去。
襄阳的城楼上,月白绣明黄凤凰纹的旗帜被箭矢射的七零八落,旗杆啪的一声折断,在高高耸起的旗杆上挂落下来,卷了一个无力的翻折后就像折翅的风筝一样歪斜了下去。
北周军前锋在疯狂攻击城墙,城门在撞木下吱吱哀吟,周围的城墙已经被滚石打的浑身是洞,碎石漫天。
襄阳城内的百姓们绝望的用衣服、稻草和小石块,甚至是发霉的粮食去补洞。然而,破烂不堪的襄阳城墙根本吃不住力,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终于挺不住,轰的一声向内崩塌,砸落的碎石和砖块犹如坟墓盖住了拼命补洞的百姓和士兵。
于是,一个又一个脆弱的生命在土石和刀锋的攻击下,湮灭在带血的黄沙里。
北周军的后锋将士按兵不动,冷酷的看着这一场血肉厮杀。
严密而黑压压的北周军中,耸立着一座近三层楼高的玄金大纛,孟天兰从南坝的城楼上俯瞰过去,狰狞巨大的金色游龙盘绕在纛顶上,风中粼粼波光,在烽烟中似乎要升腾而起,用铁爪和獠牙撕裂南楚江山。
开始下雨了。
南楚的雨季是最美的,一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