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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你以为你能扛着天转了是不是!”
秦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黑色的眉眼之中流转着气势凌厉的光。与秦爸爸身上那种沾着血腥味的杀伐般的戾气不同,秦钊更像是远古时代踏雪而来的刺客,有多凶狠就有多精致,所有残忍都被藏在了俊美雍容的表象之下。
他道:“我翅膀再怎么硬我也是您儿子,我有心想跟您好好聊聊,可是您看看您现在的态度,我要是晚回来一步,秦进的脸都得毁在您手上。武装带那东西打人留疤,我小时候您就用它抽我,我知道那东西打在身上有多疼。”
秦爸爸眯了眯眼睛,冷笑着道:“这是在埋怨我手狠?”
秦钊还是笑着的,眼睛里一脉纯黑:“埋怨?您真高看我了!我不敢埋怨,今天我不敢怨你强迫我和秦进分开,我也不敢埋怨妈当初用死来逼我。路是我们俩自己选的,坎坷再多,风雨再烈,我们俩也得扛着。”
秦爸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着秦钊,哑声道:“你嘴上从未提过,我以为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原来你一直放在心里存着。我和你妈妈做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你都清清楚楚地记着……秦钊你真是好样的……我们不让你跟许铭深在一起,你就回头来找秦进,你这是在报复我跟你妈妈吗?”
“爸,您别抬举我了,我连埋怨都不敢,又怎么敢去恨,”秦钊转过头来看了秦进一眼,神情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温柔,“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我,也是因为我喜欢他,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更不存在报复一说。让你和妈接受我们两个的事情,确实是强人所难,身为人子,我跟秦进也不是没有心,看着你们难受,我们也会难受。同样的道理,你跟妈忍心看我们痛苦一辈子吗?你们可以不接受,但是请别强迫我们分开。我们不敢奢求祝福,只求一人家不吵不闹,别再用‘变态’、‘下作’、‘恶心’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我们,行吗?”
秦钊的声音本就低沉,在这样的情景下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最后一句“行吗”,让人听在耳里只觉心酸。秦进用额头抵着秦钊的肩膀,呼吸着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突然很想无所顾忌地哭一场。
秦钊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清了下喉咙,继续道:“刚刚上楼的时候我看见那些散在地上的照片了。爸,你不是糊涂的人,我相信你看得出来,这是有人故意整治我们两个。今天那些照片出现在了我们家里,明天它可能会出现在网络上,后天可能会人尽皆知,整个城市的人都会知道秦家出了两个不孝子,他们是同性恋,他们乱伦,他们做了不干净的事儿。我跟秦进将面对无数的指责、无数的鄙夷、无数的唾沫星子,您可以选择和其他人站在一起,对我们极尽羞辱,也可以关起门来就当没生过我们两个,还可以……还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把我们两个互在身后,保护我们……无论您跟妈做出哪种选择,我跟秦进都绝无怨言,以前我没有埋怨过您,以后也不会。”
说完这些,秦钊拉着秦进的手准备离开,秦爸爸却叫住了他们两个,道:“秦钊可以走,秦进留下,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还活着,你们两个就别惦记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秦钊的脚步顿了顿,他没回头,保持着背对着秦爸爸的姿势,道:“那我也还您一句话,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秦进,走到哪,我们都要在一起!”
走到楼梯口时,书房里传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秦进下意识地想回过头去看一眼,被秦钊按着脖子止住了,他看见秦钊的嘴唇抖了几下,然后浮起一丝无奈地笑,轻声道:“景泰蓝,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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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爸爸的书房里出来,秦进还小忐忑了一下,生怕在客厅里跟老妈撞上,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秦进分神分得厉害,顺着楼梯向下走时,一脚踏空险些滑下去,秦钊眼明手快,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左右瞧瞧四下无人,秦进凑过去用额头蹭了蹭秦钊的下巴,像是尚未成年的小兽,在野性和庇护之间来回磨合。
秦钊已经修炼到不需要语言就能完全读懂秦进心意的地步,他背倚着楼梯扶手,在他的小男孩额角上落下轻轻一吻,以示安慰。
秦进张了张嘴巴似乎有话要说,猛地想起那些该死的照片还在客厅里散着,他连忙反手推开秦钊,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到楼下,才发现客厅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秦钊施施然地从他背后绕过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晃了晃,示意照片已经被他收起来了。
秦进如释重负似的笑了一下,如果那时他面前有面镜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笑容里有多少勉强的味道。
秦钊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秦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眼楼上,秦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也要给自己一点想想对策的时间。”
秦进叹了口气,临出门前去厨房里转了一圈,确定所有电器都被断掉了电源,才和秦钊一起走出家门。
家里剑拔弩张的味道盖过了一切外部声响,乘坐电梯走到楼下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暴雨。时值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凉,秦进站在门口打了个哆嗦,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家去拿把雨伞,秦钊已经利落地脱下外套,罩在两人的头顶上,带着他冲进了雨幕里。
冰凉的雨水兜头砸下,有种莫名的畅快感。两人逆着风雨跑出去很远,来来往往的车流和人群像是失了音色的背景墙,默默地见证着这场绝境中的自我放纵。
飞溅的雨水打湿了衣服和裤子,呼啸而来的风将头发吹得蓬乱,秦钊不再整洁严肃,秦进也失了以往的痞气和桀骜,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在暴雨之中艰难前行。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整条幽长的马路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雨水呛进鼻腔,秦进停下来单手扶在路边的树干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颈间一重,秦钊按着他的后脑把人揽进怀里,然后狠狠地吻住了他。
那是个极霸道的吻,不给秦进任何闪躲的机会。舌尖撞开齿列迅速探向口腔深处,唇瓣密实地贴在一起,然后用力厮磨。
秦进有一瞬间的沉溺,紧接着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酒店,更不是在酒吧的卫生间,而是在全然公开的马路上。不远处大型商场的落地玻璃窗发射出幽冷的光芒,不晓得有多少人正在看着他们,也不晓得正在看着他们的都有谁。
意识到这一点,秦进只觉头皮发炸,他抬手抵上秦钊的胸口想把他推开。秦钊再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意图,侧过头在他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