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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秋末寒(2k彩dan:被爹爹的手指玩huadi到chaochui,gongkouhan着缅铃走路,yinshui洗xue)

    谢久安病了。

    毕竟已经是秋末了,天渐寒凉,那日早晨谢久安没好好穿着衣服那样和姜孤夜胡闹,之后又被那样打击,正午时就蔫蔫地不愿动弹,到了傍晚时分就发了热,浑身烧得滚烫。

    姜孤夜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整整一夜。

    夜里,谢久安难受的厉害,烧得通红的脸颊上带着虚汗,一向红润的嘴唇如今也苍白干裂,微微张合着轻念姜孤夜的名字,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

    似乎这样做,那个名叫“姜孤夜”的男人就可以进入他的梦里救他,而不是像现实里那样怯懦,只懂得逃避,什么也不敢说。

    姜孤夜握着谢久安的手,少年的手因为同烧而发烫,是一种不正常的温度,几乎灼伤了姜孤夜的手心,他垂眸望着床上的少年,忽然间就后悔了。

    他明知道谢久安身体虚弱,先前卯月来看时就说不要刺激他了,他还把人弄病,这段时间里谢久安已经消瘦了许多,他全都假装没有看见,如今再一病,等到病好说不定谢久安甚至要比刚来山庄那会还要瘦。

    谢久安是他最重要的人啊,他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姜孤夜忽然间就发现,他是个极其卑劣的人,他既不敢承认谢久安的身份,让谢久安在孤月山庄享受他作为少主的待遇,又不敢继续以以前的样子继续下去,继续两个人背德逆伦的感情。

    他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全自己——他成全了自己的道德枷锁,也成全让谢久安继续爱慕着他不会离开他的私心,但是所有的伤痛他都交给谢久安承担了。

    到头来,谢久安想要的应得的什么都没有,只会有无尽无极的痛苦。

    姜孤夜后悔了。

    他不该这样对谢久安的,他已经叫寅月带着酉月和戌月去杀诸翊生了,只要诸翊生一死,他和谢久安的关系就永远没有人能够说出来了,谢久安也永远不会知道,既然这样,那其他事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可即便姜孤夜此刻想通了,谢久安也不能立即好起来,他握着谢久安彷如一折就断的细瘦手腕,心里除了懊恼后悔和心焦担忧以外再无其他,他取下谢久安额上已经变温的手帕,交予香橼去浸凉,双目赤红哑声问卯月道:“他什么时候能好一些?”

    卯月已经取出了金针,准备给谢久安针灸,毕竟他如果再这样烧下去,身体肯定是会有影响的,闻言只能回答:“谢公子他身体疲弱,不能用猛药。”

    谢久安没有一点武功内力,可是山庄里所有人都习得一身武艺,就连厨房烧火的到了外头也能打打,他们这样健壮的人,平日里极少有发热生病,就算真有,卯月一副药灌下去就好了,哪有像谢久安这样孱弱的人?既不能灌猛药,也不能喂医丹,只能缓缓医治。

    姜孤夜闻言闭了闭眼睛,心中的后悔和痛苦愈发深。

    好在谢久安在后半夜就不烧了,身体渐渐变回温热,他身上满是虚汗,姜孤夜担心他醒来后难受亲自给他擦了一遍身体,又给谢久安喂了刚放温的药,不过直至天明,谢久安还是没有醒过来。

    谢久安不醒,姜孤夜自然是在床前寸步不离。他一夜未睡,只是双目微红,下巴冒了些胡茬,脸上倒是没有一丝倦容,毕竟武功到了他这个境地的人,哪怕几天几夜不睡都不会有事。

    卯月见谢久安床前有姜孤夜守着,自己就收拾了医箱离开。

    巳时些的时候,谢久安醒了。

    他一睁眼看到自己床前有着胡茬的姜孤夜,一时都没回过神来。倒是姜孤夜看见他睁了眼,立刻俯身探上他的额头,嗓音喑哑道:“安安,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久安对于自己昏睡前姜孤夜沉默不解释的行径还在偷偷记仇呢,闻言当然是不想理姜孤夜了。可是他望着男人比平日狼狈许多的面容,知道他肯定是在自己床前照顾了许久才会这样衣冠不整,不免又心软下来,但心里也还是有着委屈,再加上身体确实虚弱不适,他一张口竟是带了哭腔:“哪里都不舒服”

    约莫无人是例外的,只要在病中有个特别在乎的人关心自己,就会想要撒娇,希望那个人能抱抱自己。

    而姜孤夜看到谢久安眼眶变红,瞳面泛上水光,立刻就伸手将少年轻轻抱入自己怀中,抚着他的脊背轻声道:“我再叫卯月来给你看看?”

    谢久安抬手搂着姜孤夜的脖颈,他和姜孤夜好几日没有这样亲昵地抱在一起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生病,谢久安总觉得姜孤夜变得和以前一样了,他贪恋这样的温存,哪里会舍得让姜孤夜离开他半步?闻言当然是收紧了胳膊,紧紧箍着姜孤夜不给他离开,说:“我头疼”

    “我给你梁梁。”姜孤夜立即伸手梁上他的额角,如同他们最开始的那样,亲昵地在谢久安唇角吻了一下。

    可是谢久安却被他的胡茬扎到了,“啊”的叫了声。

    姜孤夜见状微微愣住,抬手摸上自己的下巴,摸到一手硬刺后不免也有些哑然,他应当去梳洗整理一下自己的,但姜孤夜此刻并不想离开,他想和谢久安好好道歉,解释一下这几日自己怪异的行径——当然,他是不会把真相告诉谢久安的,只会寻一个谢久安能够接受的理由来说。

    “安安,我——”

    然而谢久安这段时间被他弄得怕了,看见姜孤夜怔了怔后张口说话,便以为男人要说的又是他们不能成亲诸如此类他根本不想听的话,登时就别过头,打断姜孤夜的话闷闷不乐道:“我我确实有些不舒服,还是叫卯月哥哥来看看吧。”

    在姜孤夜心里,谢久安的话才是最重要的,他听见谢久安说不舒服立刻就起身去喊香薷,让她把刚离开不久的卯月重新喊回来。

    于是卯月路走了大半,眼看着就要到自己的医庐了,却又被香薷叫了回去,在给谢小公子把脉的同时,还得承受姜孤夜冷冷落在他轻轻握着谢久安手腕的几根指头上的目光。

    姜孤夜开口,声音有些冷:“怎么样?”

    “唔,并无大碍。”卯月斟酌了片刻用词,觉得说轻了姜孤夜要弄他,说严重了姜孤夜也要折腾他,思来想去还是如实道,“只是身子还有些虚,让午月给他做药膳补补就好。”

    果不其然,他话音一落,姜孤夜就皱眉道:“可是安安说他不舒服。”

    卯月闻言不禁心道:谢小公子为什么说不舒服,庄主您真不懂吗?

    姜孤夜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些其他,却被谢久安打断:“恩公,我想吃红豆羹,你去让香橼姐姐给我做好不好?”

    谢久安自以为自己这借口找的很好,可是在卯月和姜孤夜面前,他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住,姜孤夜也知道谢久安就是要支开他,所以他假装没有听懂,点着头给谢久安掖被角道:“好。”

    卯月依旧待在原地,垂眸等着看这一对到底想做什么,结果谢久安确定姜孤夜离开内室后,立刻就问他:“卯月哥哥,那个你能不能给我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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