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个兴趣使然的机甲师 第6节
见到麦穗过来,眼皮也不抬:“陪我下一把。”
麦穗摇头:“我只会五子棋。”
老头呸了一声:“老祖宗的东西都快被你们这帮年轻人忘干净了。”
“算了,闲着也闲着,我舍命陪你下五子棋。”
麦穗五子棋技术也烂得令人发指。
老头连赢五局,抽了根烟。
“是不是要走了,不回来了?”
麦穗:“是。”
理论上他们还在同一城市,
但现在全球城市化,星球上每一寸土地几乎都用作建筑了,即便如此,也支撑不了爆炸增长的人口,所以城市又开始纵向发展,往上重叠。
到现在为止,已经重叠了四层了。
所以哪怕是同一个城市,要见一面也耗时耗力,难上加难。
老头沉默一会儿:“你知道麦穗吗?”
麦穗:“我?”
老头:“我说田里的麦穗。算了,你们年轻人肯定没见过。”
麦穗:“那就不要说了,影响我下棋。”
老头:……
就她这棋艺,也好意思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本来还想煽情一把,趁着最后当一回人生导师,灌她一壶鸡汤。
结果这一打岔,顿时没了气氛。
老头干脆利落杀赢棋局,摆摆手,轰她走。
“行了行了,礼物留下,你该干嘛干嘛去。和你下棋会变笨,因为根本不需要思考。”
麦穗默了默,说了声“再见”,要走。
老头又开口:“……你以后会成才。你有天赋。”
麦穗一顿。
老头说:“但别忘了保持谦卑。”
“麦穗这种东西,越是饱满就越是会温顺地低下头。”
“成才的时候,不要忘记低头。”
老头重新开始摆弄棋盘。
麦穗站了会儿,点点头,又去了趟何悦家。
何悦是第一次当班主任,重视到家里照片墙贴满了自己学生的照片。
她对每一个学生都很好,这几年没少给麦穗帮助。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虽然她带的这一届是实力最差的一届,但她觉得大家都很可爱。
麦穗把茶叶递给她。
“来就来,带什么礼物。”
何悦受宠若惊,爱不释手。
麦穗和她说明情况:“我明天就要回我爸妈那边了,在城市第二层。”
何悦一顿:“啊?”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
她想到那天在考场见过的那对夫妇。
显然他们有两个女儿,麦穗是其中之一。
但哪怕两个女儿的名字并列在排行榜上同一页,他们也只注意到了另一个。
哪怕西南考场引起骚动,也没发现被困在其中的km004是麦穗。
当然,后面的震惊和担忧也不似作假。
也许是爱孩子的。
只是太偏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何悦默了默:“学校选好了吗?”
麦穗:“分数线出来再看。”
何悦笑了:“你和玲玲比赛完,晶核都六千多了,别人最高也才三百。哪儿还用得着等分数线,直接选,过几天各大军校的邀请函就该到了。”
麦穗点头,挺乖:“回去看看。”
何悦看着个子仅到自己肩膀高的小姑娘,叹了口气。
在何悦家喝了杯茶。
临别时何悦实在没忍住,叫住她:“穗穗。”
“嗯?”
“如果……”何悦迟疑一下,“有困难就和老师说,不用藏着掖着。”
麦穗:“好。”
何悦:“实在是没地方去,来老师家住也可以。”
麦穗:“好。”
她给何悦说了再见,买了几个最便宜的编织袋,回家收拾好东西。
“这衣服这么旧,扔了吧,回家妈妈给你买新的。”
麦母帮着收拾了点。
麦穗摇摇头,简单易懂:“奶奶帮我洗的最后一件衣服。”
现在洗衣服其实很简单。
洗衣机经过数代改良,已经实现了一股脑扔进去,分门别类地整洁收回来的黑科技。
但老人在麦穗上学时,坚持手洗了这件衣服,并唠叨:“这样洗不会掉色,安全,我刷了好久……”
像城市中许许多多的老人一样,做着费解的事,实际上也许只是想要在飞速前进的时代中,找到被撇得越来越远的自己的价值。
第二天,麦穗带着大包小包,坐上了升往城市第二层的小型空艇。
第4章
“这个就是你房间了,看看喜不喜欢。”
麦母指着一间房,掬起个笑。
麦穗之前应父母的强烈要求,来这里玩过两三次,依稀记得这一间是她姐的书房。
“我不用和麦芽睡一个屋了?”
“不用不用,那哪儿能呢。”
麦母摆摆手。
“你既然正式搬回来了,那肯定得有个你自己的房间。我和你爸特意把这屋腾了出来,你姐姐也同意,放心住。”
麦穗:“谢谢。”
麦母愣了愣,有点局促。
“那你先收拾着,我去买菜,缺什么和我说。”
麦穗:“好。”
他们居住的这座城市一共分四层。
最下层是贫民窟,生活着大概两亿人。潮湿拥挤,终年不见光。
第三层是工薪阶层,有九千万人,住在蜂巢似的密集公寓里,偶尔能嗮到一缕太阳。
第二层算是小康和中产家庭,有两千万人,除了能见到阳光外,还享有少量的城市绿化设施。
最上层则是精英名流圈,仅三百万人。
话是这么说,但也并不绝对。
比如麦穗家,虽然住在城市第二层,还拥有一套三室两厅的小房子,实际上收入仅算得上第二层居民的吊车尾,比工薪族好不了太多。
麦穗走进房间。
她姐姐的大书柜和架子鼓都没收走,占据了屋里一半的面积。
另一半则多了张单人床,以及储物柜。
麦穗的东西还没放完,储物柜就塞满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各种机械模型以及金属材料,决定再买俩柜子。
求助父母是不可能求助的。
她没那习惯。
于是休息了两天,麦穗自个儿出了门,准备找个暑假工做做。
“有钟表维修证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