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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缉凶徒再战泥里滚

    想到此处,“泥里滚”眨了眨通红的双眼,将涌出的泪水强憋回去。双手紧紧握住一副流星锯齿护手刀,那段衔接两赌锁链,由于心中愤恨被他摩擦的“嘎吱吱”作响。恶狠狠的瞥了陆迁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跃下树干,抄巷飞奔而去。

    陆迁刚才在打斗过程中看的清楚,这眼前贼人所使用的武器跟刘季项上的伤痕完全吻合,再加上脚下功夫不凡,种种迹象皆已表明,杀害刘季取走人头的真凶就是此人。

    为了给季老镖头一个交代,同时也要从他口中问出崔士元所中之毒的解药,陆迁压低了身子施展开“奇门倾谷派”独特的轻功身法,顺着“泥里滚”逃走的方向径直追去。

    这两个人,一个在巷子中快如疾风,一个在屋檐上迅似闪电,皆是一副全力施展能为之姿。但毕竟陆迁还是年轻,再加上之前与“浪里翻”的追逐耗费了相当一部分体力,此时再与那脚下功夫更胜于他的兄长“泥里滚”相比,终是显得稍逊一筹。

    眼见无论如何都追不上那贼人,陆迁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但武功修为毕竟是多年练习累积的结果,差距就是差距,短时间内也无可奈何。

    正当他眉头紧锁之时,突然从身背后飞来一物,正打在“泥里滚”腿上。虽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却能明显感觉到“泥里滚”的速度,吃了这一击后放慢了许多。

    看见了希望所在,陆迁当即不再犹豫,卯足全身力气,将脚下速度瞬间提升到了极致,向着“泥里滚”背后疾疾而来。

    本来在奔逃中遥遥领先的“泥里滚”,满脑子都是如何请公子爷出面复仇,怎样将陆迁碎尸万段这类的想法。

    突然间,一个没注意,左腿后就挨了一下。正打到筋膜要害位置,顿时就觉得整条腿都开始抽筋、酥麻,心下已觉不妙。

    但若就此认命,孪生兄弟“浪里翻”的仇不但报不了,搞不好连自己这条性命也得搭进去。这种赔本的买卖可万万做不得,“泥里滚”思绪至此,只得咬着牙,硬挺着不适继续狂奔。

    忽觉耳后风声有变,“泥里滚”记起刚才自己腿上吃过的亏,赶忙扭过头来以眼角余光探视。这一看之下,直惊的他心中一颤。但见那陆迁身形飘逸,双足疾驰间,已离着自己不足三丈的距离,随时都有可能进招夺命。

    为了安全起见,“泥里滚”暗自转动起手中流星锯齿护手刀锁链尾赌铁球,将这拳头大的玩意儿抡的呼呼作响。待力量积攒的差不多了,猛一回身向陆迁面门掷去。

    这球一脱手,就好似一颗飞旋的流星,夹带起一股扑面劲风迅猛而来。正在疾驰飞奔中的陆迁,眼见面前飞来一物,慌忙向一侧躲闪,好在他反应够快,险险避过一劫。

    本以为这招就此落空,陆迁挺步纵身,挥手中龙纹擀棒就要打这“泥里滚”的肩头,哪成想这球后拴着的锁链却是能控制它的攻击轨迹的。

    虽然之前迎面一掷打空,可那铁球的势头并没减弱分毫,如今看陆迁跃在空中,破绽百出,“泥里滚”拽动手中锁链将那铁球又在空中拉了回来,直奔陆迁后脑。

    毫无防备的陆迁根本没能想到这招,眼前只姑挥棒来砸“泥里滚”,见他脸上阴冷一笑,心中已然知道不好,奈何人已跃在空中无法着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看那铁球马上就要击碎陆迁脑壳,突然又飞来一物,与那铁球撞在一快,强行改变了它的轨迹,使不明所以的陆迁化险为夷。

    这回“泥里滚”可看清了情况,自己刁钻的夺命杀招,竟然被陆迁身背后飞来的东西所破。而那东西也并非是什么五金暗器,仅仅是一块鹌鹑蛋大的石子罢了。

    “这子背后尚有高人相助,此时若不拿出点看家本事,怕是再无机会了。”

    “泥里滚”想到此处,已然做好了搏命的准备。迎着陆迁的擀棒势头,将手中流星锯齿护手刀上的链子绷直,想以此来挡他一挡。

    陆迁观其招数,便已经知晓了他的想法。手中龙纹擀棒势头仍是不减,但下面的脚法也已经暗中跟上。等“泥里滚”架住这一棒的同时,陆迁的脚也蹬到了他的肚子上。把本就身量不高的“泥里滚”,踢的好像个皮球一般,顺着路“滴溜溜”滚出去好几丈远。

    灰头土脸的“泥里滚”从地上勉强爬起,陆迁抖身形也来到了切近。

    “把解药交出来,乖乖跟我回去伏法!”

    “呸!你这子若非有高人相助,早就死在我的手郑既然今日苍要灭我泥里滚,那就但求一个痛快!”

    “呵,你们这帮贼人,装神弄鬼,滥杀无辜,手段极其残忍,今日也应当有此一报,方能彰显正道威严。”

    “正道?算个屁呀!如今下将乱,谁的拳头硬谁便是道理。你杀了我兄弟,今日我若不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泥里滚”罢,眼珠一转,忽然自袍袖里抖出三支短镖,趁陆迁放松警惕之际,迎面抬手而出。这一切几乎都在瞬间发生,任陆迁身法再快也无暇反应。

    “当啷!当啷!当啷!”

    三颗突来的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这三支短镖之上,把满心期待的“泥里滚”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当即失控大吼道:“他奶奶的,究竟是哪个无耻鼠辈,屡次坏了老子的好事?有种就不要藏头缩尾,出来一见!”

    “哈哈哈,你这矬子话道是真不客气,但就取人血膋修炼邪功这个事,又该怎么?”

    随着一阵朗声大笑,不知何时在墙头出现了一位老者。身着炉灰色粗布麻衣,背后背着一顶有些破旧的斗笠,正坐在那悠哉悠哉的吞吐着手中银色烟杆。脸上一对白眉丹凤眼,此时已眯成了一条线,望着东方冉冉升起的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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