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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吗?”
陶溪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见林钦禾。
只见一眼,见完就走。
他对自己说。
电梯到五楼时再次打开,陈亭对他轻声说了句:“到了。”
电梯里很多人开始往外面走,陶溪跟在其他人身后最后一个走出电梯。
人群散开,视野变得开阔,他看到林钦禾站在电梯口不远处,看着他。
陶溪突然走不动了,站在原地看着林钦禾,背后的电梯门“叮”的一声再次关上。
他想,这一眼就够了。
他应该说一声后就回去。
林钦禾走到他面前,将他怀中的书包拿过去拎在手里,低声问他: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
陶溪没说话,只是看着林钦禾,纤长的睫毛被头顶灯光照的清晰毕现,瞳孔里只有这一个人。
好像全世界也只有这一个人。
林钦禾垂眸看着那双湿润的眼睛一会,突然抬起手想摸摸陶溪柔软的头发。
但他在碰到发丝之前手指顿了顿,转而将陶溪被甩到身后的卫衣编织绳捻起,轻轻放到他的胸前,动作轻柔的像是在他胸口别上一枝玫瑰。
他收回手,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陶溪却抓住那根柔软的编织绳,用力握进掌心里,他看着林钦禾,突然说:
“林钦禾,我好饿。”
他想。
只见一眼好像不够。
怎么也不够。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28章
“想吃什么?” 林钦禾看了眼陶溪抓着编织绳的手指,轻声问道。
陶溪依旧望着林钦禾,说:“我都可以。”
林钦禾看向一旁的陈亭,陈亭了然地问道:“我下去买饭,您和夫人他们需要吗?”
林钦禾说:“不用了,只给他买一份就可以。”
陈亭点头后离开了。
林钦禾见陶溪还看着自己,他微微弯下腰,用平视的视线看着陶溪的眼睛,低声问道:“怎么了?饿傻了?”
陶溪垂下眼睫摇了摇头。
林钦禾站直身体,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罗徵音打来的电话。
他在接通电话前问陶溪:“要跟我一起过去吗?”
陶溪咬了下内唇,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跟在林钦禾身后,林钦禾接通电话后说了句:“我马上过来。”
两人往病房的方向走,半路上碰到了正过来找林钦禾的罗徵音。
罗徵音面色焦急,她没来得及看林钦禾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对林钦禾说道:
“医生要给乐乐插管,乐乐不配合一直在哭闹,我和他外公外婆怎么劝都劝不住,你快去劝劝他。”
下午罗徵音和林钦禾一起去看望杨多乐的外祖父母,杨多乐没忍住和几个邻居家的孩子打排球,傍晚时突然再次发了气胸,本来要出门的林钦禾不得不和他们一起送杨多乐去医院。
林钦禾闻言蹙起眉。
罗徵音这才发现林钦禾身后跟着的男生,那男生抬起头看向她,她在看到那双眼睛时微微怔住,迈的很快的脚步也顿住。
林钦禾对她介绍道:“他叫陶溪,是我的同桌。”
陶溪看着眼前这个高挑的短发女人,猜想她应该是林钦禾的母亲,便乖巧地说道:“阿姨好。”
罗徵音回过神,路出一个有些憔悴的笑容:“你好,听钦禾和乐乐说起过你,谢谢你来看乐乐。”
她以为陶溪是过来看望杨多乐,但心里也有些奇怪,她印象里杨多乐并不喜欢这个叫陶溪的同学。
陶溪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在林钦禾对罗徵音说道:“先去病房吧。”
三个人还没走到病房,就听到病房里传来杨多乐的哭闹声,还有一对老人苦口婆心的劝慰声。
陶溪脚步越来越沉重,他知道那对老人应该就是他的外祖父母。
罗徵音心里焦急,先一步进了病房,陶溪在走到病房门口前轻轻扯住林钦禾的衣袖。
林钦禾望向他,似乎懂了他的意思,他带着陶溪走到走廊的长椅旁,轻声说:
“你坐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陶溪在长椅上坐下,装作平静地说了声好。
是他自己要来的,他没有资格难过。
但他不知道难过和喜欢一样,都是藏不住的。
林钦禾低头看着陶溪,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低垂轻颤的睫毛。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下午在方家时邻居小孩塞给他的糖果,半蹲下身,握住陶溪的手,将那颗印着笑脸图案的糖果放入他的掌心,说:
“听说所有小朋友吃了这颗糖都会变得开心。”
这是那个给糖的小女孩对他说的。
陶溪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又看向林钦禾,提起嘴角笑了笑,说:
“可我不是小朋友了。”
林钦禾看着陶溪的眼睛,他沉默了一会,用陶溪听不到的声音说:
“你是。”
然后站起身,在罗徵音再次出来的催促后,走进了病房。
陶溪看着那颗糖果,用力握进掌心里。
他想,他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他有杨多乐没有的健康身体,以后会赚很多钱,会买很大的房子,会去世界很多地方,会有很美好的人生。
他的美好人生只差一个林钦禾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悄悄走到病房门旁,在门侧的阴暗光线里看着里面,看那个本该属于他的人生长什么样子。
罗徵音在向医生和护士道歉,然后走到正在抹眼泪的杨多乐外婆叶玉荣身旁,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外公方祖清红着眼睛沉默,这个强势了大半辈子的老教授只疼这一个外孙,再任性都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陶溪悄悄看着那两个抹泪红眼的老人。
他想,原来这是他的外祖父母。
原来亲人在心疼一个孩子时,会疼到为他哭。
然后他看到林钦禾走到杨多乐床前,问他:
“为什么不配合医生?” 声音严肃,但透着温柔。
杨多乐面色苍白,满脸都是眼泪,他做过这个手术,知道有多疼,但他向来不敢违逆林钦禾,自暴自弃地说道:
“钦禾哥,我好疼好疼,我觉得我好像过不下去了,这样活着好痛苦。”
罗徵音闻言微微侧开脸,红了眼睛,叶玉荣佝偻下腰垂泪,方祖清将老伴搂入怀中。
林钦禾声音沉了些:“乐乐,不要说这种话,不要让你的亲人为你难过。”
杨多乐赌气地扁着嘴不说话,只眼角淌着泪。
林钦禾轻轻握住杨多乐的右手,那只手的手腕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色圆形胎记,还有一根串着金珠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