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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一章 幽咽余钟添人愁

    张欢询问了珍珠膏的价格,想了想,狠下心来来说:“要,您有现货吗?”

    “有!不过因为那个贵,我出来没带在身上,你要是要,我这就给您回去拿。”

    “我这儿等您,你现在就回去拿,要三盒。”

    李老四打量着张欢穿着的衣裳也体面,想也是买得起的人,便忙着回去弱。等他一走,若谷抱怨:“珍珠膏多贵呀,爹买这个做甚?”

    “你爹我有两个钱了,可不得给你娘用点好东西?”张欢顿了顿,又扫视着四周的路,道:“我们家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好日子,你不要再折腾了。”

    “爹,鱼老板不仅仅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还是我师兄!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就算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是过去的事了。他死了,我们还要活命,如今和裕王做生意,是鱼家孤儿寡母最好的出路,你不想看着鱼家的生意败落?也不想因为这件事牵扯上其他,让鱼家的财产被封了吧?”

    “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当作只是个意外?!”

    “还是那句话,你所知道的任何事,都是有人想要你知道的。我做过内卫做过探子,以他们的本事找人上船杀人,上船的人你连见都不会见到他们。即便是见到了的也是化妆易容了的。”

    若谷怔住了。

    张欢接着说:“鱼尤过去是做过反贼的,七年前要不是皇后娘娘徇私枉法,他早就被缉拿归案了!他的背景可不简单,他这七年来做生意牵扯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可千万不要拿他的死做任何文章。他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没人可以长生不死,就当作他是提前去见老天爷赎罪去了!”

    若谷不愿意再听张欢教育他做人之道,径自离开。张欢则是在门口等待李老四取珍珠膏来。

    趁着若谷出去,若谷的师父田七来到李麟在宫外的私宅,叩响了门。李麟趴在门上,透过缝隙看去,见是田七才将门打开,随后连忙招呼他进来。

    徐凤端着两盘饺子从灶房出来,看见田七,虽然不认识此人,可还是客套地说道:“不知道您来,我这就再去做几个小菜。”

    田七摆手:“来时已经吃过了,夫人不必客气,我说与李公公说几句话便走。”

    徐凤试探地望了李麟一眼,随后进正屋里去了。

    李麟低声问:“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宫去,非要现在来说?”

    “若谷说鱼尤的死不是意外,许是有人谋害。船上有个人行为诡异……”田七将若谷和他所说的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李麟。

    李麟皱紧眉头,问:“不是墨樱?”

    “我从若谷那里得了信儿就排查了一早上,确实不会是我们的人做的。”

    “那樱花呢?”李麟问。

    田七道:“这个我们不得而知,樱花现在被赫连默审查,不知道是真的审查还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李麟想了想又说:“以林楠手下人身手不会有人看出这是谋杀。”

    田七心头一紧,头皮发麻,思虑了一阵,道:“要只是鱼尤过去仔生意上得罪人也就罢了,可若是有人借用鱼尤的死做其他的文章,针对的就是当朝王爷。”

    “裕王喊来的人是要来京城和鱼尤谈生意的,你说鱼尤一死,这些人生意也就黄了,也就是裕王和鱼家的生意黄了……”李麟止住言语。

    “若谷那孩子一心想要为鱼尤伸冤,我担心他搅合进去招来杀身之祸。”

    李麟点头:“先让他守诏狱去,等这件事情再明朗一些再做其他安排,你盯着他,切记不要牵动荷花带动藕。皇上正愁没有理由裁撤墨樱内卫,就不要上赶着了。”

    “李公公也这么想,我就安心……李公公,我今日来还有一事,夫人她当时是在船上的,还请公公和夫人早做安排。”

    李麟拱手:“多谢提醒。”

    送走田七之后,李麟闩上门,进屋里来,徐凤已经摆好的碗筷等他一块儿吃饭。

    “这个人看着面生,什么人?”徐凤问。

    李麟坐下,与徐凤面对面,满脸地肃穆,不知从何开口。

    徐凤见他这副模样,笑了笑:“是要出去不能和我一块儿吃饭了?你有正事要忙就去吧。”

    李麟矢口否认:“不,不是。我问你在船上有没有见到一个身长不足六尺的男子,好像是个哑巴。”

    徐凤不以为然地:“我记得,那孩子见了我还挺有礼貌的。他来我房间打扫,我还给过他几颗糖,那孩子怎么了?”

    “有人说,鱼老板不是意外落水,是被人谋害,鱼老板出事后,这个人就不翼而飞了。”

    “会不会是他也落水了,没人知道?这个人独来独往,又是个哑巴,即便落水也叫不来人救他。”

    李麟无奈扶额:“你说的也有可信,可是现在我们要担心的是最坏的结果,如果这个人是个杀手,是他害了鱼尤,那他是谁派去的?是鱼尤这些年来得罪的仇家?亦或是裕王和他手下的商人?最后还可能是鱼尤的妹夫。”

    “仇家这个我们不清楚,可是裕王和他手下的人,据我所知,应该不会。我在船上和他们一块吃饭的时候,就听他们说如果他们合起来做生意,他们各方每一笔买卖都可托鱼大哥的商队和钱庄运输贩卖货物,这些生产粮食棉布的商人一年可以省下一大笔卖货卖货的钱,而鱼大哥也能因为这生意每年挣他们一大笔钱,把鱼大哥杀了,这不是自断财路吗?”

    “他们的生意都已经谈具体了?”

    “应该是,明面上他们是搭船入京做生意的,可我觉得其实是他们已经在船上开始谈生意了。看他们那天在一起喝酒的说的话,我觉得他们像是已经谈妥了,那天他们所有人都挺高兴的……对了,我想起来,那天傍晚他们靠岸了。”

    李麟着急问:“他们做了什么?”

    “船上的人下船去买了酒菜带上船来吃喝,我和鱼大哥你也知道是旧相识,他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吃饭,和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的客商还说到了京城之后要去飨园叫上裕王还有鱼家一家老小吃顿酒菜,可想不到吃过那顿饭就阴阳两隔了。”

    徐凤掩面哭泣着,李麟扶住她的肩膀给她擦拭泪痕。

    李麟捧起徐凤的脸颊柔声道:“徐凤,这些话到此为止,跟谁也不要说起,即使是鱼夫人,也不能说。”

    “为何?若是有人去打听问过送酒菜的人,说不准就能找出凶手,鱼大哥就可以沉冤昭雪了,他可是皇后姐姐的亲人要是让他冤死了,我们以后如何面对皇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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