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章 泪独多
城外,祺王驻扎的营地。
吴庆亲自赶来将百官跪在宫墙,要求见敬灵帝的事与祺王了一遍。
“宫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宫里情况不明,我们也不好贸然出面,你要知道救驾和造反手段是一样,可性质完全相反!”祺王对吴庆。
吴庆撇了一眼裕王,又看向祺王道:“眼下宫里是皇贵妃一人的算,皇上只剩下一口气了,久久没有驾鹤西去,便是皇贵妃要求太医院的人想方设法吊着皇上的一口气,这口气能吊多久,谁都不准。皇贵妃牟足了劲儿在等太子回来,可是大燕现在乱成一团,他们现在也不想把太子送回来……”
祺王的目光投向裕王:“你去劝劝皇贵妃吧,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会听你的。”
裕王无奈地闭着眼,问:“要是我的话她不听呢?万一她要自己做女皇呢?”
祺王不以为然地:“那……本王就出师有名了。”
在营帐外的若冲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继续听裕王道:“我要是去了,你不就也能把谋反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吗?这样似乎更加合情合理,皇贵妃表面在遵循皇上的旨意,等太子回朝,实则想要将皇位给我。”
祺王站起身来,兄弟二人双目对望:“四哥,你就没想过做皇帝吗?你在江南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半个江南的钱财攥在你手里,你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我就纳闷了,这么多钱你怎么来的?”
裕王怎能出正清道长的事?只能闭口不言。
祺王冷笑一声道:“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是你清清楚楚和我父皇对太子不利,让我去东南,现在又是你娘父皇要传位太子。你打着辅佐我的名义,背叛了我。”
此时若冲掀起门帐,大步走向祺王,最后隔在祺王和裕王二人之间。
“裕王去不合适,要是他做了皇上你再起兵,你就是板上钉钉的反贼。”
“那谁去和皇贵妃谈明白这件事?”吴庆问。
若冲大声道:“我!”
祺王诧异。
裕王连忙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你知道你要是去了,她可能杀了你,你知道吗?李让都被逼得用刀子指着自己的亲爹!”
若冲回道:“我知道!”若冲垂下眼帘来,哭笑不得地道:“毕竟我们都是女人,有些话的明白。”
祺王咬牙切齿地:“来人!把王妃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来。”
“谁敢?!”若冲拔出发髻中的银簪抵在脖颈处,威胁着:“你们都退下,我有话和祺王。”
祺王怒目而视,攥紧了拳头。众人纷纷退了出去,若冲放下银簪那一瞬,祺王原本已经举起的拳头又给放下了。
“你和裕王之间,开了吗?”祺王满心都嫉恨。
“不,没樱”若冲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你情愿替他去死?!”
“我对他有亏欠,我背叛过他,我误解过他。即使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我依然不能忘记自己的内疚。这是对我而言,对你而言,他是你兄弟,是一路来为你在后方源源不断提供支持的人,你不能对自己的兄弟父母下手,这种事你不能做,做了是要折寿的!我告诉你,祦王原本好端赌,怎么会变成今早上那个样子,你知道吗?他亲手杀他的娘,他早就疯魔了,你不同,你手里还干净,有些人血一旦沾上了一辈子都洗不干净。”
“若冲,别岔开话题,我不能让你去冒险。宫里的皇贵妃,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能做出什么事,你得清吗?”
“你手里扣着她的儿子,她手里扣着你的王妃,这样她才觉得公平才会愿意和你谈和。”完若冲将衣袖撸起,将自己的抱着纱布的手摊开来,给祺王看。
“我原本可以不跟来的,可是我还是来了。你看,一路上手都因为勒马缰磨破了,我吃这么大苦,就是想要是我能做人质,或许能让你缓一缓。可你今早的那些话,把我的心伤透了。”
“若冲,对不住。”
“祺王,我听了太多次你对我这句话了,我厌烦了,也不想再听了。无论这次我能不能活下去,我都不会和你在一处了,你要是做了皇帝,皇后不能是我这样出身的人。”
“我不答应,我们直接攻打进去和百官一起。”祺王。
“你爹还没死呢,要是你打了进去你就是反贼了,到时候就算太子没回来,他们可以转向扶保禃王,禟王。听我的留在这里等宫里来消息,你手里有她儿子,她不敢对我怎么样。”
祺王点头。
完若冲转身离去,在营帐外,泪中含笑地看了一眼裕王,以及他手中的拐杖。
“你现在是人质了,好好等消息,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娘救下。”
“不要去,她什么性子我清楚。”裕王劝解道。
“对了,你也想过劝我外曾祖父,你没劝成,就杀了他。我要劝成,我要证明墨樱就是樱花厉害,你和他斗了这么多年,我不想他输。当然,要是劝不成,我杀了她,我们两之间这笔债也算是了结。”
完,若冲领着李麟徐凤同吴庆一道,披着蓑衣,顶着暴雨,迎着狂风,往都去了。
雨还是在下,丝毫不见消退。
宫城外的广场上,全身都被淋湿的百官和李让率领的守卫军依旧在对峙着。
虽然是在夏日,可是淋了雨,加上狂风吹过,李让都觉得寒冷伺候,嘴唇冻得发紫。手中的闪着寒光的刀尖依旧指着护着龚光杰的李复。
龚光杰还在硬撑着,可他年事已高,突然倒下了。龚宗宇上前来,背起龚光杰便连忙回家去了,李让目送龚光杰离开,再低下头望着眼前的难题。
李复却还依旧跪在最前面,抬起眼便是举着刀面对自己的李让。
“爹,你回去吧!领头的都回去了。”
“今就没有领头的,你爹和他不是一伙的,只是大家同朝为官,他是尊长,才护着他。”
“你这般言传身教,爹,我今已经很难受了,我这把刀今沾上了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兄弟们的血,我还把自己的结拜兄弟送上囚车,他和我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我现在好像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