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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想骑你

    大学,工程系教学楼。

    机械通识课的阶梯教室宽敞明亮,段煜坐在最后一排,手里转着笔。

    少年的手指修长有力,是比素描阴影更冷感的骨节分明。

    他在想事情。

    网上有关于溪对岸那家马场的信息不多,根据可靠记载,马场经营了几十年,负责人是叶婧女士。

    她就是叶婧吗。

    不像她的名字,他觉得。

    至少他不习惯称她为女士,太端庄,太乏味。

    段氏集团想要收购马场地皮的新闻倒是层出不穷,每一次的价格谈判都以被叶女士拒绝告终,次数多了,强拆的传闻也愈演愈烈。

    人总是这样,拼命觊觎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像个强盗。

    段煜很是唾弃。

    “周,这道题的笔记能不能借我看一下?”邻座相熟的友人同学拍了拍他。

    他收回思绪,把书本推了过去。

    在外人面前,他姓周不姓段,否则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联想。

    台上的教授五分钟没听到正确的解题思路,又开始鼓励大家踊跃发言。

    少年转笔的动作依旧磁性平稳,未曾言语,只是往下面看了眼。

    走廊上的春日阳光格外夺目,偏巧有一瞬,海市蜃楼般的出现美人剪影。

    面纱隐隐绰绰,恰如其分的颌线,纤细脆弱的雪颈……

    他不会认错。

    然而衣香鬓影很快随着慢慢远去的脚步声转瞬即逝,玻璃窗上只剩一览无遗的阳光。

    手中的笔掉在桌上,不再是他能掌握的情形。

    她来大学里做什么?少年皱眉。

    “你也看见何教授走过去了,”友人同学小声嘀咕,“我这学期还选修了他的建筑课呢,一开始听说他要负责段氏集团的建筑项目,还以为作业能少些,没想到一点也不留情。”

    语罢,少年的神色有一瞬的扭曲阴骜。

    她,居然跟何隽走在一起。

    原来是他修行太浅,不知道捉奸要选青天白日的时候。

    “说起来,咱们这栋楼还是段氏捐的,可惜最近出了事,”同学家里是富商,乐得讨论这些,“董事长重病住院,遗产怎么分配还不知道,只是听说董事长夫人太年轻了,加上豪门婚姻都是签婚前协议的,估计分不到多少。”

    段煜没工夫去想那位从未谋面的小妈,她分不到遗产和他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他这个野种继子照顾她不成。

    他要去趟马场。

    “诶,你涂点防晒霜啊,外面太阳很毒。”友人同学正在翻包,见他要走,好心递过去。

    少年不屑一顾。

    自记事起,没人教他怎么好好生活。

    城里的太阳毒辣,到了边郊,天气逐渐柔和起来。

    马场入口,青草绿油油一片,没事干的接待员蹲在草垛前摆石子。

    马场又有几天没生意了。

    直到听见汽笛声,她看见一个男人朝这里走来,身高优越,起码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子。

    等到凑近了打量,才发现他的五官特别凌厉英气,一身古铜色的肌肤粗糙野性,又带着少年独有的生命力。

    “我不是来骑马的,”他声线磁性,“我在你们这里丢了一条领带。”

    *

    因为何隽的婉拒,洛妘心情欠佳,茶饭不思,让侍女先晾着那位小少爷,蜷在车里休息。

    一觉醒来,却听说他还在等。

    她意外他的执着,终于准备去见他。

    今天的他和昨晚完全不一样,短袖,长裤,军靴,一身行头干净利落,有几分能压住人的气场。

    “小少爷,”她缱绻开口,“一起逛逛马厩?”

    段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等待总是消磨人的心志,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也不断改变,但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神秘随性的内核,外加一点玩弄人心的妖艳悲哀。

    然而等到见了她,这些虚无想法又不存在了。

    他只觉得她很香,很娇小,堪堪到他的胸前。

    在虚幻之中,他仰视她,把她奉为美好的化身;

    在现实里,极具悬殊的体型差异令使得他俯视她,生出一种随时都可以拥有她的臆想。

    洛妘带着少年走进马厩,轻声给他介绍马匹,自然顾不及他在想什么。

    “这是流氓,你见过了,那匹黑色的叫混蛋……”

    混蛋的坏脾气很大,正在吃草被人参观打扰,一扬蹄子就把稻谷往外扫。

    段煜不可避免地遭了殃。

    是黑马在报复他的混蛋臆想。

    “没事吧?”洛妘连忙关切。

    温水,毛巾。

    侍女很快端来梳洗用品,她拧干毛巾替给他。

    暖暖的,温度刚好。

    “抱歉,”她抿唇,“我是这里的常客,倒忘了先让它们熟悉熟悉你,我跟老板娘说一下,会送你一天免费体验,你想骑哪匹马都可以。”

    段煜随手抹了把脸擦去稻谷,丝毫不在意粗糙,心里更惦记马匹的名字。

    流氓,混蛋。

    听着都是骂男人的话。

    何隽是她的丈夫吗?如果不是,她的丈夫是否也像何隽一样,样貌平平,身材一般,不知道凭借哪点占有了她?还给她委屈受?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学会如何控制荷尔蒙的分泌,基因倒是先教给了他雄性动物之间的竞偶本能。

    手背忽然感觉到一团香滑膏体。

    “这是我的面霜,你将就用,”她温温柔柔地捧着小罐问他,“够吗?”

    面霜很香,很滑。

    她的身体也一样。

    压制性的身高差,让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窥见洋装领口内的春色。

    雪白饱满的大奶子,在绛色胸衣的包裹之下显得格外诱惑。

    香艳精致的少妇,胸衣和内裤应该都是成套的罢。

    一个变态的想法随即酝酿而生。

    洛妘细声细气地催他快抹,然后好决定骑哪匹马。

    少年像是沉闷的哑巴,一直不太说话。

    太沉闷了也不好,万一他不开窍,她还得教他。

    正思量时,耳畔传来他的声音。

    “我想骑你。”

    沉闷表象之下,裹藏的是矛盾疯狂。

    ——

    替知法犯法的小少爷回顾一下自己的语录:

    “觊觎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像个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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